樓上的小閣樓里沒有書桌,畫是畫不成了,安然只得坐在床上發呆。她無法想像,在這個沒有網絡,沒有什麼社交活動,沒有什麼文化、娛樂活動的青年人,是如何生活的?那不會憋得很難受?
王博約在樓下和小向和老劉他們聊一會兒天,也上了閣樓來。他可以肯定安然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
平時她也喜歡旅游,但是所到之處都是旅游配套開發得比較成熟了的,至少有酒店什麼的,這樣原始的環境,她是沒有接觸過的。
而這里人們的生活除了用清苦來形容外,王博約想不到第二個詞。在來的路上,他就想著當他出現在安然面前時,他的傻妞會不會吵著嚷著要他帶她離開這里。
可是,沒有,她居然那麼的平靜。
這個女人有時候總會有出乎他意料讓他驚喜的舉動,他在想,這也是之所以眼楮容下不別人的原因之一吧。
閣樓上亮著燈,只得到雨的滴答聲,風吹樹木的沙沙聲,王博約咚咚的敲門聲便份外的響。
安然起身來開門,見是他,沒有打開請他進去的意思。
堵在門口問︰「跑了一天,不累嗎?快去休息吧。」
「是有些累,進去坐會兒可以嗎?」
難得他不說那些油里油氣的話,再說自己獨自坐著也沒事,便讓了一條路,讓他進來。
房里沒有椅子,王博約也沒坐床上,倚著窗站著,望著她。
「看你樣子很累,昨晚沒睡好吧。」
「嗯。」
「听說這里的山鼠很厲害的,餓極了也會跑到人床上來啃人肉。」
王博約似笑非笑。
「騙人。再說,要啃人肉,你和我的機率一樣大。我怕什麼。」
安然底氣不足地說。
「那也是,我倒是真害怕,剛才還和小向說和他輪流值班,看著點,至少上半夜兩個人都可以睡得安穩一些。」
安然氣得要死,用得著這樣來刺激她嗎?死男人。
「對了,想不想痛快的洗個澡?」
安然一听可以洗個澡,兩眼放光,可是一想到早上那些路途遙遠去挑水的人,便又打住了。
王博約也不作具體說明,丟下一句話︰「我就在隔壁,實在害怕你喊我一聲,我可以做那個趕走對你虎視眈眈的山鼠。」
「謝謝,不需要。」
安然昂著她的小腦袋要強地說。
「哦,那最好。還有,如果想痛快的洗個澡,記得明天早上六點起老劉家門口等,過時不候。」
說完王博約便開門出去了。
他這一走,安然心里又空了,瘋狂地想找人聊天。可是不敢和葉子打電話,不敢和老爺子打電話,更不敢和母親打電話,怕一開口自己就會哭,就會打退堂鼓。
和衣躺在藍布床上,許是王博約提起洗澡的事情,心理作用,安然要洗個澡的想法就越加的強烈起來。
偏偏這樣的雨夜特別的難捱,一開始還可以听到王博約和小向在門外聊天的聲音,他們說的內容安然得一清二楚,無非是這里人的生活習慣,風俗,好玩的,好吃的,絕大部分是王博約說。安然也奇怪他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王博約和小向在門口說到差不多晚上十一點,小向嚷著困了,要去睡了,屋外便沒有了聲音了。安然心里的恐懼便油然而生,果然,不一會兒,屋頂的嘩啦啦響聲便開始了。
想起王博約說的山鼠餓極了也會下來啃人,安然只覺得毛骨悚然,兩眼是一分鐘也不敢閉了。
就這樣折騰了一宿,安然覺得身子都是軟的,粘糊糊的難受。還不到六點,天剛剛現出魚肚皮,安然便開了門去老劉家門口等王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