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一個人不能改頭換面,但是把與以前的所有東西,包括一個被人掛在嘴邊的名字都要去換掉,是下了很大很大的決心要不留一點兒痕跡的重新開始了吧。
曾經安慰自己,一份真摯的感情是經得起流年,在這些人生預見不了的波折里沖散不了的。盡管心里沒底,可是仍堅定的相信。因為這是唯一支持自己按照當時的選擇走下去的理由。
可是他忘記了她是一個有主見,有情感,有期望的活生生的人,她對他愛得有多真切,就會傷得有多徹底。
想到這里王博約心里是頹然的。
「然然,告訴我,我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然心里顫抖著,發生了什麼?她真的不願再去想了,不願再去想了。如果可以,她寧願他永遠也不要知道當年的事。
大概是王博約消失後的一個多月後吧,安然突然覺得肚子疼,接著就流出血來。
本就失眠了一段時間,吃不下,睡不好,體重減了二十斤,瘦得像根柴一樣的安然,捂著肚子,蹲在樓梯口起不來,地上已浸了一灘的血。
勤姐嚇壞了,過來人的她似乎猜到是什麼情況。她慌忙去喊了母親來。
母親一看這架式,便心冷了一大截。真正是女大不由娘,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生怕她受點委屈的寶貝,不僅被一個男人平白無故的甩了,這會兒還搞出人命來。看這架式,孩子是很難保住了。
急急地把安然送去醫院,以圖保住肚子里的小生命。不管他們年輕人是如何,肚子里那塊肉是無辜的,他們申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來。
可是終究是沒有緣份的。
安然記得母親那時是恨她的︰「你個死丫頭,平時媽媽怎麼和你說的,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你倒好,看你做出什麼事情來?」
母親當然知道這會兒埋怨她是于事無補的,可是心疼,更可恨的是那個肇事者不知所蹤。
不管怎麼瞞著老爺子,他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掄起自己長年掛在書房的大刀就要沖到王家去。
張伯、小劉他們攔了下來,老爺子卻氣得心髒病發,和安然一樣送進了醫院里。
這樣的狀況對于安然來說是始料未及的。她和王博約一直信守畢業前不壞彼此身子的約定,拍拖幾年,他們膩歪,他們也不是沒有睡地一張床過,可是從來沒有逾矩。
畢業了,許是那種別離的情緒,再加上那段時間安然實習,王博約忙他的事情,見面的次數少了,每次會面,都覺得你儂我儂不夠。況且彼此認定,倆個人是很快便會結婚的,便唯一的一次沖破了那道防線。
安然想不到那一次便讓自己懷了身孕。王博約消失後,人都是恍惚的,根本沒有留意到例假的事情。
想到原本和他還有一些念想,可是也是這樣無緣無份地就錯過了,心里更是黑暗。
由于前面那段時間虧了體,小產後,心情抑郁,進食得也不多,身子是虧了下來。後來才知道,這給後面落下了病根,醫生說以後要懷上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母親盡量的表現出不在意,卻總是偷偷的掉眼淚。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安然都想著自己不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
這樣的缺憾久而久之就變成心里的一道傷,與王博約牢牢地牽扯在一起。
雖然時間過得久遠了,可是仍會痛。
安然忽然變得木木的,久久不說話,忽然冷冷地說︰「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呢?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