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計劃今天是去山下周邊的小學轉轉的,安然一早起來卻沒見到王博約。想著他可能又去山上打電話去了。她和小向去老劉家吃了早飯,數著指頭等王博約來,儼然王博約成了這里的向導。
安然可以想像五年前王博約到這塊窮鄉僻壤來是什麼樣的狀態,那種月兌離自己完全熟悉的環境,到這要什麼沒什麼,不再是理所當然的有什麼的地方,他一定被那那種失落感打擊得夠嗆吧?
比平時吃早餐的點晚了近一個小時,王博約才風塵僕僕的來,身上還背著他來時的大背包。安然不知他要做什麼。
他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一邊把背包擱在安然椅子邊上,一邊喊著︰「老劉,老劉……」
老劉應聲從柴屋里跑了出來︰「哎,哎,啥子事?」
王博約從背包里掏出一疊現金,塞到老劉手里,容不得老劉推辭地說︰「這錢你拿著,我們幾個在你家叨擾了那麼多天,十分感謝。這是你應得的。我有急事,要先回了,安然和小向還麻煩老劉多照顧著。」
在坐的幾個人都有些意外︰怎麼說走就走?老劉一個勁地說,不用那麼多,不用那麼多,王博約黑了臉,定要他收下。他才十分不好意思地將錢揣口袋里。
「怎麼這麼急?」
安然看似漫不經心地問,手指捏著剛從桌上拿著的一條黃豆條,揉捏著。
「公司跟的項目出了點狀況,必須得盡快回去一趟。你要不習慣,也早些回s市吧。那些個采風,素材什麼的,再想想別的法子。」
王博約說完,夾了一夾粉,細嚼慢咽起來。
「嗯。」
安然悶聲應了一聲。
他那碗粉還沒吃完,叫的摩的就在老劉家嘀嘀嘀按鈴提醒著王博約快些了。
他也顧不上多吃,撈了椅子上的背包就要往外走,安然的心里這才堵了起來,她抬著頭,傻傻地望著他匆匆的背影。
小向從閣樓上沖下來,喊住王博約「博哥,你都要回去了,把你的洗衣液,煙什麼的留給我吧。」
「你小子,搞得我像個扶貧的,洗衣液在招待所的屋里,回頭讓安然拿給你。」說著又從背包里掏了四五盒中華煙塞給小向。
「就這麼多了。」
安然以為他說完便要急不可耐地走了,這會兒卻轉身叫她︰「申公豹,過來。」
安然磨蹭著過去,想著是處理他房里的一些衣服需要交待。
他俯下頭,把太陽鏡摘了下來,悶聲地說了一聲︰「早些回來,我在s市等你。」
安然嗯了一聲。
他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絲笑,左手抬起來模了模安然的頭頂︰「再不回去,你身上那股怪味都要燻死人了。」
死男人,自己都要走了,還不忘這麼埋汰她。
安然無意識地抬手聞了聞手臂︰「哪有什麼怪味?淨胡扯。」
話是這麼說,經王博約這麼一講,安然便覺得渾身不舒服起來。現在沒地痛痛快快的洗個澡,都是用毛巾擦擦,是怪難受的。
王博約仍是笑,他剛要轉身,安然卻扯住了他的衣角。
安然見他轉身時,別提有多得瑟了。以為她對他戀戀不舍?
「你臉上的防曬霜沒還有抹勻,這里還堆了一大坨。」
王博約抬手模了模,就是故意不往那地方踫。安然看不過去,輕輕踮起腳,用她的手背蹭了蹭。
王博約那兩只手便不老實地趁勢鉗住她的細腰,將安然往他懷里帶了帶,滿是不舍的說︰「再過十幾天,就是中秋節了,早點回去,我等你。」
已經是第二遍了喂,安然想果然是老了五歲,變得像個小老頭一樣羅嗦了。
她仍是嗯了一聲。外頭摩的催得急,王博約便也沒再耽擱,留給大家一個俊逸的背影,安然覺得那種抽離感,就如五年前一樣,心里漫過恐慌。終究是忍不住地叫了他。
「王博約」
他頓住了腳步,轉過身,壞笑著望著她。
「路上小心。」、
王博約點了點頭,停下來望了望無雲的晴朗天空,終于舍得邁出步子上了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