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到葉子家吃了晚飯,給葉子過了生日便早早地回了老宅。一則出來太久,老爺子已讓勤姐打電話到葉家問了幾次何時回家,再則葉子還著急出去和張繼東進行下半場,她縱使心里堵,想和葉子促膝長談,這也不是時候。
城東s市最好的法國餐廳里,葉子、張繼東和葉子最喜歡的韓國偶像樸炫彬正在淺酌慢飲,現場拉奏的小提琴緩緩流淌出德彪西的《月光》,滿屋子火紅的玫瑰讓整間屋子彌漫著醉人的花香味。
張繼東斜倚著坐在葉子的旁邊,他就奇了怪了,平時和他一塊出來吃飯,沒有哪次不是張牙舞爪,話多得存了幾百年一樣,怎麼見了樸炫彬便斯文、淑女得像是另一個人呢?
他的女人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他心里吃味得很。可是又不能發作出來。
樸炫彬的中文不是很好,但也勉強能溝通,他和葉子一樣是個健談的人。葉子這會兒卻選擇了做個安靜的听眾︰偶像啊,大學時成天yy的人啊,為了他還瘋狂地學了一陣子韓語的人啊,畢業後第一份工資便是獻給了韓國旅游的啊,對于葉子來說坐在眼前的不是樸炫彬,而是少女時代的一個夢。
樸炫彬正在聲情並茂地講著自己拍戲遇到的各種驚險︰「我最記憶深刻的一次經歷,是在紐約拍一個動作片時,我吊的亞環出了故障,我倒掛在幾百米高的屋頂,四肢無任何可以攀附的東西,血液倒流,視野範圍內只有冰冷的鋼筋水泥,還有關閉得緊緊的大大小小的窗戶,我感覺到已不是自己。」
「那後來得救了,你再拍這類片子不會有心理恐懼癥嗎?」
葉子听得認真,每個行業光鮮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辛酸。這點兒葉馨早有認知,只是自己的偶像坐在對面和她說起這些細節,她感覺比看他拍的電影還要過癮。
「把這個當成是一次與死亡模擬戲,便不會落下恐懼後遺癥了。所以有時候,連我自己也分不清倒底哪個是戲里,哪個是戲外。」
樸炫彬說完好看地笑笑。瘋狂的粉絲見得多了,這樣安靜作听眾的鐵桿粉還是少見,不知為何在葉馨面前,他就很有傾訴欲。
兩人相談甚歡,都沒有注意到被晾了一晚上的張繼東臉色已十分的不好看。原本為了讓這個女人有個難忘的的生日,才早早地籌備了這次她與樸炫彬的見面。可是這個生日對他也真夠難忘的了。
他從來不是那種沒有存在感的人,偏偏在這女人面前這會兒是當空氣一樣了。于是他走出那個自己精心安排好的雅間,獨自坐在小偏廳里喝起酒來。
等葉馨和樸炫彬並肩出來時,已是晚上十二點多了。見張繼東坐在小偏廳里和一個美女相談甚歡,葉子心里很不痛快,可當著自己的偶像也不好表露出來,十分得體地和樸炫彬道別,扮成小鳥狀飛到張繼東身邊︰「親愛的,你怎麼在這里?我們走吧。」
張繼東抬眼輕掃了一下她,繼續和那美女用法語聊著天,這會兒想起他來了,還質問他為何在這里,他真是服了這個女人。
葉子從身後圈住張繼東的脖子,嗲聲嗲氣得連自己都雞皮掉一地︰「東哥哥,謝謝你精心為我準備的這份生日禮物,我今天好開心,好開心呀,可是現在我累了,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張繼東轉臉看了看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有些無可奈何,但是不足以平息對他無視的憤怒,倒是他旁邊的美女識趣地走了。
和張繼東一塊出了餐廳,葉馨才想起安然來,打了一個電話,仍是關機的聲音,估計老爺子還沒有把手機歸還給安然。
想到安然和王博約前些日子還甜得和蜜似的,這會兒便如在煉獄一般,安然明顯憔悴了好多,擔心自己哪一天也和她一樣,便順口問身邊的男人︰「張繼東,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被棒打鴛鴦?」
張繼東猛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中。
「不會!」他似乎還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誰過一輩子,自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情況。
葉子含情脈脈地望著張繼東,顯然她的理解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