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見心不煩,安然拄著拐杖回到自己的房里,鎖門,倒在床上,想起張繼東說王博約已經出來了,她打開了手機,竟一條短信也沒有,一個未接電話也沒有。
實在很想打電話給他,哪怕是听听他的聲音也好,便拔通了王博約的手機。
「喂……」
听得出他聲音的疲憊,安然竟然緊張得要窒息。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問他,關心他了,怎麼向他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
「喂,喂,喂……」
王博約明明看到來電號碼是安然的,可是接通了又沒有了聲音。再拔過去竟然是關機狀態。
是沒有電了嗎?或許吧。
這些天關在那個屋子里,他瘋狂的想她,知道她為了自己的事情去求駱景程,他不知道後續駱景程主動向他提出合作的意向是否和安然求過他有關,但心里對此很是介懷。于是他寧願把這份人情欠在舒暢那兒。
王博約握著酒杯,想著自己的事。舒暢想早些看到王博約,特意把這個消息早早地告訴劉瑞茵,並打著陪劉瑞茵的旗子出現在城市山林里。
這處宅子,舒暢第一次來,古香古色的裝飾並不是她喜歡的,但是只要是他喜歡的,她便會另一種眼光來看,試著去欣賞和喜歡。
「這株樹好特別啊,好像上了年份了,樹形特別的有風姿。」
舒暢指著窗邊那株梨樹等著王博約介紹,王博約倒是看了過來,只是看著那株樹發呆。這株樹是他托了別人好不容易出了大價錢請過來的,它和別的梨樹不同,可以開白色的和粉色的兩種花。就如同她在他心里位置,永遠都不一樣。
「暢暢,以後你想在這院子里種什麼樹便種什麼樹。」
劉瑞茵很是感謝舒暢這次的幫忙,更是把她當作自己兒媳的不二人選。
王博約抬眼看了自己的母親,琢磨著該怎樣說不要再給舒暢錯覺的事。舒暢坐在沙發里見王博約對于她的存在與否沒有半點反應,心里委屈,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得悻悻地說︰「阿姨,博約哥哥今天也累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您。」
「暢暢,這麼晚了,讓博約送送你。」
其實舒暢更希望劉瑞茵留她下來,可是她知道劉瑞茵也不敢。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很快就到了。」
听到她要走,沒想到王博約到是起了身,走到玄關處,語氣和緩地說︰「我也要出去,順道送你吧。」
即使是順道,舒暢也對于他的這一點點回饋激動不已。
「好,謝謝博約哥哥。」
坐上王博約的阿斯頓馬丁,舒暢甚至沒有扣上安全帶,王博約便已經轉過身來要和她談談的架式。
「舒暢,這次謝謝你和舒叔叔,我會把這次項目的5%的佣金匯到你的名下。」
「我不要你的錢。博約哥哥,我要的從來不是錢。」
「那你要什麼?」
王博約轉過來,小眼楮那麼犀利地面向舒暢。那一刻,舒暢的心抽痛。她以為愛一個人,自己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總歸可以開出花來,而那朵花定然會有別樣的美麗,吸引這個男人的目光。
可是此刻面對他的小眼楮。她竟然沒有勇氣說出︰「我要你」這三個字。
「你好好的,就行了。劉阿姨很需要你。你在里面時,她的病情加重,出現幻象的時期也多了起來。」
舒暢的聲音越說越小。
王博約悶聲應了一聲,開動了車子,便一路無話地把舒暢送到家。
軍區大院申家大宅子外,王博約站在自家的那株玉蘭樹下,對面二樓的那扇窗戶有開著一掌桔色的燈。她明明在家的,為何手機會關機?
這些天他關在里面,很多人都去看了他,他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她的身影,加上這通莫明其妙的電話,王博約越發的忐忑起來。
家里的管家出來鎖院子的門,見王博約倚在樹旁,很是奇怪。
「少爺,你這是?」
「管家,可有看見申小姐回來了?」
「听他們家勤姐說申小姐扭到了腳,這些天沒怎麼出門,倒是沒見著她。少爺,你怎麼不進屋?」
「不了,我看看就走。」
王博約雙手插在褲兜,抬眼望了望那扇窗子,轉身上了車駛出軍區大院。
安然一夜好夢,早上醒來時一翻身腳似乎沒有那麼痛了,可是為什麼會踫到另一個人的腿。她警覺地扭頭一看,枕邊躺著的駱景程還睡的香甜。
他怎麼進來的?她明明昨晚上反鎖了門,母親怎麼能讓他進來?
「駱景程」
安然驚叫,捂著雙眼,簡直要崩潰。
駱景程在驚叫聲中睜開眼,把這情緒失控的女人猛地一拉,圈在自己的懷里,翻身,壓著她的腿,睡眼朦朧地說︰「駱太太,老公耳朵好得很,或許你不用這麼費力的喊。」
兩個呼吸可聞的躺在一個被窩里,他說話時噴出的熱熱的氣息直接撲騰在安然嬌女敕的粉頸上。
安然扭動著身子,欲哭無淚。這是在自己家里啊,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這日子還怎麼過?
「昨晚,我和媽交待了我們的事情,她痛斥了我一頓,覺得我委屈了她的閨女,所以小獅子,你想要多少聘金,多少彩禮,要西式的婚禮,還是中式的婚禮?」
「要你的頭,你給我滾……」
余下的話被悉數吞進駱景程的嘴里。每天早上醒來,可以看到她恬靜的樣子,可以給她一個晨安吻,可以為她煮一頓早餐……這些偶爾閃過在腦子里的念頭,現在便可以一一實現,真好。
她的味道還是一如繼往的好,軟軟的,像棉花糖一樣,這樣桎梏著她,揉亂她的頭發,把她弄得越加像小獅子,只屬于他的小獅子,真好。
想著有一天,她不再指著他語無倫次的你個沒完,終有一天柔情蜜意,生活如迎春花般經過料峭的春寒,便爭相怒放出美妙的風姿,真好。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駱景程的心情美妙無比。
不敢太惹怒她,駱景程見好就收,吃夠了便放了安然,動作利索地跳下床。
「晚上我有應酬,遲點我來接你。」
安然扯過被子蒙著頭,裝作听不到他的話。誰要他來接,誰要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