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驅車去城東的那家海景星巴克和葉馨見面。冰火!中文路上想著如何安慰葉子。在外人看來,這段感情畢竟是葉子付出得多一些。
駱景程開完會,抽空在辦公室打了個電話給駱太太。家里沒有人接,便打了安然的手機。
「起來了?不在家?」
他的聲音放得很低,安然本不想理他的,可是既然人家已經拿出了道歉的誠意,而且這件事她也有錯,她便不好再端著架子不放。
「嗯。」
「晚上我爸媽想請岳母大人和老爺子吃飯,為他餞行,我來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發給我,我自己去。」
說完又覺得太生硬,安然補充道︰「下班高峰期,路上塞那麼久,讓大家等不好。」
「那一會兒有空你來看老公,嗯?」
他聲音明顯的帶著笑意,絕口不提早上發生的不快,又做回了那個溫柔紳士的老公,還變得那麼粘人。
「中午約了人了。」
「嗯」
兩個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快到了,駱總裁你很有空嗎?」
見他仍沒有收線的意思,安然有些急了。
「一會兒有個會,現在中間休息十分鐘而已。陪老公聊天,老公精神放松,晚上會好好賞你。」
他低低地笑了兩聲,安然一听便沒有好意。
「不和你扯了,我到了。」
收了線,臉上的表情卻放松了很多。這樣的感覺以前似乎從來沒有過。自小生活是優渥,也不乏追求的人,甚至和王博約那麼親密的時候,都覺得是很自然的事情。沒有了這種忐忑,忽而歡喜,忽而煩惱,忽而心憂的無端情緒。而且似乎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到了星巴克,葉馨已經在落地窗的一個角落坐下來等她了。
「嗨,怎麼又吃上了?失戀了也不用這樣折磨自己啊,你還想不想再嫁了。」
安然看葉馨前面的桌子上擺了一大堆的甜點,吃的,喝的,消了大部分,還有一些。這家伙一有心事就狂吃,才二十出頭的年齡已經很圓潤了,男人會嫌胖的好不好?
葉子淡然地看了一眼安然,繼續挖了一勺提拉米蘇塞進嘴里,完全听不進安然的警告。
安然在她對面坐下,選了一塊蛋糕吃起來。
「他有了新歡?還是你有了艷遇?」
安然直奔張繼東和葉子告吹的原因。
葉子搖頭。
「那是什麼問題啊?我看張繼東那小子,為了你變了很多了。原來流連花叢,自從有了你這河東獅吼加上鼻涕蟲,他變成了深情的專一男了。這不是很好嗎?浪子回頭。」
「好嗎?你都說是浪子回頭了,他有婚姻恐懼癥,他不願意結婚,沒有要娶我的意思。我跟著他,沒有了那一紙婚書的保證,誰知道我是不是他暫時眷戀的一枝花,過了這新鮮勁兒,他便不再流連了?所以,是我退出的。可是,可是……我……好難受,安然,你知道嗎?我好舍不得,我不想……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
葉子說著說著哇哇抱頭痛哭起來。竟是這樣,安然想著駱景程似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在她未在場的情況下,拿了那紙婚書,她苦惱的是有了這紙婚書的捆綁,自己便反抗不起來了。而葉子,卻因為沒有這紙婚書,而選擇放棄那個她愛的男人。男人與女人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
安然在葉子的身旁站著,一把摟過葉馨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哭個痛快。
「安然,你知道嗎?我問他愛不愛我,他每次都逃避這個問題,去歐洲前我媽讓我帶他回去,他推月兌,我便逼問他到底愛不愛我。他說愛,我吃了定心丸一樣跟他去歐洲度假。在巴黎艾菲爾鐵塔,我向他求婚,我那麼不要臉的,放下一個女孩兒的所有驕傲,向他求婚,他卻轉身就走,他說他壓根就沒有考慮要結婚,不是我的原因,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列入過他的結婚對象。安然,我感覺我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我被一個自稱愛我的男人,耍著玩。」
「傻丫頭,可能他只是沒有準備好,為什麼不多給他一點兒時間呢?」
「那要多久,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他除了在我們幾個熟人面前承認我是他的女朋友,向旁人介紹時,都說我是他的秘書,他從不願意去見我的父母,你覺得這是時間的問題嗎?」
「那選擇和他在一起是你自己決定的啊,誰叫你看他順眼?」
安然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索興和她討論起誰對誰錯的問題來。
「可是,安然,除了這個外,他對我真是好。有點男人的脾氣,有點男人的冷淡,可是我累了時,他便抱著我,即使說句要不想做了,便不做,我養你,我開心啊,心里是安穩的;我不開心時,他那平時的撲克臉,會講各種的冷笑話給我听,陪我去大吃特吃,我長胖了,他照樣抱著我,悶悶地說,還不夠呢,最好胖到別的男人看不上眼,那我便是他一個人的了……安然,我很沒出息對不對,他這樣,我便覺得很好。每天陷在里面都覺得不夠,便想和他結婚,讓他只是我一個人的,每天早上起來第一眼看可以看到他,晚上睡前可以看到他,滿滿的世界里都有他。可是他不稀罕,他不要……」
葉子又嗚嗚地哭起來。
「傻瓜,你這樣不累嗎?他會因為你拼命地想要拉緊,而覺得壓抑而想逃的。」
「可是,不是相愛都會覺得倆個人想時時刻刻在一起嗎?或者即使我愛得多一點兒,讓我在他身邊,我便已經很滿足了。」
安然無語。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原來真正的愛會讓自己真的低到塵埃里,找不到自己。她的腦海里閃過駱景程的影子。
「既然放不下,那便再去找他吧。我替你喊他出來。」
安然說話間便去拿手機。
「不要,我糾結了很久才下了這個決定,我想給自己另一種可能。安然,我以前也替王博約和你惋惜,可是現在我明白,如果沒有結果的感情,受傷的只會是女人,那不如快刀斬亂麻,給自己的生活另一種可能。那種沒有結果的等待,我已經沒有資本去耗了。真的。」
安然一陣心痛,遞給她一張濕巾,擦了擦,眼線卻都已經花了。
「好了,我陪你去洗手間收拾一下吧,你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安然逗著葉馨笑。
葉馨勉強地擠了一絲笑容出來,起身和安然去洗手間。女廁所里,有個女人在哇哇地干嘔,安然和葉子都好奇地轉身看了看,卻看到舒暢臉色蒼白地從女廁所的隔間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