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姐,不好意思,bill調皮,又惹你生氣了。bill過來,向阿姨道歉。」
「不關bill的事,他沒有調皮。」
安然擦了擦眼淚,努力地平復著情緒。
「那兩位慢用,我們先走了,bill和阿姨說再見。」
小家伙揮了揮手,听話地跟在珍妮的身後走了。走了兩步,他又松開珍妮的手,跑過來可憐巴巴地祈求︰「阿姨,求你,讓爹地來接我。求求你,好不好?」
安然頓了頓,點了點頭︰「好。」
「來,我們拉勾勾。」
bill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和安然拉鉤。安然配合地伸出她的手,修長的指頭,勾著他肥肥的指頭上,小家伙的臉上漾出好看的笑。
等那兩母子走遠了,葉子免不了吐槽︰「你呀,就是心太軟。一個小屁孩,一句窩心的話,就讓你哭得稀里嘩啦,你真是母性太泛濫了。」
「他的爹地,本來就和我沒有關系了,為什麼不幫幫他?我很早失去爸爸,知道爸爸意味著什麼?」
「那你……」
「什麼?」
葉子呵呵地一笑而過,始終不敢提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如果bill有爸爸,那她肚子里這個小的怎麼辦?
bill跟著珍妮上了車,坐在車後座,伸長了脖子過來問︰「媽咪,我剛才都按照你教我的說了,這樣說了,阿姨真的會讓爹地來接我嗎?」
珍妮轉過身去,模了模他頭︰「會的,相信媽咪,bill很棒。但這是我們倆個人的秘密,誰也不能告訴,知道嗎?」
「嗯,我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的。」
珍妮坐在車里抬眼望了望窗戶邊上坐著的安然,然後踩了油門,開了出去。
安然終于理清了頭緒,打了電話給駱景程,很平靜,很平靜的那種。駱景程接到電話卻不作聲,只听得到他的呼吸聲。
他一沉默,安然的心又亂了。
「那個,結婚登記的時候,我沒去你都辦成了,離婚我不去你也辦得成吧。我希望這兩天可以看到那個離婚證。」
她盡量把該說的言簡意賅的表達清楚。
「等一等,這兩天抽空來香山美墅一趟,剛好周六日,我在家。老爺子給你的那套翡翠首飾我拿給你。」
「不用了,你差人送過來就可以了。」
說完安然掛了電話。
等了兩天,等來的人卻是駱景程他自己。
她不知道駱景程也一直在等她的電話,盡管他等啊,等啊,終于等到她打電話來給他,說的是一些他最不願意听的事,但總算她的情緒可以平復一些了。
已經是夏天了,他高大挺拔的身姿穿著修身的襯衣,氣色卻並不好。像往常一樣坐在客廳里,等著安然下樓。
「然然,駱少說一定要親手把東西拿給你。他等了你一會兒了。」
這是事情發生後,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安然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之前聚人有我30%的股份,那本就不屬于我,找個時間請律師來把股權轉讓書簽一下吧,香山美墅的那些畫具我就不去拿了,你看著處置,別的東西也是,你看著辦吧。」
安然說完,就起身要走。
「然然,等一等。」
駱景程叫住她。
「那些翡翠首飾還有離婚證你放桌上就可以了。」
安然頓了頓,異常清冷地應了一聲。
駱景程受不了兩個人這樣的距離,可是又不敢靠近,對她做什麼。他起了身,想動又不敢動。好在安安來的是時候,歡月兌地跑到客廳里,追著安然跑,在她腳邊親昵著,汪汪的叫。
安然低頭一看,那只熟悉的小家伙,長胖了。她彎,一把抱住它,摟在懷里︰「安安,你怎麼來了?安安……」
汪汪汪
安安伸出舌頭舌忝安然的手,熟悉的氣味,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覺。仿佛什麼都沒有變過。駱景程這才走了過來。
「安安留在你這里吧。它在家里時總喜歡睡在你的畫室里,等不到你就去咬你那些畫兒。」
安然心里莫明的就柔軟起來。一只狗尚且有感情,何況是人?
可是不能在同樣的地方犯一樣的錯誤。心里暗暗地告誡自己︰那只是一只狗而已。
「我不需要。」
說著她松開了手,安安還在她腳邊親昵地噌著,她索性抬腳走上樓梯,把那往一邊拔了拔。
可是這死狗見狀咬著安然的褲管不放。
「駱景程,把它抱走。听到沒有,把它抱走。」
駱景程見她情緒又激動起來,趕緊上前把安安抱起來。
汪汪汪
安安朝安然叫了幾聲。這是她和駱景程兩個人的安安。駱景程出差的時候,是這個小家伙听著她嘮叨,作著她的忠實粉絲,听她說著高大上爹地的事情。可是安安對不起,媽咪不要你了,不能要你。媽咪怕看到你會心軟,會管不住自己,更怕忘不了爹地。
安然頭也沒回就沖進自己的房間里。
不一會兒手機響,收到駱景程的短信︰首飾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了,這是老爺子留給你的,收好。離婚證,我一個人辦不了,得兩個人一起去。
混蛋,結婚的時候都能辦,離婚為什麼辦不了?駱景程,你以為設置這樣的障礙就可以阻止我嗎?
安然心里冷哼一聲。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想著應該是駱景程要走了。安然走到窗邊,想再看一看安安。院子里那輛熟悉的賓利車發動了,駱景程把安安捉住,塞進車後座上,安安趴在車後座的玻璃上,到處看。在駱景程繞到駕駛位去開車時,安安一個機靈串出來,歡月兌地朝客廳里跑。
徑直跑到樓上,它只知道安然是在樓上,卻不知道安然在哪個房間,只是站在樓梯口汪汪的叫著。
駱景程站在樓梯下喊著︰「安安,過來,你還待在這里,媽咪會不開心了。乖,跟爹地回去。」
安然听到那熟悉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樓上,捉了安安,在樓上站了會兒,才下樓。安然抵在門上,有那麼一瞬間,她有種不能自己的沖動,撲到那個男人的懷里,把安安接過來,可是她不能,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