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域,躍龍山。
一片連綿起伏的大山,如龍脊延伸,彌漫在北冥域的南邊。
其百花綻放,草木翠綠,更有鳥獸之聲不斷回旋。
遠遠一看,陡峭的石壁上,有一名單薄的少年,穿著獸皮縫制的衣衫。他正在爆發驚人的力量,猶如猿猴一般,抓著凹凸不平的石頭,正在快速攀爬著!
「呼哧!」
已經爬到了半山腰,累得氣喘喘的少年,轉過那張稚女敕的臉龐,雖然布滿汗珠,但透露著異常的堅定。他看了看四周,周圍雲煙繚繞,如仙境一般!
傳說在山上,有一宗門叫玄武宗,在那里可以學到無上戰技。所以少年才不辭千辛萬苦,從遙遠的地方來到這里。
少年冒著生命危險,在做這種挑戰極限的事情,如果一不小心,又或者是筋疲力盡,都會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但是少年義無反顧做出這樣的選擇,他追求的是武道巔峰,就算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努力向前沖。
一攀一登,少年都在小心翼翼著,體力開始慢慢的下降,動作也變得緩慢了。
但少年依然咬緊牙關,緊緊貼著石壁,好像要把自己嵌進去。
每一步都在消耗著少年的體力,臉頰漸漸失去了血色,蒼白如紙一樣。
現在少年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登上山頂。
「啊……嘶!」
鑽心之痛,如觸電一樣,瞬間傳遍少年的全身。
一條赤紅的蜈蚣從手臂中爬出,少年的全身一下子失去了知覺,手腳沒有抓穩,跌下萬丈的石壁。
少年一直墜下去,踫到凹凸不平的石頭。疼痛的感覺,狠狠地刺激著他的所有神經!麻木漸消去,全身開始恢復知覺!
說遲卻快,在這緊要關頭,盤在石縫的一條紫藤出現在少年的眼前。
少年馬上伸手過去,雙手死死抓住了紫藤。雖然身體沒有繼續墜下,但隨著紫藤擺動,卻撞在石壁上,震得胸前裂痛無比!
「撲通撲通……」
驚險過後,少年心髒還在快速跳著,心想如果剛才沒有那條紫藤,自己真的會粉身碎骨,想起就害怕得顫抖。
看了自己破爛的衣衫,還沾著從身上磨破出來的血,少年的嘴唇微微地蠕動,苦笑不已。
抬頭望著山上,少年內心喊著︰「牧天呀牧天,你要加油,不要忘了自己的誓言。」
牧天眉間緊皺,忍著疼痛,伸出傷痕累累的手,抓住邊上的凹凸不平的石頭,腳一登,又開始重新攀爬……
一個時辰……
二個時辰……
這時牧天的手繼續往上抓,卻不曾想到石頭是粉沫形狀的,一抓就掉,平衡力一失,頓時翻身滾落下去,踫到凹凸不平的石頭,全身被摩擦得火辣,衣衫也被磨掉,光光的上身,可以看到表面難于數清的傷口,到處都是血跡斑斑的。
一陣逛風掠過,吹得牧天睜不開眼眸。
牧天的傷口也被吹得裂痛,有些傷口再次裂開,溢得一道道血水。
大概掉下兩三米,一柱突起細長的石頭勾住了牧天的褲子。
牧天被石頭一拉,被褲子勒緊,疼得牙咧咧作痛,睜開眼眸,發現自己懸掛在空中。
「呼哧∼」
粗重的喘氣聲,還夾帶著顫抖的聲音,多驚險的場面,牧天的額頭上,現在還冒著冷汗。心想著,雖然自己已經是很小心,但總不能避免意外的發生!
慢慢試著轉過身子,牧天伸出手掌想往後抓石壁上的石頭,但好幾次都是模空了。
終于轉好身子,雙手伸去模向石壁上的石頭,卻只是指尖剛剛模到而已。
由于自己的晃動,勾著自己褲子的細長石頭,發出微微斷裂的聲音,牧天這時當機果斷,縱身一躍,抓住了石壁上的石頭,原來細長的石頭也隨之斷裂,掉下山下。
牧天咽著口沫,在試圖平息自己內心的慌恐。
仰視著山上,片刻之後,想到自己的誓言,牧天又恢復自信,又開始攀爬……
「咕嚕咕嚕……」
三個時辰過去,饑餓的身子發出響聲,牧天強忍著。
汗水從額頭一直流下,模糊了牧天的眼眸,喉嚨此時也開始口干舌燥。
望著自己與山峰的距離,越來越近,牧天不斷在重復念著自己的誓言。
現在牧天感覺手腳很輕,仿佛不是自己的手一樣,沒有剛才那種累。
重復那些動作,牧天終于看到一絲霞光,映照在稚女敕的臉上,那汗水剔透里泛著金光。
「啊∼」
牧天大吼一聲,用盡最後的力氣,雙手發力,翻身一躍,癱坐在地上,手腳軟得再使不出半點力氣,只有嘴里不斷在喘氣著。
用了一天的時間,終于爬上來了,回想自己爬山的過程,經過了多少次險境,牧天唏噓不已。
「哈哈!」
時間過去了一陣子,牧天竟然放聲笑起來,他這時正注視著前方不遠處。
在夕陽余暉西斜映照下,雄偉壯觀的山門上,玄武宗這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顯得格外刺眼。
「何人在此放肆,竟敢擾亂玄武宗的清靜?」一聲喝斥從山門內傳出。
牧天笑聲即止,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雙手握著拳頭,強忍著身子的傷痛,緊張的看著山門。他的內心是一片矛盾,在沒有這里來之前,是豪言壯語;現在來了,卻不知道說什麼!
一道白影閃出,怒視著牧天,道︰「你是什麼人?竟敢闖入玄武宗?」
牧天一愣,不知道怎麼回答,傻傻站在原地。
白衣男子仔細打量起光著上身且帶著血跡的牧天,眉間上下微動,片刻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個沒有武境的人,怪不得護山大陣對他起不了反應。
不過白衣男子也驚異牧天的毅力,一個人能從山下一直爬上來。
牧天此時同樣在打量著白衣男子,對玄武宗的人,他都充滿好奇。
「你來玄武宗干什麼,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趕緊退下。」白衣男子不耐煩的道。
聞言,牧天不作思索的道︰「我想加入玄武宗,我想學戰技,追求武道巔峰。」
「哈哈!」
白衣男子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話,蔑笑道︰「你別痴心妄想了,我們現在不收人,今年的外門的弟子,也已經招夠了,快走吧。」
听到白衣男子的拒絕,牧天身子一顫,手無舉措地站在那里。
白衣男子說完之後,轉身就往山門內走去。
這時牧天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去,哀求道︰「你就考慮一下吧,我在千里迢迢之外,經過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里,就是想加入玄武宗的。」
「要跟你說多少次,我們這里現在不需要人。」白衣男子回頭怒眼一瞪,對牧天吼道。其一身武境淬體境中期的力道也隨之壓去!
「 !」
承受著白衣男子所給的壓力,牧天的全身被擠壓得變形。但他沒有後退半步,雙手握著的拳頭因為發力,而發出陣陣響聲。
「哼,我看你有多硬?」白衣男子發的怒的樣子,使力道更加大。
在白衣男子再次發出更大的壓力,牧天的嘴唇都裂出鮮血,身體被力道逼得一步步往後退。
牧天咬牙挺住,堅持自己的誓言,不肯自動後退半步,雙腳被力道壓得陷入地面,腳印越來越深。
白衣男子也驚異的瞧著牧天,他不明白,一個完全沒有武道的人,是什麼讓牧天支撐著,去承受淬體境中期的力道。
就在這時,一聲雄亮的聲音從山門內發出。哼道︰「嚴順,你在干什麼?」
原來白衣男子叫嚴順,他听到管理山門的李明執事喊聲,內心一懼,立刻松下,力道頓時化作無形。
一道紫影緩緩出現在兩人面前,毫無表情地看了一下嚴順,又看了一下面前的牧天。
他卻驚詫了一下,看著牧天那凌亂的黑發披肩在上,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
他不斷點頭,暗贊牧天的俊美外表;卻又搖頭,為牧天沒有半點武道潛質而可惜。
牧天此時,眼眸也緊緊盯著這個李明,期待他能給自己一個機會。
李明也知道牧天在看著自己,向牧天問道︰「你來玄武宗有什麼目的?你不會是從山下爬上來的吧?」
牧天重復剛才和嚴順說過的話,認真地向李明回答道︰「我從千里迢迢之外,來到躍龍山,艱辛地爬上了山頂,就是為了我的誓言,追求武道巔峰。」
當听到牧天的話,李明震撼到了,第一次听到在武道方面,什麼都不懂的人說出來這樣的話,他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再看著牧天的真誠的眼神和一片血跡的上身,李明相信了。他瞄了一眼旁邊的嚴順!
嚴順馬上表態,恭敬道︰「全憑李明執事做主,我決定不敢多說半個不字。」
「原來這個中年人叫李明,是管理他的執事,難怪那麼害怕。」牧天自言自語嘀咕著,也深深記住這中年人的名字。
李明用手指模了模鼻子,在思考著玄武宗幫牧天找一個工作,讓他暫時留下,以後有機會再參加外門考核。
牧天也在緊張看著李明,眼眸都不敢眨一下,眉目都是拉起的。
突然,李明想到,對牧天問道︰「你願意留下來做一名掃地小廝嗎?以後有機會再參加外門考核。如果不願意,我馬上打開防山大陣,讓你輕輕松松走出去。」
牧天一听到這個消息,眉間一松,提起的心終于放下,連忙道︰「我願意……我願意……」
「好吧,那你隨我來報名吧。」李明說完,隨手一揮,走進山門內。
牧天緊隨其後,去報完名後,內心還在狂喜著。
看著周圍,一切都不熟悉的環境,感覺不是真實一樣,牧天還沒有習慣過來。他感慨到︰「之前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夜色來臨,星辰滿天,月圓明亮,照亮著周圍,也照亮了牧天的心房,他舉起拳頭,注視著星空,內心吼道︰「這將是我人生新的起點,我要好好加油,努力完成自己的誓言。未來天地,將由我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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