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紫辛?
她不是榮兒嗎?世上怎麼可能有一模一樣的人,還有榮兒的記憶!
易辰暗藏心緒,表面上笑意清淺,心里如若隕石墜靜湖,擊起他近乎不能抑制的驚駭。
同時,一些疑問也有了答案,君無幕寵上天的女人,不是那個被他用男色腐蝕過的定國公主榮兒,而是一個叫舒紫辛的女子。
這個女子得其名,但不得其打哪來?
「辰哥哥,咱們去坐畫舫夜游護城河。」
舒紫辛拉著易辰往河邊去,拿銀票朝畫舫老板晃晃,老板眼發直,收下銀票後,把畫舫上的客人全清場了,他還想告訴全天下的人︰今晚他的畫舫,被闊綽夫人承包了。
畫舫離岸,順河徐徐。畫舫共有三層,畫舫老板在最上面一層備好美酒佳肴,他目測闊綽夫人和同行的佳公子是夫婦,也就不打擾了,攜畫舫全體工作人員自覺回避。
舒紫辛賞著兩岸夜景,不停嘖嘖咂嘴,道︰「頭一回這麼近的瞅著夜色里的仲天皇城,這般身在此其中細細瞅來,我覺得無慕好了不起,把仲天治理的這麼好,還有榮國,不久後的赤赫也會如此,繁榮又安定。」
夜色下,皇城燈火璀璨,猶勝白晝。
交錯又不顯雜亂的長街,曲徑幽深而不失鼎沸。華美的達官貴族府邸,高端大氣上檔次,又低調虔誠俯首在巍巍的皇宮輪廓旁。
月光折射在白色宮牆殿宇上,使得高出地平線的皇宮,在夜里照樣氣勢恢弘,跟統治這里的君王一樣偉岸。
「他,」易辰滿了杯酒喝下,才道︰「無慕的確是一位有能力的君王。」
「辰哥哥,你怕他了?」她知道君無慕的下個目標是周易。
易辰望著遠處的巍巍皇宮,無聲了一會後,道︰「不是怕他,而是有些感傷,我跟他曾是朋友,一起喝酒,無話不談,而現在呢?酒在一起喝,也能聊上幾句,但再不沒有年少時的純真,彼此都多了戒備。一年或是幾年後,只要無慕發兵,我會全力應戰,絕不輕易讓江山給他。」
舒紫辛順著易辰的視線看去,目光停在皇宮方向,道︰「辰哥哥,以後的事說不清楚,」她到桌邊滿上兩杯酒,端起一杯,續道︰「下回再見辰哥哥,不知道會在哪種情況下,今兒別後,兒望辰哥哥多多珍重,不管將來如何,兒跟辰哥哥的交情,願像此時清月,月盈月缺都同樣是純淨的皎白之色。」
舒紫辛端著杯向易辰禮了禮,一口先干了。
易辰執杯唇前,微停頓,有些話想說,在猶豫後他又什麼都沒說,仰頭飲盡杯中酒。
舒紫辛又滿上酒,說了些一路平安的吉利話。她舉杯,他就相陪,不知不覺間說說聊聊一晃就是子時。
該回去了。
易辰喝下最後一杯酒,去吩咐畫舫擇個最近的埠頭靠岸。他還管畫舫老板要了件斗篷,夜里風寒,不管她是舒紫辛還是榮兒,他都不想今夜的秋風吹著她。
他回到桌邊時,看到舒紫辛趴著睡著了,喝過酒的她,小臉紅通通的,好似拿指尖輕輕沾一下,指尖就會染上同樣的紅。
蹲到她身邊,扶穩她披上斗篷,想著去找車夫送她回山莊,然而下了畫舫後,直到天明之前,沒人知道他抱她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