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阿媛拉被子幫舒紫辛搭好,舒紫辛道︰「阿媛,不用陪我了,我一個人能睡。」
「好吧,醺些香,能睡的好一些。」阿媛轉身去拿香,舒紫辛拉住阿媛,故意道︰「我一會睡不著的話,自己再起來醺,阿媛別忙了,天恆哥哥在等你呢。」
「好好好,我這就走,怕了你了。」阿媛臉一紅,把舒紫辛的手塞回被子里。
然後吹熄多余的燭火,只留下一盞,讓屋子里沒那麼暗。合上門房時,阿媛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舒紫辛,看到她搓著眼楮翻了個身,對著榻內側看似像要睡了。
阿媛這才放心的離開。
而舒紫辛根本就睡不著,她白日里看上去像是恢復了,把一切都放下了,不提那個男人,也不提她的孩子們。可每晚夜里,她不是夢到那個男人來搶孩子,就是夢到孩子們明明在眼前,可她怎麼伸手也踫不著。
夢境反反復復的撕扯傷口,這樣一段日子後,她開始失眠了,準確的說,是對睡覺恐懼而不敢入睡。
阿媛陪著她也是一樣的,即使迷迷糊糊睡著了,只要一點點風吹草動,她也會驚醒,同時滿後背的爬冷汗。
她不想弄的大家都睡不著,有阿媛陪她,她就閉上眼楮裝睡,等阿媛睡著後了,她一動不動的,睜著眼楮到天明,若‘攆’走阿媛,她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手里用緊著那塊順產石,把眼淚全往肚子里趕,不讓自己哭紅眼楮,這會在第二天,讓人看到後更加擔心她。
這段日子,她已經很拖累阿媛和趙天恆了,把人家幸幸福福的夫妻生活,搞的跟分了居似的,她心里過意不去,才時不時‘攆’阿媛。她答應顏惜搬來,也是想讓人家夫妻倆,能像夫妻一樣的好好過日子。
舒紫辛躺了一會,突的涌進一股子疾風,吹滅了燭燈。她爬起來重新去點燃的時候,莫明的後勁子麻了一下,一秒鐘不到,她就全無意識了。
身子骨往地上跌,那勝雪白衣從窗口躍了進來,漆黑里也分毫不差的摟住她,抱好了輕放回榻上。
知道這樣子來看她很危險,易辰最近雖然不常來了,但這四周的守衛增加了不少,可他還是忍不住,又不屑于穿什麼夜行衣,就硬是倚仗身手好,飛檐走壁的偷偷溜進院子。有阿媛在,他呆上一會便回去,若阿媛不在,那他就要呆到天明。
也想過要是哪天遭守衛發現了,他只有全殺掉滅口。
誰叫小妮子失眼,他也失眠,被她那句詛咒般的話,說什麼要他嘗嘗失去的滋味,嚇得心驚肉跳,只要一想起,必然失眠,非得來抱著小妮子,他心里才能踏實。
他也知道小妮子裝的很像,越看像是放下了,其實越沒有放下,又不想別人擔心她,她就自己一個人撐著。
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法子,不讓她再這麼辛苦。
不知不覺快天明了,君無慕眷戀的吻了下她的額頭,趁著灰朦朦天色溜走。
舒紫辛醒來時已是上午九十點鐘的事。她坐榻上想來想去,都覺昨晚的記憶像是失缺了一塊,完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而且這種情況也不是頭一回發生了。
她穿好衣裳出去,環視了一下院子,猜測會不會是君無慕來了?翻進這樣的院子,難不了他,不過她不能斷定,這好比逮千年狐狸的尾巴,除非他願意露出來讓她逮,否則她逮不住。
難道是自己實在熬不住,睡著了也不知道?
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