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回到水粉鋪跟君無慕說完,以為必會龍顏大怒,哪想君無慕一點反應沒有,看著文書,頭都沒抬一下的回︰「她不會嫁的。」
「姐姐萬一負氣答應了呢?」
「易辰也取不了。」
君無慕說的平而無波,拿筆的手卻是緊了下。
顏惜走後,他丟筆回硯台,沒心思再看文書,走到窗口望向她在的方向。
事情在他預料之中,也有把握小妮不會嫁,但听到這個消息,他心里還是不怎麼舒服。
入夜,舒紫辛躺著裝睡,約模到了昨晚的那個時候,琴聲響起了,听來如若昨昔,又比昨昔多了煩亂之感,像是綿綿細雨滌蕩在突起的秋風里,如絮凌亂。
她搖醒阿嬡︰「听听,有沒有琴聲?」
阿媛睡意迷蒙的听了下,懶懶回︰「似有似無的,听不太清楚。」
「有沒有听出來,拂琴的人似有心事?」
「沒有啊。」
「那再听听。」
阿媛忍住睡意,細听了一會,道︰「我不覺得有,這琴聲許是附近酒樓里傳來的,有些琴師和藝妓,專門為酒客拂琴。」
舒紫辛趴到枕頭,忍了下,沒說出她懷疑是君無慕,阿媛沒听過君無慕拂琴,說了阿媛也對比不出來。
「少瞎想,有空的話,想想易君吧。」阿媛道。
「嗯,或許真是我想多了。」舒紫辛合起眼,繼續裝睡。
阿媛守了一會,真以為她睡著了,才捂好被子睡覺。
舒紫辛邊裝睡,邊听琴聲,心里拿定的主意,越發事在必行。
三日後,易辰來了,門口小站了一會,把疲倦和忐忑一起屏住。推門進,看到顏惜和趙天恆在推石磨磨米漿,阿媛在添米,舒紫辛在石頭搭的臨時爐灶邊加柴。
爐灶上支著一口大鍋,架著的蒸籠呼呼直冒氣,熱騰騰的好不歡快。
「你們這是?」易辰狐疑。
舒紫辛沖易辰招手,易辰向趙天恆他們點頭打過招呼後,走到她身旁。舒紫辛拍拍小板凳,讓易辰坐。
易辰拂袍子坐下,舒紫辛這才解疑︰「學做棗糕吃,那天帶回來的吃完了,饞的慌。」
「快熟了嗎?」易辰看看蒸籠,表示懷疑。
沒听她說過她會下廚,不過有阿媛在,應該吃不壞肚子。
舒紫辛看出易辰懷疑她的手藝,她道︰「再過一會就好,放心吧,我上回給無慕煨鍋湯,味道倍兒棒,無慕差點把碗湯都舌忝干淨了。」
「什麼時候給我煨呢?」易辰順她的話,一語雙關的問道。
舒紫辛听懂了,干干脆脆的回︰「你若讓整個王城都知道我要進宮,我就答應你。」
易辰看了她兩秒,無比確定的道︰「你還是覺得無慕在王城里,對嗎?想用這法子引他出來。」
「是的。」舒紫辛承認,她的確是這麼想的,續道︰「越不可能的事,對君無慕來說就越有可能,如果他在王城里,必然在謀劃些事情。辰哥哥,我有事想問他,你也不能放這麼大一個隱患在王城里,我們就一起引他出來吧。」
「如果,他真不在王城里呢?」
「他在與不在,我都會隨你進宮,不能鬧這麼大事後,我自己抽身而退。我也不是拿這事當兒戲,他若在,我想把我心里的事問完,若不在,那就以後都不問了,當我自己重活了一回,把傷痕留在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