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箬伊隨著小二走過一扇門,瞬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那是一片白色的海洋。
小二向嚴箬伊行了一禮,就退回門,離開了。
嚴箬伊打量了一下四周,全是白玉蘭。她接住一朵飄落的玉蘭花,放進嘴,微微的嘗了一下,苦的。
嘖嘖,真是大手筆啊!這些並不是普通的白玉蘭,而是極為少見的具有*作用的鬼心蘭。
鬼心蘭是白玉蘭的變異,極為少見而且難以種植,它和普通白玉蘭唯一的區別就是味道不同。一般的白玉蘭都是甜的,而它卻是苦的。
她也只是在萬丹譜里看到過。據記載,鬼心蘭對靈氣的要求很高,而且需要特殊的種植方法。具體的沒說,想來寫的人也不是很清楚。
合歡鎮雖然是在合歡宗的山腳下,但事實上,合歡鎮的靈氣並不多。而這里的鬼心蘭多數都已經是三百年以上的樹齡。
嚴箬伊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里的鬼心蘭是土生土長的,並不是移植的。而這里周圍的靈氣和外面並沒有區別。
到底是誰種的?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可以改變鬼心蘭的天性?還是其實鬼心蘭的根部下有很多靈氣?
嚴箬伊有些手癢,她想挖樹了,她想挖下去看看,是不是底下有什麼不一樣?
好在她還沒忘記她來是做什麼的!這里也就一條路,嚴箬伊順著路一直往前。她是惜花之人,也不想破壞這個白色的世界,所以,她用了輕身術。
鄭安看著水晶屏幕上,嚴箬伊輕巧的在鬼心蘭群中穿梭,心中冷笑。他輕輕捏了幾個指決。
不知不覺,白色的世界開始變得朦朧。
嚴箬伊停下了腳步,她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鬼心蘭已經不見了,只是一片濃霧。轉過頭,原本只是有些朦朧,現在已經完全被濃霧籠罩。
嚴箬伊有些心驚。這里的主人到底要做什麼?
想到剛剛分別時。吳明誓說的會找爹爹們來救你,稍稍有些安心。可轉念一想,不由臉色微變。該死的吳明誓,到底跟這家主人有什麼恩怨?居然連爹都要搬出來了?話說,你跟人家有仇,還跑到人家地盤來吃飯做什麼?嫌命長嗎?
吳明誓要知道嚴箬伊這麼想,肯定會覺得冤枉至極。他跟這家主人談不上仇,只是互看不順眼而已。當然,主要是對方看他不順眼。他對對方倒是沒什麼想法。之所以抬出幾個爹,也是知道對方看他不順眼。以防萬一罷了。
其實吳明誓的想法談不上錯,問題是他沒搞清楚對象。他怎麼也不會料到,這家主人有個義子鄭安,而這個鄭安對嚴箬伊深感厭惡。而小二口中的主人指的是這個義子。所以吳明誓的威脅對本人有些用,對鄭安是一點用也沒有。
鄭安雖然是某人的義子。但某人也不可能把合歡宗里錯綜復雜的關系對鄭安解釋。
當年,某人被鄭若曦勾了魂,自然是什麼都听鄭若曦的。而鄭若曦也確實有幾把刷子,這個甲天下酒樓就是當年兩人合開的。只是外人不知,以為只是某人的產業。鄭若曦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在管理,現在鄭若曦在他的地盤養傷。他心里只有美人,就把酒樓丟給了鄭安管理。
因為美人在前,某人不想丟了面子,把管理權丟給鄭安的同時,還放話道︰在合歡鎮,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不管出了什麼事,就算是捅破了天,他都可以搞定。安心的玩吧。
所以,小二把吳明誓的話帶給鄭安,鄭安也沒放在心上。既然自家干爹都說一切都能搞定。他還怕什麼?何況,娘最恨這個嚴箬伊,干爹那麼喜歡娘,就算知道了他做的事,也只會支持,不會反對。說不定比他激烈也會。
于是,鄭安心安理得完全沒有負擔的布下了殺陣。
嚴箬伊在白霧里轉的有些暈,自然就想到了打探方向的最佳選擇小鏡。
「有魔氣。」小鏡就吐了這三個字,然後就消聲了。
參加過于魔族之戰的嚴箬伊自然很明白小鏡的意思,知道勉強不了小鏡,只能算了。從乾坤袋里拿出一顆清心丹,讓自己保持清醒。
只是做完這些,面對白霧,嚴箬伊還是束手無策。
她在猶豫的丟破陣符呢還是撒種子?
撒種子的話,她怕會觸動什麼機關,而破陣符她只剩一張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用的好。
「嚴箬伊,你的陽壽已盡,跟我們回地府吧!」
在嚴箬伊猶豫不決間,出現了一對牛頭馬面,一個拿著一個本子,一個拿著鐵鏈。拿著本子的是牛頭,拿著鐵鏈的是馬面。牛頭念完了這句話,馬面就拿著鐵鏈要鎖嚴箬伊。
靠,這是在拍戲嗎?嚴箬伊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的牛頭馬面。這里的修真界好嗎?那里來的牛頭馬面?何況她是道修來著,直接來個雷把她劈死,說她魂飛魄散了,還更科學點,好不?設計這個陣法的人也太有才了吧?嚴箬伊月復誹。
不管嚴箬伊怎麼想,馬面的鐵鏈已經到了嚴箬伊的身上。
嚴箬伊也不反抗,反正現在找不到出路,有人帶著出去也好。
她還好心情的問牛頭馬面道︰「兩位大哥,我們這是在哪里?」
鐵鏈已經拴好,牛頭馬面放了心,把嚴箬伊推在前面走,其中一個心情不錯的回答道︰「黃泉路。」
嚴箬伊一派輕松的問︰「現在是帶我去喝孟婆湯嗎?」
「呵呵。你沒機會了!」牛頭的話語剛落,纏在嚴箬伊身上的鐵鏈就變成利刃直接攻擊嚴箬伊。
血,噴射而出。嚴箬伊斷成了幾截散落在了地上。
牛頭馬面席地而坐,守著嚴箬伊的尸體,既不交談,也不離開。
周圍依然是白霧濃濃。
時間仿佛停滯了……
水晶屏幕前的鄭安,看著這一切,心中驚疑。就這麼死了嗎?這也太容易了吧?對方可是結丹期的修士啊,怎麼可能這麼容易?何況,娘設計了那麼多次都沒讓她死成,怎麼可能他一出手,對方就死了呢?
若沒死,人呢?
鋪開神識,感應著陣法里的每一個角落。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吳明誓在包廂里等了許久,也不見嚴箬伊回來,不由等得不耐煩。小二一問三不知,提出要見主人,一個個又說主人不在。把吳明誓氣得半死。
怒火中燒的吳明誓打算拆了這家酒樓,逼出那個混蛋。不想,被尹默岑給攔住了。
「箬伊現在生死不知,你居然還攔著我?你是什麼居心啊你?」吳明誓雙眼通紅的瞪著尹默岑。
尹默岑伸手模了模鼻子,順著他道︰「時間緊急,你這樣太浪費時間了,不如找個更迅速有效的辦法。」心中卻在月復誹,才一會不見,就生死不知了,這也太夸張了。他嚴重懷疑,吳明誓是借機鬧事。
听尹默岑這麼一說,吳明誓冷靜了一些,他沉思了一下,就捏碎了一個傳音符。
難道不是借機鬧事?尹默岑覺得吳明誓的反應越來越夸張了。
「我是傳訊給我二爹爹。讓他來教訓那小子,這樣最省事。」捏碎了傳音符後就放松了的吳明誓,很好心的解釋了一下。
尹默岑只覺得滿頭黑線。還真的找爹啊!我的天!不知怎麼反應,只能不做反應。尹默岑繼續喝著他的酒。
沒事可干的吳明誓開始對著尹默岑碎碎念。
「我告訴你,這小子從小就跟我不對盤,不管我身邊有什麼,只要我表現出在意的樣子,那小子一旦知道了,肯定就會搶走。若是搶不到,就直接毀了。」
「真不知道,我哪里惹他了?從我有記憶起,他就一直在搶我的東西。小到一根狗尾巴草,大到幾位爹爹送的禮物。」
「有一年,二爹爹送了我一直白毛狗,我好不容易才讓那只白毛狗只听我一個人的話,結果,他一回來,沒兩天,白毛狗就被五馬分尸的死在了我床上。」
……
「小的時候是搶東西,那些我也忍了。反正二爹爹總會變相的補償我。但現在連箬伊都要搶,太過分了。」
吳明誓背著雙手轉來轉去的碎碎念。
尹默岑默默的喝著酒。他已經听了兩個時辰的故事了,那個二爹爹怎麼還沒來?
這兩個時辰,他已經清楚的知道了兩人的恩怨。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小屁孩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相比于吳明誓至今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敵視,听了兩個時辰的碎碎念的尹默岑已經很清楚的明白了最根本的緣由。
一句話,不患貧患不均!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都可能因為父母的偏愛而心理失衡,何況並非親兄弟?而吳明誓這個好運的家伙直接霸佔了人家親爹的心,不引人怨恨就怪了。
如果他是那小子,就不是幼稚的去搶吳明誓的東西了,而是直接一包藥,把吳明誓給毒死得了。敢跟我搶,看你死了還怎麼搶?!哼!
「小誓,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你哥又欺負你了?」一個中年男士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總算來了!尹默岑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