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手里拼命震動起來,子晴眼光急忙向屏幕看去,慕容穹!
揣摩著現在不過是八點,不該是慕容穹常規打電話的時間,還是顫抖著接了起來,聲音幾乎哽咽,卻拼命隱忍著。
這樣子的她很是可憐吧!
「我現在跟日本的朋友在名古屋一家日式料理店吃飯,三文魚的味道很好,下次帶你來嘗!」
「嗯!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去!」
隱去腮邊的淚水,壓抑著聲音,子晴露出幸福的微笑。
雖然被晾在名古屋街頭,但那個人一直是想著她念著她的,該覺得足夠了。
「剛看到有個女人很像你,差點忍不住要去打招呼。」
「額?是……是嗎,你肯定看錯了吧?」
聲音愈發顫抖,子晴不安地四處張望,難道慕容穹剛才從她身旁走過?
「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啊……」
越掩飾,慌亂卻越發明顯,子晴從來不是個好的演員,尤其是在能夠洞察一切的慕容穹面前。
「季子晴,你現在在哪?」
聲音一下子變得低沉,聰明如慕容穹,顯然是听出了端倪。
「我……當然是在家啊……」
「讓劉管家接電話!」
「我在廁所呢!」
「季子晴,你覺得就你那點微薄的智商能騙得了我?你到底在哪?」
聲音一下子提高八度,子晴听到頭頂轟地一聲。
「我在……」
「轟隆隆!」
聲音愈來愈大,子晴這才悲催地發現,打雷了!
驀地,雙腿一下子沒了力氣,瞬間跌倒在地。
「不……不要……不要……」
囁嚅著卻在雷聲逐漸擴大後,變成無助的嘶喊,她生平最怕打雷,一听到那種震耳欲聾的聲音,渾身都像被控制了似的,動彈不得。
「季子晴!你現在到底在哪?」
慕容穹意識到事情不對,轉身跑去窗外,名古屋此刻的天空黑雲密布,電閃雷鳴。
「我……我好怕……慕容穹……救……救我!」
「該死!站著別動!」
不等向朋友解釋,慕容穹拿起衣服就沖了出去,他記得剛才看到像子晴那位女生的地方並不遠,幾分鐘後,他在原地看到了縮成一團渾身顫抖的子晴。
這會兒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
「季子晴!」
高喊一聲跑進雨簾,一把扯過衣服披在瑟瑟發抖的人身上,子晴無助地抬起頭,在看到慕容穹的一瞬間,像個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
「笨蛋……乖……」
滿月復的怨氣在看到她梨花帶雨的哭相後變為心疼不已的哀嘆,慕容穹將子晴牢牢環在懷里,隨手打了輛計程車。
車里的溫度讓子晴身體不再發抖,濕透的頭發一縷縷掛在額前很是狼狽。不敢直視慕容穹,亦不敢開口講話,生怕那人忍不住的暴怒讓自己陷入恐懼。
這次日本之行,真不該來!
「季子晴……」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不听你的話,不該一意孤行來日本,不該……」
「你一個人來的?」
打斷子晴的自責,慕容穹強勢扳過她的身體,眸子里滿是責怪。
「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是,我想你了,我想見到你,我沒有辦法才來的……」
「上午打電話那會兒你就來了?」
「我……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你一個人在名古屋待到現在?」
「我不敢告訴你事實,所以就……」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笨女人!」
心疼得將子晴攬到懷里,撫模著她被雨水浸濕的臉蛋,慕容穹的聲音責備中卻帶著寵溺。
「我……」
「你不會躲雨嗎?小學生都會做的事,你卻白痴一樣待著!」
「我害怕打雷,連步子都邁不開,我也不知道會下雨的!」
聲音小的幾乎听不到,子晴不敢去看慕容穹凶狠的眼神,卻又欣喜于對方這些話背後的關切。
深吸一口氣,慕容穹微閉著雙眼,眼看著大手就要落到子晴身上。恐懼著閉上眼楮,卻只感受到額頭傳來一記悶痛,隨即,身體被摟得更緊。
子晴听到慕容穹軟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再是責備,反而帶著深沉的自責。
「白痴,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我……沒關系的,是我不好,沒听你的話……」
「白痴,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趴在我懷里,大哭一場的嗎?」
「啊?我為什麼?」
揚起淚痕未消的臉蛋,子晴的眼里寫滿了大大的好奇和天真。
無奈地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什麼。
印象中的女孩子都是柔弱地需要呵護著,一聲無助的啜泣都能激起男人原始的保護****。可子晴到底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能夠打動慕容穹的,是她的堅強。
是她即使痛的要死,也咬牙說我很好的倔強,所以,他才更加心疼她。
「快把話說清楚,每次都是這樣,害我還要去猜!」
不滿浮上臉龐,每當這個時候,子晴的小嘴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嘟起。
「好,我告訴你!」
話說著就開始向那嘟起的粉色靠近,夜色朦朧,趁著那人不注意的時候,吧唧,淺淺地落下一道印記。
「你……可惡……」
浮上一抹紅袖,子晴在夜色中隱藏著自己的羞赧,慕容穹為何總是如此,殺她個措手不及,卻讓她幸福得天花亂墜。
司機師傅雖然是個地道日本人,但從慕容穹和子晴上車起,他就時不時從後視鏡觀察兩人的舉動,主要是兩人的相貌都太過驚艷,一個是一笑傾城,一個是刀砍斧削,再加上四目相對的情意綿綿,看得司機都忍不住咽了好幾次唾沫,大有趕緊停車專門看倆人你儂我儂的念頭。
半小時後,在司機戀戀不舍的目光下,兩人下了車。
此刻,雨已經停了,抬頭望向天,還是灰蒙蒙的一片,卻少了些許壓抑。深吸一口氣,是清香的泥土味,子晴禁不住感嘆,原來日本雨和中國雨一樣,都帶著泥土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