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和肖蘭是同時出門的,劉管家一直在樓下等待著,見子晴下來,眼楮里的焦急更是無所遁形。她將子晴當做女兒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心疼這個命運多舛又善良的姑娘,此番她的離開,不知是否能夠化險為夷,而且重要的是,這次的離別,是不是就代表了她們的結局,永遠都不復相見?
「劉管家,我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子晴臉上始終都帶著微笑,淡淡的腮紅打得恰到好處,將她原本白皙透明的皮膚襯得紅女敕女敕,配上剛才的淡然笑容,的確會讓見了的人感嘆「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劉管家沒做聲,她的表情卻暴露了她舍不得子晴離開的內心,有些蒼老的手滑過子晴精心修飾的臉,不忍放開。
囁嚅著想要說句「早去早回,我等你」卻還是吞咽下去,子晴有自己的路要走,假若真是先生背叛她在前,她的離開其實是對所有人的救贖。
「劉管家,我先走了,再見。」
子晴留給劉管家一個孱弱卻堅定的背影,說了再見,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劉管家雖然已經過了傷春悲秋的小女生年紀,但她之前失去過一個女兒,子晴的離去,總讓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會再次失去失而復得的親情。
「肖蘭,你現在回家,我要去趟公司。」
「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觸及到肖蘭有些揶揄的目光,子晴嘆了口氣無奈道︰「好吧,雖然,我之前的確是逃避過,但你這次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一定會尋到慕容穹的下落,然後學你的樣子,揪著他的衣領,大聲質問他是不是背叛了我!」
「撲哧……」肖蘭被子晴邊說邊做的滑稽表情逗樂了,剛才的氛圍的確讓她處于緊張狀態,看到子晴現在這副還能談笑風生的樣子,她心底總算有了些安慰,希望事情真能像想的那樣,順利地進行下去吧。
和肖蘭告別後,子晴坐上了去資歷的出租車。
並沒有刻意去找林楓,子晴很踫巧地在總裁室門口遇見了他,還是那副瓖金邊的眼楮,寒光一閃,壓根看不到鏡片下那雙眼楮里射出的是犀利還是淡漠的光。
「嗨,林楓,我又來了。」
子晴很自然大方地開始了兩人的開場白,林楓對于子晴的出現並未顯得多麼驚訝,應了一聲,便請後者進了總裁室。
總裁室一如既往地簡約干淨,但因為少了慕容穹,總覺得空氣中彌漫的味道都變了,仔細一瞧,原來是桌上擺了一瓶紫羅蘭。
「林楓,這是你的杰作嗎?」
子晴指著桌上開的正艷的紫羅蘭,目光移向林楓。
「嗯,這個房間需要些色彩。」
林楓說著,目光冷冷,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這個房間需要的不是色彩而是人氣吧?子晴盯著林楓的臉,心底冒出這樣一句話。難道不是?林楓有時候冷漠起來總讓人覺得陰森森,帶著一股來自地獄的寒風。
「我想慕容穹應該不太喜歡這種顏色,勸你還是換掉比較好。」
子晴也不想再糾結關于林楓整天吊著一張冰山臉的問題,徑直朝那瓶紫羅蘭走去,俯身一嗅,一股濃郁的味道撲鼻,她不禁皺了皺眉。
「紫羅蘭是總裁最喜歡的花。」
林楓說這話時,眉毛稍微上挑,那種鮮少有之的回應,此刻在子晴看來卻充滿了鄙夷,那似乎是在反問︰「慕容穹喜歡紫羅蘭,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
子晴無視掉林楓**luo的諷刺,她對慕容穹真的了解得太少太少了,就連一個下屬都比她看得透徹,想想都覺得丟人。
好吧,既然林楓連這樣的小細節都清楚,就不可能會不知道慕容穹此刻的下落,今天,她來對了地方,也找對了人。
「林楓,我今天來找你不為別的,只為了一件事……」
「如果你想打听總裁的下落,不好意思,我並不知道。」
林楓迅速打斷子晴的話,用斬釘截鐵地態度回絕了子晴的要求。
是不知道,不知道就無從說起。
可在子晴看來,他這種反應恰好暴露了他的心虛,他如果不知道又為何那麼著急地打斷她的話?
在子晴思考接下來對策的這十幾秒,兩人的雙目一直處于對視的狀態,這其實是種對峙,誰先逃開視線誰就認輸。
可兩人都是狠角色,尤其是林楓,明明處于被動問話狀態,目光卻鉤子般死死盯住子晴。
最後還是子晴先泄了氣,就權當是她先認輸了吧,誰讓她此刻的眼楮瞪得生疼,眼淚都快要流出來。林楓見到子晴面露淺笑地轉身擦眼淚,鏡片下的眼楮眯了起來。
總裁說過他的下落不許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子晴,這是他能想到的保全子晴的唯一方式。
自從從法國回來後,林楓對慕容穹真的做到了忠心耿耿,總裁說的每一句話交代的每件事,他都會不遺余力地完成,哪怕子晴小姐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淒苦得讓他忍不住同情。
「林楓,我其實明白你的苦衷,你一定知道慕容穹的下落,是他不肯讓你告訴我的對嗎?」
子晴再次轉過身,眼角的淚水已經拭去,臉蛋紅撲撲,比那天在總裁室暈倒的虛弱樣子,已經好了太多。
林楓沒有答話,這的確是事實,而且,無論子晴怎麼詐怎麼套話,他都不會透露總裁的行蹤半步,這一點,他還是對自己有信心。
「這些天我一直在找他,原本我以為他真的是工作太忙沒時間回家,可直到來到公司,听到他讓你轉告的那些蹩腳借口,我才肯定,他消失了,很干淨,連一條短信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
林楓繼續保持著沉默,這個時候他本該很理智地轉身就走,畢竟總裁留下了很多任務要他去處理,資歷這麼大的公司要運轉,他在其中的作用毋庸置疑,但此刻,他腳底像被訂上了釘子,移不開腳步。
「也許你作為男人,會覺得我很矯情,不過只有十天而已,我胡思亂想茶飯不思是不是過了些?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當你的妻子孩子十天內突然失蹤杳無音信的時候,你就真的能坐得住,淡定地去做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