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狂躁的心頭一緊,邢笛的話觸動了他的痛處,他那該詛咒的悲催的體質,即使他殺對方容易,那麼在殺了他之後呢,自己是否就要人世不醒地任人宰割了!
還不可以!那個殺害金渝的凶手還沒有抓到。葉羽怎能甘心。
邢笛繼續說道︰「有人推算出做這件事的人會重返此地,而且就在這個時辰內,他一定會來,自投羅網!」
「呵呵!」葉羽眯起眼楮一字一句地道︰「邢笛,你不覺得你說的是最不好笑的笑話嗎?」他頓了一頓道︰「你最好老實點,將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否則……」
「否則又怎樣?」邢笛灑然一笑,道︰「你葉府的人還能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殺害我?別忘了,我是天都府唯一一位直接由朝廷任命的捕頭!」
葉羽握劍的手依然很穩,眼神依然凌厲,但心下卻已有了動搖,不錯,父母都在天都府,若連累了他們……轉念一想,橫豎不過一死,美人已逝,自己活著也無趣,黃泉路上不遠,待報了仇,也許還來得及趕上她——葉羽的唇角露出了一絲甜蜜的微笑,他對著邢笛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與葉府沒有關系!」
「好一個沒有關系,你終于肯承認殺害金渝了麼?」邢笛兀自盯著那把逼在頸前的劍尖,他知道只要一動就是個死,四下里三十余名捕快盡皆不敢上前,眼巴巴的等著他的指示。「滿天都府的人都知道你葉大公子垂涎金渝小姐的美色,多半是求歡未遂,惱羞成怒,失手害了人家性命!」
「我——怎會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毀了我心愛的人!」不善粗話的葉羽顯些要破口大罵,強忍住悲愴,道︰「又怎會把她掛到城頭上?」
「這可是你葉大公子的高明之處啊!」邢笛不無感慨地嘆道︰「昨夜你自知情急鑄成大錯,便想出了如此高調行事,再來一場貓哭耗子的悲情劇,不但可以引起大家對你的同情,還可以轉移官府追查的視線。」邢笛對自己天馬行空的推斷能力頗為得意。
「很好,」葉羽已經懶得解釋了,他甚至認為同這家伙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他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別人為他精心設計的圈套里,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平復著跌宕的情緒,斬釘截鐵地道︰「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咽喉突然多了個小小的血洞,」薄如羽翼的劍身在他說話間筆直的停止了顫鳴︰「叫那個推算時辰的人出來見我!」
邢笛知道葉羽動了殺機,他的目光從葉羽的劍上移到葉羽的臉上,冷靜地道︰「其實也沒什麼,你智者千慮就輸在忘了一個人,一個神仙般的存在!」
葉羽哼道︰「就是那個招搖撞騙的活神仙?只有林府台那樣的蠢官才會相信他的鬼話連篇!」
「你小子竟然敢對府台大人不敬!」邢笛瞪著眼珠子喘著粗氣道︰「你還說活神仙是鬼話連篇?」他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活月兌月兌的是——這回你死定了。
葉羽瞧著好笑,可是他現在哪有心情笑,這件事情越來越亂套,那個活神仙很有可能就是背後陷害自己的人,他要查個水落石出,不是為了還自己清白,而是為了給金渝報仇,畢竟眼下為止,就只有這一條線索,收回劍——「活神仙」在天都府的地位又豈是邢笛能叫得出來的人。葉羽準備無論如何也要闖一下天都府台的官邸,揪出那個「活神仙」。
就在葉羽轉身要離開,而被捕快一擁而上,準備以多勝寡的時候,高空中一個戲謔的聲音緩緩說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地將一個大好頭顱懸在高牆之上暴曬?如此大煞風景的事,居然官不管,民不究,真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呀,唉……罷了罷了,小爺我就愛多管閑事,勉為其難,就幫他一回吧!」
「閃開!」葉羽斥聲道,一人一劍沖開眾捕快包圍的圈子,身形幾個起落已到了石階之上,足尖輕點,人跟著旋升而起,劍光閃閃,寒氣森森,直奔高牆上那個取走頭顱的錦衣人。
錦衣人「哈哈」大笑,下了牆頭,奔西南而走。葉羽緊隨其後,邢笛帶著人出了演武場。他心下狐疑,莫非是自己判斷失誤,後來的錦衣人才是自己要抓的人。此時,太陽已西斜,街上的人並不是很多,卻哪里有葉羽的影子。
「邢捕頭,我們還要不要追!」一名精明干練的漢子上前問道。
「不必了。」邢笛瞅了他一眼,道︰「湯墨,你知道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個副職嗎?」湯墨一愣,笑道︰「請捕頭明示!」
「你的話太多了!」邢笛說完,自故自地走遠。余下眾捕快忙湊上前詢問,道︰「湯副捕頭,我們怎麼辦?」
「回家!」湯墨沒好氣地道,望著邢笛逝去的背影,他無比郁悶地長吸了一口氣,抽出腰刀,雙手緊握,一刀砍在巷道內的石壁之上,迸出耀眼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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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湖十傾碧波蕩,畫橋如虹入雲頭,四面青山竹影嶂,煙籠紅船歌滿樓!沿著落霞湖畔,周遭起伏重疊,綿亙不絕的山巒,兩道人影一前一後來到山道深處的一片竹林中,「葉公子,追了這麼久,不嫌累嗎?」前面的錦衣人止步問道。
「是不是你!」葉羽咬牙切齒地道,「殺死了她!」
「什麼你呀她的,我們可是初次見面,你不好對我這般苦大仇深的吧?」錦衣人滿不在乎的打趣道,他的目光在葉羽的身上掃來掃去,就像在看一件很稀罕的物品似的。
葉羽哪有心思和他糾纏,兩眼只死死地盯著那人手中的包袱。道︰「不管你是誰,把包袱給我!」
錦衣人頗感異外地拉著長調道︰「葉府的大公子,莫非要做攔路打劫的強人嗎?」
葉羽哼道︰「我不管你想要干什麼?你不把她的頭放下,我就要你的命!」
「哎呀!我好怕呀!」錦衣人怪叫道,他的身子向旁邊掠開,就在那一瞬間,葉羽的劍貼著他的腰間衣服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