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的奪刃技再次奏效,範雷風的劍又一次月兌手而出,他的人急忙飛起拾劍,一臂已無,手中再無劍,他的戰斗力幾乎成零,還怎麼打!
雪海陰笑著,其余三柄劍也飛上了空。緊接著他的刀便劈向了最近的一個人。葉羽居然沒看出雪海是怎麼做到的,極其高明的手法,回想邢笛說的話︰「奪刃技,十余年來又重現江湖了!」取巧,省力,且行之有效,幾乎是百試不爽。葉羽心底暗嘆︰此人的年齡也不比自己大多少,武功一道卻是自己所不能及的。原本自負驚才絕艷的葉羽,忽然發現以往的自己不過是夜郎自大,井底之蛙罷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不走出去,究竟是不知道自己在這世間原來有多麼的渺小!
葉羽正自感慨,房上又生變故,斷臂的範雷風在空中竟是撈起了劍,身子就像炮彈般撞回了房頂,一人一劍居然拼了性命般撞向雪海,急轉之下處于壓倒式的雪海刀剛剛觸到目標的身體,迫不得已地回帶,架住了範雷風的劍。
範雷風的身體依然沖勢不減,繼續壓將過來。雪海只覺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驟然襲卷,整個人身不由己的被按到了房頂上,後背如貼在寒冰之上般直透心涼。陳天風的劍壓著雪海的刀,人壓在自己的劍上,臉被劍鋒劃破了一道血口,遮面的黑紗被消斷了一塊,露出堅硬的帶著血漬的胡渣。
雪海倒下的第一個本能就是力貫左手,已自己的刀將對方的劍朝左側方一引,在不知不覺中用出了奪刃技的巧勁。他的身子則朝右一滾也顧不得下面冰涼刺骨,狹長的刀冒著冷森森的血光貼著地面自趴倒在地的範雷風脖頸劃過,拖出一道血線抽到了自己的身前。雪海的心中一陣後怕,這家伙一個人發瘋就算了?他身上的力道怎麼突然強了數十倍。小爺今個要是被自己的刀給毀了容,以後還怎麼見師父啊!
雪海的想法很奇怪,但眼下的處境實在是不適合他胡思亂想,盡管他反應很快,另外三個人的反應也不慢,他們在重新握住劍柄的同時,都暗自發狠,就算手斷了,也絕不能棄劍。三人三柄劍全然不留後招的猛劈、猛削、猛刺了過來,根本就不給雪海起身的機會,名門大家的劍法是如何的神妙,此時才得以發揮的淋灕盡致。
雪海在房頂上一時凍得哆哆嗦嗦,叫苦不迭。葉羽在屋內是躺得暖暖和和,看得是一身冷汗。「喂!你還是走吧!養好傷了再來打!」葉羽明明是一句關切的話听到雪海的耳中怎麼就變了味了!雪海不僅是要吐血,簡直就要挺尸了,這究竟是什麼人啊?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我這般拼死拼活的為了誰啊!雪海現在沒功夫說話,他連從房頂上爬起來的功夫都沒有。這三個家伙的劍法愈使愈勇,像吃了興奮劑似的。一個翻身,一樣物什輕飄飄地從雪海的懷中掉出,泛著淡淡的黃濛濛的毫光,雪海左手刀格擋對方的攻勢,身子未及躲避鋒芒,右手先伸出抓向那掉出來的物什——
房頂角落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披著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面孔,整個人都籠罩在黑暗當中,他一直靜靜地看著,直到看到那散發著毫光的物什,眼中露出了貪婪的光芒,與此同時,身子前飄,抓向那東西。在他經過的時候,那三柄劍的主人突然停止了攻擊,雪海來不及感受對手攻擊的消失,左手刀已奇快無比地削向了那只探過來的手臂。右手合著身體貼著冰涼的房頂堪堪抓到了那物什的一角。千鈞一發之際,雪海巧妙的刀法卻失手了。那只手只是在刀面上一推,就從容地偏過了他的刀鋒,後發先至地抓到了物什的另一角。這一舉動就像那不是殺人的刀,雪海也不在要砍他,而是兩個人再玩過家家,他輕輕的削過來,他輕輕的推開,如此的簡單而已。只此一招雪海便已推斷出此人是罕見的高手。至少要比自己強得太多。他赫然明白了那四個南浦派的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應該都是被後來這個隱藏的神秘人所操控,怪不得自己的刀能那麼輕易地割到範雷風的喉嚨,怪不得範雷風一撲之下能有那麼大的威力,原來都是此人搗的鬼兒,想必是在瞬間用了某種邪術將南浦四劍的功力提升,只是這樣的提升有著相對恐怖的後果罷了!不得不說這個突然現身、披著黑斗篷的神秘人心性的狠辣,就連做為殺手的雪海也是自嘆不如的!
兩個人,爭奪著一個巴掌大發光的物什,彼此毫厘不讓,由于過度運用內勁,雪海的指關節有些發白,他在極度地控制著力道,小心著不要把手中東西給弄碎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右肩的傷口處不斷溢出血來,而雪海卻似渾然未覺。斗蓬下听得那人輕蔑一笑,道︰「小子,你不是老夫的對手,走吧!老夫不想為難你!」他威脅地昂起頭,斗蓬的前沿甚是寬大,以雪海的角度看不清他半點容貌。而葉羽卻忽然迷惑了,在斗蓬的陰影里,對方這動作,葉羽正好看到他自鼻以下的部分,很熟悉的感覺,難道這個人是我認識的嗎?葉羽道︰「喂!上面的還打個沒完了,打擾了本公子的清靜!」
雪海听了,手上一顫,那東西差點就被對方給奪了去,明明是你要瞧熱鬧,叫我過來的好不好。又听葉羽道︰「上面那個,就是說的你,那個長胡子的那個,帶個斗蓬有用嗎?遮住上面遮不住下面,虧你也是一個江湖老前輩了,欺負一個受了傷的晚輩你很爽嗎?」
那人心頭一震,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臉,雪海見機得快,左手刀貫注真力全力劈出,那人口中慍怒道︰「小子,找死!」他左手從臉旁拿下連續兩指彈在雪海的刀背之上,這一彈之下指尖發麻,不禁「疑」的一聲,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