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走出了城,走向了荒郊,他一點也不曉得他這樣做的後果,很有可能在沒出城前就被官府的人給抓了去,做為盜藥賊關壓在牢房中,在牢中也許過不了幾日就被恨他恨得入骨的藥店老板買通看守將他活活打死在里面。他當時只是在想,這個東西老板寶貝得很,一定會對師父的身體很有益處。想到師父容光煥發,雪海內心一陣興奮,腳步也就快了幾分。忽然,他的脊背不知怎的直發冷,連毛發都有豎起來的感覺。
徹骨的寒……
猛地止步,
回頭!
眼前什麼都沒有,雪海睜大的眼楮里充滿了疑惑。耳中就听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你是在找我嗎?」
雪海霍地轉過了頭,看到站在前方不遠處的人,一襲月白長衫,身材挺拔,不知為何雪海卻是無法看清對方的面容。
「你是誰?」雪海警惕地問道,手中將玉盒往懷里摟了摟。
那人道︰「盒中的東西對你很重要?」
「你休想奪我的血參!」雪海斬釘截鐵地道。
「為了這件不起眼的東西,你連命都可以不要嗎?」那人不屑地道。
「什麼不起眼,它可是比人參還珍貴的,只要人還沒病死,吃了它就能痊愈,能讓習武之人提高十年的功力!」雪海不服氣地道。
「哦,你知道得還真不少!」那人道;「听你說得這般好,我也有動心。」
雪海恍覺自己說錯了話,不知該如何補救,道︰「你武功高強,不需要再用血參。你說得對,它,它就是不起眼的東西啊!」
那人哈哈大笑,甚覺有趣,他道︰「可是我非要不可呢?」
雪海的眼中露出一絲狠色,被人跟蹤自己卻沒有發現,現在那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虛幻的,腳似乎根本就沒踏在地面上。
太可怕了!雪海不信這世間有鬼,但也听師父說過武功練到極至產生的如仙如魔的境界。那麼,一個武功蓋世的大人物為何要找上我呢?雪海一陣心悸,不會是沖著師父來的吧!雖然師父不肯向他多說,但他也明白師父躲在山月復中是有苦衷的。仇家,一個師父都要避諱的仇家!雪海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跑是跑不了,更不能把他帶到師父住的地方。怎麼辦?
「你想要也可以,先要了我的命!」雪海閉上了眼楮,別了,師父!他在心里默念。
等了很久,至少在雪海的感覺里是漫長的,沒有等到死亡,等到的只是死亡的氣息,剛才那種脊背發涼的寒意重現,而且漫延了全身,便像溺水的人一樣逼得透不過氣來。但他依然站立,懷中抱緊著玉盒。
「不錯,對我外放的殺氣能夠承受三成,隨時可以豁出性命,膽子夠大,心腸夠硬!」那個人評價道︰「最重要的是有實力!」他之所以跟著雪海來,就是因為看到他兩掌推出帶動起的氣流,那麼雄渾的真氣本不該出現在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身上。這引起了他很大的興趣,他一路上幫雪海打發了捉捕他的人,走到這里沒有刻意收斂氣息。雪海竟立即警覺,這更令他有了納為己用的心思,于是,他笑笑道︰「我可以不要血參,也不要你的命……」注視著雪海的眼,發現他並沒有一絲的驚喜,雪海只是大口的喘著氣,在那漫天殺氣消失的一瞬間,他就像一條被曬在沙灘下的魚,好不容易跳回了水里,能呼吸就多呼吸一會兒吧,這世間的美好也許在下一秒——就感受不到了。
「那你要什麼?」雪海喘著粗氣問道。
「我要你為我賣命!」那人的話音剛落,就听雪海跳腳大叫道︰「辦不到!」
那人也不動怒,只道︰「話不要說得太早,也不要說得過滿,如果無法挽回,你會後悔終生的!」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後悔,你又有什麼值得我為你賣命?」雪海道。
那人欣賞的點點頭,目光落在雪海懷中的玉盒上,慢悠悠地道︰「看來你很需要稀有的藥材!」
「那又怎樣?」雪海道。
那人掏出一張銀票,道︰「有了錢你就可以買藥!」
雪海的眼楮一亮!
「你替我賣命,我為你買單,很劃算!」月白衫人將那張銀票憑空推給了雪海,銀票就像是有人用手托著放到雪海的手中。
「可是,我沒有為你做什麼啊?」雪海問道。
「殺手,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兩年內,考慮清楚了,到這家銀票的錢莊去領任務。」
「喂!你不怕我逃走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雪海打了個激靈,翻身醒來,怎麼又做這個夢,就像再重復自己當初的記憶。那個引自己入行的人究竟是誰?雖然雪海現在身為塞黎教排行前三的殺手,但自從那以後再也沒見到過那個人。仿佛他根本就沒出現過。
…………………
外面的打斗聲停了,葉羽听到神秘人和後來之人間的對話,看來神秘人對後來的那個人是有所忌憚啊!葉羽想著,一邊仰臉望天,手中的那團黃濛濛的東西被他拋上去,接下來,百無聊賴……
金渝的死顯然帶給了他沉痛的打擊,比他被無原無故關在此處更讓他難以接受。
也好!葉羽甩甩頭,這樣他就不會到處發瘋地去尋找凶手,只能毫無懸念地、平心靜氣地躺在床上等死,就不知道餓死的感覺是啥樣的?不過,很快就可以同金渝在地下相會了,應該高興才對,葉羽笑了笑,不再去想那個刀法精純的少年,也不再去想今夜來的其他人。他們為何要關自己,他又為何要找自己?想來,該逃的也都逃了吧!
葉羽忽然想通了很多事,也不想再怪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連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就在葉羽感慨時,耳中听到一個女人的驚呼……
「憑你這點微末功力還想在我二人的跟前裝神弄鬼!」神秘人得意地道。
悄悄潛回孤房附近的女子,從暗處持劍走出,嘴角溢出血來,顯然剛才那倉促的迎戰,吃了不小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