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又來壞我的好事!」葉羽無奈地坐到了桌前,喝了口茶水,他吃了那麼多東西,口也干了,嗔怪道︰「還說我呢,你不也是,一活過來就欺負我!」
楚連雲坐到對面,拿了塊點心放到嘴里,他這幾天來也是食不下咽。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一會兒的功夫一壺茶水也喝光了,四碟點心也吃得沒剩下幾塊。這才倒出嘴來說話。
葉羽拖著長調道︰「你生病的時候那叫一個‘乖’,哥哥長哥哥短——喚得我多舒服,瞧瞧現在這副凶巴巴的模樣。」
楚連雲打落他的手指道︰「我凶麼?你的主意都打到夫人的丫環身上去了,就那麼饑不擇食啊!」
「沒有啦!」葉羽道︰「小翠出落得如此標致,難道你見了不動心?」
面對葉羽的調侃,楚連雲的表情一僵,冷哼道︰「我還沒那麼隨便?」
「嗯!你若不是看上她了,干嘛要把她叫到我這兒來替你做苦工?」葉羽模著下巴,揚了揚眉道︰「兄弟妻,不可欺,你若真喜歡她,哥哥我成全便是!」
「成全你個頭啊!」楚連雲揮起拳頭照著葉羽的身上就是一陣亂打,他終于還是暴發了。
當葉邊塵進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兩個人蠻牛似的在地上滾來打去,廳里到處是狼藉一片。葉邊塵重「咳」了一聲,虎目微眯,道︰「成何體統!也不怕被下人看到了笑話!」
楚連雲先是自地下翻了起來,整了整衣衫,行了一禮,略顯拘謹地道︰「老爺,是公子非要我陪他過招!」
葉羽坐在地上,甩了甩頭,笑道︰「是啊,爹,連雲非說我身子弱著呢?這不,你兒子我正在教訓他!」他說著,還揮舞了兩下拳頭。
葉邊塵哭笑不得,對于這個兒子,他也是寶貝得很。伸出胳膊將葉羽拉起,道︰「羽兒啊,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陪爹好好聊聊天,喝喝酒!」
一提到喝酒,葉羽眼中直放光,道︰「老爹,你舍得將你窖藏的好酒拿出來了?」
「酒算什麼?兒子回來了是最重要的!」葉邊塵開懷大笑道。他從腰間解下來一個玉質的葫蘆,撥開塞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在廳中飄蕩。
「哇!」葉羽叫道︰「爹,你這回可真舍老本了!」他一把奪過酒葫蘆,喝了一大口,不覺過癮,瞧了眼旁邊的楚連雲,終是放下舉到唇邊的酒葫蘆,慷慨地遞給楚連雲,道︰「你嘗嘗,這可不是一般的酒,小的時候我見了這葫蘆便纏著他要,他都不給我。一晃也有六、七年了!」葉羽咂咂嘴回味道。
楚連雲接過酒葫蘆抿了一口,果然是酒中仙品。
葉邊塵道︰「連雲,你去安排一下,讓府中的護院都要打足精神,白天也不可放松,隨便讓人送兩壇竹葉青過來。」
楚連雲應聲把酒葫蘆還給葉羽,葉羽順手放到桌上。
「連雲,等等我,我水喝多了,要去方便一下!」葉羽很沒形像地勾著楚連雲的肩道。
楚連雲「呸」了一聲,道︰「我可沒習慣陪你上茅廁!」扭身朝另一條路走去。
葉羽哈哈笑道︰「還說我有潔癖,你不是比我更甚!」
廳內,葉邊塵不悅地坐到太師椅上,遠遠地听到葉羽道︰「爹,要不我們改天再喝吧,羽兒八成是要拉肚子,哎喲!」
聲音嘎然而止,接著以葉邊塵的耳力就听得葉羽一溜小跑,再就是安靜,可以听到外面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鳥蟲在草間花叢中的飛動、竄梭聲……
雖然府內有十來個護院,但,能接近葉羽塢的卻沒有。連雲閣內的小丫環正扒在桌上打著盹,就連楚連雲何時回來的她也不清楚。楚連雲腳步落得很輕,輕得並沒有驚醒那熟睡的丫頭。他對下人一向是很好,所以服侍他的人也就很沒規矩。這一點,楚連雲並不介意,如果不是葉羽,也許他早就死在哪個牆角街頭,還不如一個葉府的下人呢!這個時候,楚連雲當然不會再去找葉羽,因為葉老爺一定有許多話要和葉羽說。護院們都吩咐下去了,他把府中最強的一名護院派到了夫人住的院落,至于這里,楚連雲咬咬牙,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粒紅色的丹藥,放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瞬間一股暖流充熾了楚連雲的經脈。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用藥了,如此揮霍下去,恐怕丹藥不到一年就用完了。楚連雲苦笑,他搖了搖那還有二十余粒的小瓶,珍而重之地揣入懷中。塞黎那老家伙煉制的丹藥的確很管用,服下後,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不過,這東西並非是給他來暴漲短時間的功力的,它是用來續命的。楚連雲萬萬沒想過為了除掉那個迷惑葉羽的賤人,竟然陪上的是自己有限的生命。這代價是否太過沉重。值得嗎?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醉人的笑意。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任誰也不能傷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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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羽此時也醉了,他不能不醉,因為他回來的時候,他老爹還在等著他,那剛送來的兩壇酒也在等著他。原本對酒挺感興趣的葉羽,一張俊秀的面龐都扭曲成了苦瓜臉,「爹,您太有耐性了!我都在茅廁里蹲了一個時辰了,您,您就饒了我吧!」
葉邊塵緩緩睜開養精蓄銳的雙眼,從太師椅上坐直了身子,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坐!」
葉羽乖乖地坐在椅子里,看著葉邊塵興致高昂地倒滿了酒。
「我羽兒能平安歸來,理當慶祝!」葉邊塵不待葉羽說話,已將自己那杯一飲而盡,拎起壇子又將其斟滿!
葉羽連忙搶過來道︰「這杯我來喝!」
葉邊塵打開他的手道︰「你自己有,搶我的做甚?」
葉羽手忙嘴快地道︰「您都已經喝一杯了,這兩杯應該都輪到羽兒喝了!」他兩個杯子一起鯨吞似地灌到喉嚨里。
父子倆這哪里是喝酒啊?純粹是在搶酒,如此不醉豈非是沒天理了!
所以,葉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