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翠很有古怪。重生尋思著,從懷里掏出一張餅,啃了兩口。
餅是他托那個姓鄭的同伴捎來的,對方高興得很,這個傻瓜從早到晚,自己一個人守著,姓鄭的巴不得悠閑,有時間去賭場賭兩把,到落霞湖畔去樂一樂,豈不是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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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邊塵來到葉羽的住處,廳門向往常一樣敞開著,他一進門,便看到兒子靠著窗坐在歲月聖雪蘭的旁邊,出神。
「喜歡嗎?」葉邊塵輕聲問。
「嗯!」葉羽應聲道。
「第十六朵也開了!」葉邊塵道。
「是呀!」葉羽嘆息。
「你知道它為何稀有嗎?」葉邊塵緩緩走到葉羽身旁,道。
「因為它是屬于小渝的,也是屬于我的!」葉羽道。
「你錯了,它其實是屬于蛟國皇室的!」
隨著葉邊塵的話,葉羽終于抬起了頭,道︰「小渝是……」
「蛟族人!」葉邊塵幽幽地道。
「但她看起來和雲國人沒有兩樣啊!」葉羽道。
「蛟族人在蛟魂沒覺醒前,都和普通人沒有兩樣。」葉邊塵幽幽地道。
葉羽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站起身來,吃驚地道︰「難道爹也是蛟族人?」
葉邊塵笑了,笑得很奇怪,道︰「這花很特別,它是蛟族人奉為神靈的聖花,傳說能夠聞到剛剛開放的聖雪蘭,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葉羽道︰「是嗎?」他將身子湊到那花蕊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正要說話,就覺渾身輕飄飄的,如在雲層之中,命門要穴像是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葉羽仰頭倒了下去,倒在了葉邊塵的懷里。
「果然是意想不到啊!」葉邊塵方正的臉龐上露出一抹與之不相襯的邪笑。
「既然來了,何必站在外面呢?」
听了葉邊塵的話,楚連雲帶著滿眼的不可置信走了進來。「葉老爺,葉羽他怎麼了?」
葉邊塵慨嘆一聲,道︰「我們的話想必你也听到了,羽兒帶有蛟族血統,他擅自化蛟,事後也不同我商量,如今弄得心脈俱損……」
瞧了眼楚連雲驚得煞白的臉色。葉邊塵繼續說道︰「連雲,你是我看著從小長大的,你和葉羽的感情很讓我放心,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楚連雲回過神來,道︰「葉老爺有話請說,只要是可以幫助公子,連雲萬死不辭!」
葉邊塵將葉羽交到楚連雲手上,道︰「如果蛟國女王肯出手相救,也許葉羽還有一線生機!」
楚連雲身子一顫,他沒有想到葉羽的情形會這般嚴重,夫人明明說葉羽已無大礙,而且葉羽昨個還活蹦亂跳的,怎麼今日就變成這樣了?
一時間連楚連雲那麼堅忍的人都難以接受。「夫人知道嗎?」他問。
「夫人因曲寒劍邀戰一事受到了驚嚇,至今還臥床不起,羽兒……」葉邊塵頗感躊躇。
「我明白了!」楚連雲道︰「無論多麼艱難,我都會帶公子安全回來。您照顧好夫人。」
葉邊塵不無沉痛地道︰「我會的!馬車我會讓人準備好,你帶著羽兒迅速起程吧!」他說完這些話,頹然坐在椅上,仿佛整個人瞬間老了十幾歲。
楚連雲看著這位名揚四海的一代大俠,一日間遭受兩大變故,心中不由升起了同情。在一個溫馨的家庭里,妻子和兒子對于一個男人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可想而知。他無言的抱著葉羽離開了葉羽塢。手中緊緊攥著葉老爺給他的一張信柬,所有的希望都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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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閣軒,小翠提著食盒走出來,東張西望沒有看到那個可怖的臉孔,撫著胸口,緊張的心情舒緩了許多,她一路上哼著小曲,來到一處居所,邁步而入。
「她拿著空食盒到書房來做什麼?」遠遠跟著的重生,緊鎖了眉頭。
有人!他身子一側,躲在月洞門內,听腳步聲難道是他?
重生未敢露頭,因為若是他所料不錯,進去的這個人功力覺不比他弱,同等級下被發現的可能百分之五十,重生不能冒這個險。
「你來了!」
「是,老爺!」
「事情都辦妥了!」
「是,夫人將飯菜都吃了!」
「嗯,你退了吧!」
重物落到桌上的聲音。
「謝老爺賞賜!」
小翠歡天喜地走出門,背後的門嘩啦關合。小翠吃驚的回了下頭,方邁著碎步向溪邊走去。
小溪是葉府固有的一景,當時葉邊塵買了這所宅邸就是因為看到了這處活水,清泉噴薄,匯成小溪,流入荷塘。
平日里,那些閑著的侍女老媽子們無不喜歡來此坐坐,洗衣服,聊天,笑罵,嘻戲,打發時間,沒有人天生就比別人低一等。可是卻有人生下來就是僕役,她們已經習慣了,並不怨天由人,而是甘于平淡,對她們來講,遇到一個好的主子就是最大的幸福。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可以當主子。
呵呵,這就是人,小翠自嘲的一笑,今天,這里怎地這麼安靜?
她把食盒放下,拿出里面的碗碟放在溪水里清洗,以往這些活都是廚娘們干的,做為夫人的貼身丫環,小翠在眾多姐妹中也算是高人一等了。然而丫環畢竟是丫環,主人讓做什麼便得做什麼,完全由不得自己,小翠一直在想,如果攢夠了錢,便回家鄉去,那里還有年邁的女乃女乃,也是她唯一的親人,需要人去照顧。她很快就可以回到女乃女乃的身邊去了吧!
模了模揣在懷中沉甸甸的銀兩,小翠濕漉漉的手渾不在意地抹在衣裙上,俏臉浮現出憧憬的微笑。
重生如幽靈般出現在小翠的背後,五指鉗住了她的喉嚨,拖著她來到附近的隱蔽處,壓低嗓音道︰「不要說話,否則我殺了你!」
小翠驚駭地看著重生那張可怖的臉孔,手腳酸軟,眼里滿是哀求。
重生手上力度稍緩,道︰「夫人病得很重?」
小翠點點頭。
「昨天你不在靜閣軒,是老爺吩咐的?」
小翠點點頭。
「你覺得夫人的病與老爺有關嗎?」
小翠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慌亂的搖搖頭。
「你伺候夫人多年,應該清楚夫人對老爺的感情——怎樣?」重生艱難地問出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