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黎教之金渝 第二十九章 凝睇誰會憑闌意 中

作者 ︰ 辰芊葉

「她已經咽氣了!我們之間的雇佣關系也結束了,你最好帶著你要的盡快離開,別讓我改變主意!」劍河冷漠地道。

听了這話,神秘人險些也要吐血,你也知道是我雇了你,太過分了!太氣人了!他這次不但賠上了一根手指,還弄得元氣大傷。

其實他的確是錯了,因為,即使他不出面,單西煙也會是這個結局,塞黎教盛名之下豈有虛,既然接了買賣便不可能中途而退。

「我要向塞黎教主控告你!」

「隨便。」劍河漠然轉身,朝著殷沙和平明的方向走去,他的動作一點也不快,和突如其來插入神秘人與單西煙之間的氣勢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塞黎,這個名字想一想都會讓人後悔,怎麼會去見他?開玩笑!神秘人看著那個轉身的背影,眼中閃過惡毒的殺機。

劍河此時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仿佛完全不懂武功一般,他那挺拔的身形,優雅的舉止,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在百花園中閑庭信步、賞花弄月的公子哥。

神秘人的手已經探出,他的人也已經虛幻。

走在前面的劍河眼神微眯,感受著那個盡量收斂氣息的人欺近,他左手無名指上的隱環劍亮了一亮。

接著,

原本凝聚的罡風在背後消失。

神秘人以更快的速度後撤,抓住岩石上的單西煙融入了黑暗之中。

遠遠遁去,一刻未停。直到劍河再也感知不到他的方位。

還是放棄了麼?劍河微微嘆息,世間留著一個惡人,又不知會禍害多少無辜的人。

他的嘆息無人听到,他的眼神依然冷漠到了可以將人的靈魂凍結。那麼,單西煙的靈魂呢?是否早已被他凍結。

神秘人在勁道吐出之際,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一個忽略的問題,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是問題,那就是他要偷襲的是「雲國武林殺手榜上排名第一的劍河」!

——他瘋了嗎、是仇恨蒙蔽了思維,抑是憤怒沖昏了頭腦,竟會想去刺殺一個戰力全盛期的絕頂殺手!這不是找虐,這直接就是找死。

逃出了很遠,神秘人依然惶惶不安,不敢停下腳步,嘴中咒罵不止︰「這他女乃女乃的是什麼怪胎,處處尋老子的晦氣,等老子神功煉成,定要將他擒住,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斷了他的骨,將他泡進酒罐子里……」他這邊意yin泄憤,可惜劍河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估計也沒什麼表情。

如果殺手當場把雇主殺了,那可是破壞了殺手界的規矩,雖然在劍河的殺手生涯中,他的規矩要凌駕于其他種種規矩之上,但,正如他對單西煙所言,殺手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他做一天殺手,便不願為任何人任何事甚至自己來破壞殺手的原則。否則,他也不配成為殺手界第一人!

除非,哪一天,他不干了。

然而,沒有人懷疑劍河哪一天會不做殺手,

因為有一種人天生就是殺手,

他的人,他的劍,注定要形單影只,血腥一路——!

………………………

單西煙停止心跳的那一刻,遠在千里之外,聖殿空間內,坐在祭壇中央懷抱著白發少女的男子睜開了雙眸。

縈繞于祭壇的如水月華漸漸被他收入眉心,在那里,一條通體透明的小蛟緩緩淡去,露出白皙光潔的前額,幾縷發絲自額前飄下,在那完美得近乎妖孽的俊逸面容上,一絲邪魅的笑從略顯失血的蒼白的唇畔勾勒出危險的弧度。

「西煙……」他喃喃地道。

……………………………

自從單西煙走後,秦千尋整個人消瘦了很多,原本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他就顯得更加的弱不禁風了。這讓每次上朝時,滿朝的文武百官深感憂慮。與其說他們已經習慣了秦千尋的當政,不如說他們已經對秦千尋的命令有了相當程度的依賴,他似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事無巨細,皆是親自過問,每天厚厚的奏折摞在龍案上,鳳隨便看著秦千尋一邊咳一邊將所有的看完批閱,上前勸他休息,總是遭到搖頭拒絕。等到鳳隨從宮女手中取過精心取材烹制的藥膳,想為他補補身子,卻發現她們的千尋殿下又一次失去了蹤跡。

如此幾番下來,令得一向沉穩果敢的鳳隨統領幾乎要抓狂,他到底在干什麼?

每次見到他時都是在早朝,而每次見到他時都會發現他不太對勁,臉上的血色愈來愈少,批奏折時咳得也愈來愈厲害。然而鳳隨卻拿秦千尋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她自己進不去聖殿空間。

她開始疑神疑鬼,難道當日琴弦穿心的菲夢並沒有死?怎麼可能?她親眼所見她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她是他帶走的啊!他為什麼要帶走一具尸體,難道?他晚晚都去陪那具尸體?鳳隨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震驚。

不行,她無論如何,千方百計也要讓他帶她去聖殿空間看看,來證明她想錯了。

…………………………

血月魔魂!沒有人知道它有多強大?為了挽回菲夢的命,秦千尋已經將治愈術發揮到迄今為止他所能達到的極限。

第一天,將琴弦所創傷口完全修復。

第二天,用本身之血做引恢復血脈的生機。

第三天,用本身之靈為媒收集破碎的魂靈。

第四天,繼續……

第五天,繼續……

第六天,……

以聖殿祭壇之力,以血月魔魂的霸道絕倫,以秦千尋的執拗堅持,只要在這樣下去,不出十日,菲夢的命便是從閻羅殿中拉回來了。

「西煙……」秦千尋懷抱著菲夢,口中卻念著單西煙的名字。他那如月的眼眸現出復雜掙扎的神情。

終于感受不到了麼?

沉寂在她心海中的那一縷魂念!隨著距離的遙遠而愈加的不明顯。

但,那細若發絲的牽連,微弱卻始終堅韌未斷。

突然間的一疼,

是她的心疼?

還是他的心疼?

他,竟無從分辨!

然後,他就再也無法撲捉到她的安危生死,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如果那縷系與她心海的魂念滅了,他的靈魂必然也會有所損傷,現在看來那縷魂念仍在。

只是他——已無法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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