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凌晨時分,這時大家都有點昏昏欲睡,但單若影知道她必須坐到前面時不時的和顧洛陽說說話,這樣才能讓顧洛陽提起精神繼續開車前行。
舒易梵吃飽喝足後,自告奮勇要求開車,但被顧洛陽冷嘲熱諷了一番,只好作罷。
其實開不開車舒易梵也無所謂,只是坐在前面能和單若影坐得近些才是他想的好不好?
剛到市區,顧洛陽就在路邊停了車子,舒易梵還在疑惑的時候,顧洛陽就發話了︰「舒易梵,你可以下車了!到時萬一被你老爺子知道是我載你回來的,我的場子估計又得歇業整頓了。」
舒易梵挑眉說道︰「怎麼會?我家老爸知道是你救了我,估計還會給你一路開綠燈,讓你生意越做越紅火!」
「嘖嘖嘖,我是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老爸在你心中太神聖?你老爸絕對不希望你和我們有任何瓜葛。你再不下車,我就重新把車子開到郊區去,把你扔在雪地里,看你怎麼回來?」
顧洛陽說著做出準備調頭的樣子。
「舒易梵,你下車吧!我們做到這份上出算是仁至義盡了!到了這,你隨便一個電話,搶著來接你的人估計都能排成隊了。拜拜!」單若影拉著顧洛陽的手臂,回頭對舒易梵說道。
舒易梵跳下車,心理不是滋味,但想到今天顧洛陽能冒雪親自開車去營救自己,自己還是感動的。他也不想讓他們為難,所以瀟灑地擺擺手,目送著他們離開了。
天已經微亮,舒易梵打了個的直接回了住處,泡了個熱水澡,再好好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時。
這一覺,他睡得特別踏實。也許是因為昨晚太累,也許是經過昨晚的事情讓他清楚地知道了單若影還是愛著自己的。
那她和自己分手的原因,只能是像陸浩波說的那樣,是自己家老頭子在作怪了。
舒易梵洗漱一番,接了公司的幾份傳真,處理了一些公事,然後套上外套,踩著飯點去了父母那里。
他推開家門,家里正一片歡聲笑語。听到這笑聲,他覺得異常刺耳。
舒父正一副慈父狀提著筷子為一個笑臉如花的女孩布菜——這個女孩子就是幾個月前被舒易梵趕出醫院的希顏。
舒易梵冷著臉走過去,說道︰「可真熱鬧!看來我回家的正是時候。」
何姨趕緊站起,笑著說道︰「小梵回來了?趕緊過來坐,我去幫你添副碗筷。」
舒易梵撿了個空位坐下來,對著舒父吊兒啷當地說道︰「老爸,你最近請客請得有點頻繁啊!」
「你給我坐好,好好說話。希顏你不認識嗎?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舒父又恢復了嚴父的形象。
「你好,希大美女!最近幾天我一直陪著浩子到處散心,你這次可真是傷了他的心了!」舒易梵口氣未變對著希顏說道。
希顏看著碗里的飯菜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舒母立刻出來打圓場︰「小梵,你這孩子,浩子是你朋友,但你也不能啥事都站在他那邊。他追的女孩子都可以坐滿一火車了,他傷心得過來嗎?希顏,你別理他,管你吃你的。」
舒母說完,向舒易梵眨了眨眼楮,讓他先吃飯再說。
舒易梵也很听話,不再說什麼,只是一心一意地吃著飯。
大家吃好後,一起來到客廳,吃著何姨準備的水果沙拉,剛吃幾塊,舒父就起身回書房了,起身時吩咐道︰「易梵,你過會兒送小顏回家,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嗤,她可是人民JC,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怎麼去保護別人?我在外面忙了好幾天,才剛剛回家,渾身都散了架了,不想動了。」舒易梵說著也不去看希顏黯然的神情,自顧自的上樓去了。
舒母只好又站起來喊了家里的司機老吳,叫他送希顏回去。
希顏連忙說剛才吃得太飽了,想自己走回去,減減肥。
听到樓下漸漸遠走的腳步聲,舒易梵走出房門,來到父親的書房。
舒父正喝著茶拿著一本書在翻著。舒易梵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舒父抬頭看他一眼,把書「叭」地一聲合上,「你馬上就三十了,就不能讓我們省點心?希顏哪里不好了?論長相,論家世,論性格哪點比不上那個單若影?」
「爸,你也知道我今年快三十了,可是為什麼還要干涉我的感情?」舒易梵看向父親的眼神並沒有退縮。
「你,我這叫干涉你嗎?我這叫關心你!那個單若影過往那麼復雜,我們家的兒媳婦不求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但好歹身世得清清白白才行。」舒父將手中的書狠狠地砸在了沙發的茶幾上。
「他清不清白我最清楚!我知道她是個孤兒,但正因為知道她是一個孤兒還能這麼潔身自好,自強自愛,我更敬她愛她。難道您還打算像十年前那樣用錢把她從我身邊趕走?」
「錢?只怕她的胃口比你十年前那個梓頎大多了!嫁給你就等于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她又怎麼會要我給的那點錢?易梵,爸爸畢竟比你閱歷深些,看人比你準,相信爸爸的眼光,這個單若影不適合你。」舒父輕輕地握著舒易梵的手,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舒易梵抽回手,失望地看了父親一眼,站起來,說道︰「我一直敬重您,就算十年前您為了證明我的無知和幼稚,當著我的面把錢給了梓頎,讓她在我和錢面前做選擇,我也只是恨我自己錯愛了人。可是,爸,這次和十年前不一樣了,我已經有了看清一個人本質的能力。您如果還當我是兒子,請您也尊重我一次。」
舒易梵很少用這種語氣和父親說話,舒父一時竟有些愣住了。
當舒易梵走到門口時,舒父才緩過神來,固執地說道︰「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會這麼費心費力嗎?易梵,那個單若影真的不是你的良伴。她和那個顧洛陽倒還更合適一些。」
舒易梵轉過身子,注視著舒父,「你竟然還知道顧洛陽?看來真是費心費力了。那麼顧洛陽是個基,也就是同性戀,你知道嗎?他這一輩子只和男人合適,和女人不可能合適的。」
舒父仿佛受了打擊一般頹然坐下,眼神復雜地看著舒易梵離去,再也沒有說什麼。
在父親那表明了立場,舒易梵下樓來看到在沙發邊上坐立不安的母親,故作輕松地說道︰「易女士,你怎麼還沒去上網淘寶?」
舒母臉色緩和了些,走上前來拉著舒易梵坐下,輕聲地問道︰「你和你爸沒吵架吧?」
舒易梵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手安慰道︰「怎麼可能?爸爸是那種允許別人和他吵架的人嗎?」
「那就好,你爸最近心情很不好。整天在我面前哎聲嘆氣的,總是擔心你對那個單若影痴迷不悟。」
「媽,就算我對人家痴迷不悟,但還要人家看得上我才行。現在她已經不要我了,消失得還真夠徹底,連原來的工作都辭了。」
「這樣不挺好的?你爸給我看了那個單若影的資料。那可不是一般的經歷。十四歲就已經殺了人了,而且還能鎮定地為自己辯護。這樣的女孩子真的不適合我們這樣的家庭。」舒母已經徹底被舒父洗腦,說出來的話和舒父如出一轍。
舒易梵也不和她多辯解,敷衍了幾句,便離開了。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住處,泡了杯濃茶,慢慢喝著,回想著母親的剛才的話,原來父親一直說的單若影經歷復雜就是指她殺過人的事。
他的心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自己十四歲時,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少年。而單若影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才讓她能有勇氣將一個比她強壯的人殺死?而且,她需要有多麼強的意志還能在那樣的情況下為自己辯護?
想到這些,心疼的感覺就這樣由心髒漫延到舒易梵的全身——難怪他的小若一直都榮辱不驚的樣子,原來她曾經經歷過這樣讓人心疼的往事。
舒易梵並沒有因為此事而放棄單若影,相反,他更加堅定了愛她的決心!此刻,他只想盡快找到她,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地呵護。告訴她,以後有他在,她不需要那麼堅強,不需要那麼倔強!
他此時迫切地想听听那個熟悉的聲音,拿起電話,直接按了一組數字,可是,電話那邊又恢復了以往單調的語音回復。
難道這只小狐狸又要躲自己了?或是,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和自己再繼續?昨晚去接回自己,只是出于人道主義?
白天睡得太多加之有心事,這一晚,舒易梵幾乎沒怎麼睡。
要找單若影,還是要從顧洛陽著手的。這點舒易梵是非常清楚的。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便來到單若影說過的那家包子店,排了半個小時的隊,買了兩大袋的包子,敲響了顧洛陽家的門。
來開門的是林子明,他看到舒易梵,眉角一挑,小聲地說道︰「你是來找打的嗎?趁現在他還沒起床,趕緊走吧!」說完就要關門。
舒易梵趕緊用手擋住門,人也跟著擠了進去,手上的包子送到林子明跟前說道︰「子明哥,這是程記的包子,听說你和陽哥都愛吃,我特地起早排隊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