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算你沒商量
「四爺,這傷藥真如那鄭欣兒說的,有如此功效?」回縣城的這一路,風行一直想這個問題,如果真如此好用,那對于兵士來說,可是救命的寶物。
其實這個問題高肅、尚明二人也都心存疑惑。可這也不能試試,一但不好用,人再傷了。可這要是好用,卻只得了這麼三瓶,更覺得不能浪費。
「尚明可有好辦法?」高肅心里有了試藥的人選。
「沒有。」
「這內服的藥就不試了,我們找個人試試這外傷的,如果好用,那內服的也一定好用。」高肅露出一個算計人的嘴臉。
「四爺是想好找誰試藥了。」尚明腦中也是一閃,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就出現了。
二人一口同聲的說,「金峰。」
這金家少爺得罪了這兩尊大佛,注定是要倒霉了。
入夜近子時,三個人影閃進了金家大宅。一路向主屋而去。
金峰正摟著一個小妾做著**呢,就被人點了暈睡穴。那個小妾也沒能幸免。
高肅看了尚明一眼,「你說讓他受點什麼傷,才能試出藥效呢?」
「這要是傷的不重,也不知這藥好不好,這要是傷的太重死了,不是便宜他了。」尚明也是個月復黑的主。
「那就挑了他的腳筋,看看這止血藥如何,就算是能止住血,也不能再騎馬了,這蘭陵縣城也少了個禍害。」高肅一早就想好要讓這個姓金的變成個殘廢,他竟然宵想欣兒做他的暖床丫頭,就要能承受起他的怒火。
四爺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將欣兒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風行沒用四爺吩咐,直接提劍挑了下去,看著血濺了出來,風行將身上的傷藥取出,只倒了一點兒(他也舍不得將這麼好的藥浪費在這種人渣身上),也就片刻時間,傷口的血就止住了,傷口也結了痂。
「神了。」風行看的目瞪口呆。
高肅和尚明也不淡定了,這知道和親眼見證,震撼的感覺完全不同,這是神藥啊,這個小姑娘竟然有這種藥。
可看她對他們的態度,想再要些或了解配方是不可能的。三人見到了藥效,人也教訓過了,沒做停留,盡快找人去研究這藥了。
這藥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四爺向風行下了封口令。
次日一早,金家就亂套了,這金家唯一的獨苗讓人挑了腳筋,成了殘廢,可下手之人卻一點頭緒也沒有。金老爺子一下子急病了,金老夫人,派家丁去徐州城的「回春堂」藥鋪,請「建安三神醫」董奉的後人,董嚴為其兒子看診。
通知了蘭陵縣的縣令,全城捉拿可疑之人,還張榜懸賞。這事直鬧了一個月,最後不了了之。
欣兒這邊一切過的平靜。早上先隨著鄭和去老房子送了節禮,當然也沒听到什麼好話。不外是給的少了,沒良心了。
也沒久待,就讓鄭和趕著騾車去了鄉里,爹這傷要想好,最少也得躺上一個月,這地還是要管的,家里的自家人可以顧好,可租官家的地,沒個人管可不行。還想把昨天的人參賣了,所以還要進趟縣城,這哥哥們的書還是要多讀的,之前她只背了四本,這次要背個六本,這樣秋收前就不用再去書鋪了。
欣兒記得之前和丁師傅聊過關于賤民的事,如果能找些這樣的人,價格便宜,還肯吃苦。
進了鄉里,到了丁師傅的小院,請他找到了柱子,柱子一听是給那個送他藥材的東家干活,二話沒說就來了。
「東家好,您也不用給工錢,只要管飯就成。」柱子上次拿藥給他娘,娘很快就好了。這恩還沒報呢,今兒有這機會,當然不能收錢。
欣兒被這老實人的傻樣逗得一樂,「呵,柱子,你出工,我給錢,這本就是應該的,可你一個人不行,你要幫我再找四個人,這活要干到秋收結束。早上辰時上工,晚上申時末收工。每天二十文,管二頓飯。你要是覺得行,就干,要是不行也別勉強。」
「我干。」這可是好事,這一天二十文,一個月就是六百文,這上哪兒也找不到的好事。
「我去幫您找人,您先看看,一會兒就回。」
「先別急,我還有些事,你讓他們下午未時末,在‘知味齋’門口等我。」欣兒還要去趟縣城。
「丁師傅這次又麻煩您了。」欣兒謝過了丁師傅,和鄭和一起向縣城出發。
這剛到蘭陵縣城門口,就發覺今天的城門口檢查的異常嚴格。
「這位小兄弟,今天這城門怎麼查的這麼緊。」鄭和下了車向一邊排隊等著檢查的人打听。
「听說是金家的少年被人傷了,這傷人的連個影都沒看著,金家出了重賞,所以這官差才這麼賣力。可苦了咱這老百姓嘍。」
「金家少爺,那不就是金峰。」欣兒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惡有惡報,而且還是現世報,活該。
進了縣里,到「回春堂」,阿七直接將欣兒領進了後堂,找到馮掌櫃。
「掌櫃的,鄭欣兒來了。」馮掌櫃的還在為金家的事犯愁,金家來人帶話,要請曹東家來看診,可東家出門收藥去了,根本不在徐州城,這要如何是好。這邊正煩著,一听欣兒來了,也只得放下手頭上的事。
「欣兒怎麼想起來看我了,是不是又有好藥材了。」馮掌櫃的還是老樣子。
「是啊,馮伯伯,您這兒也忙,我也不說外道話了,您給看看吧?」欣兒拿出三支人參。
「不錯,根須齊整,已初具人形品相佳,年頭也不錯,這二十年的,也就能賣個一百兩,這三十年的二百兩,這過了五十年的給你七百兩,你看這價可行。」
「馮伯伯說的就算,還和以前一樣,要金子,銀子不收銀票。還有這里還有些別的藥材,您也給算算。」
這全下來一共是一千零二十兩。
拿著這些銀子也沒在縣城里多呆。這里現在已經成了事非之地,早走早安心。
回到鄉里,去書鋪看了一個時辰的書,選了劉勰的《文心雕龍》、蕭統的《昭明文選》、酈道元的《水經注》、祖沖之的《駁議》、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和《五曹算經》,從文、詩、地理、天文、病理、算術這幾本入手,應該可以讓家人的見識更廣博。
用了全部的經神力,欣兒臉色蒼白,雙眼微紅。鄭和看著小妹像是病了一樣,直擔心的不行。
「我沒事。」欣兒實在不想多話。
買了三刀藤角紙,就和鄭和一起去‘知味齋’等柱子帶人過來。午飯後,又歇了好一陣,欣兒的臉色才緩過來一些,鄭和這才放心。
柱子準時帶人過來,看這幾人穿的更是破爛,低著頭不敢出聲。欣兒叫抬起頭,仔細看了幾人的眼楮,是長時間受欺壓的眼神,但眼神里沒有算計,都是老實人,不錯,這些人是要長期用的,別出了差子。
「行,就這些人吧,你們明天一早和柱子一起來,我家沒有吃飯家什,要自己帶。每天二十文,每十天一結,如果願意就明天早上來,但我有個要求,不能對別人談起工錢的事,要是有人問起,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實在不行,就說是我爹認識的人,因我爹受了傷,來幫忙的。你們可記下了。」
「記下了。」這幾人連忙點頭。早听柱子說,這個東家有多好,管二頓飯,一天還給三十文。這麼好的事,就是不給錢,能吃飽,他們也是肯干的。
這邊事情了了,買了一些過節要用的東西,就回家了。
家里大姐、二姐已經在準備包粽子了,二哥在後院忙著。
欣兒進了里間,去見鄭二郎,「爹,你安心養著,地里的活我已經雇人了。你別擔心。」
「這雇人得不少銀錢呢,女兒啊,可別亂花錢,爹這身子明兒就能好。」鄭二郎一听雇人種地,那點收成交了稅,本就不多,再雇人這一年不就白干了。
「爹,這官家的地本就沒啥出息,是不得以才種的,咱家要想賺錢,還得靠家里的這些個,你就別擔心了,官家的地就是種來給外人看的,你就別往心里去。女兒賺錢不是要你們挨累,只要家里的每一個都平安,爹娘也是時間享福了。」欣兒知道鄭二郎不可能那麼快就想的通。
「可這要是讓人看見了,怎麼辦?」鄭二郎也有著自己的擔心,怕村里人說道。
「就說爹傷了腰,不得以才找了認識的人來幫忙的。」欣兒也沒在意。
聊了一會兒,見鄭二郎肯接受了,就回屋將金子藏好。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很平靜,采藥、喂魚、寫書這日子很快就到了接李氏回家的日子。
鄭二郎的腰已經好了,但欣兒堅持官家的地雇人來種,鄭二郎也沒辦法。也知道這是欣兒為了自己好。也就只得听著了。一個月了,鄭二郎去小李村將李氏接了回來。
李氏回家後,听鄭玉把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說了一下,為鄭二郎受傷著急,更是哭了一場。听說曹氏來鬧過幾次,也只是得了些節禮,看著孩子們把家里照顧的很好,官地里還雇了人。甚覺心慰。
那邊高肅進京交差,找了一位關系好的名醫,將藥粉取了一點讓其研究看看,可老大夫只知里面有一味三七,其它的沒看出來,這事也暫時擱置了。
尚明這日來找四爺,正遇風行回報欣兒的事情,就坐在書房一起听著。
「四爺,這鄭欣兒不是神,就是妖。」風行很肯定的下著結論,他可是听屬下回了這些日子的觀察,覺得這欣兒怎麼看都不像個七歲的孩子。
「繼續說。」四爺從沒看過風行如此不淡定的樣子。
「鄭欣兒,父親鄭二郎,母親李氏,都是普通農戶,七歲前只是一個不愛講話,唯唯喏喏的小女娃,今年開春得了一場病後,就像變了個人。這鄭家是她管家,兩個哥哥也是今年才開始入學堂的,家里人都跟著學字,這是鄭欣兒要求的。家里還有個地窖,隱藏的很好,要不是風一晚上也監視,還真沒發現。這鄭欣兒不止懂藥,還制炭,可她制的炭,都搬進了地窖,風一曾進ru地窖看過,地窖里放的全是糧食,粳米、白面、粟米、雜糧、菽、黍、稷都有一百多斤,而且每個袋子里都放著炭,地窖里到處都鋪著竹炭,鄭家是農忙時才起了屋子,為了鄭欣兒的病,她爺爺和她斷了親的。本來她家里種的糧食應該算晚的,秧苗應該出的不好,可地里的莊稼長的出奇的好,稻田里養的魚更是長的很快,雞也比別人養的大,這鄭欣兒前幾日去書鋪里看了六本書,之後花了幾天時間就將所有看的書都寫了下來,她哥哥們學的所有書,都是她寫的。可這鄭欣兒從來沒識過字。因而屬下認為,這鄭欣兒不是神,即是妖。」四爺要是能離這個鄭欣兒遠點最好。風行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這些說者還好,听著的兩人,心里可就不平靜了。這是個怎麼樣的人,原以為調查一下,也能知個大概,可越調查,越覺得離奇。就好像在讀一本沒有結局的書,而深陷其中。
高肅和尚明都動了想親自去了解這個小姑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