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入目的卻是一片碎亂的雪白。手里似乎有什麼硬硬的東西,我定楮一看,卻是一把長劍。墨綠色的劍柄上浮雕著纏繞的流雲圖,中間瓖嵌著一枚深沉剔透的鎏金玉。而劍體則是冰雪冷凝一般明淨而散發著逼人的寒氣。
好漂亮的劍!我忍不住贊嘆,不知道怎麼的,在看見這把劍的第一眼我就非常喜歡,好像它本該屬于我一樣。我慢慢的直起身子,卻見一縷銀白色的發絲從肩膀滑落。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就算是我也算是早生華發了,但也沒有白的這麼徹底啊!再加上,身上的這種衣服`````這長劍````不會吧!
我迷茫的看著眼前這一望無垠的雪景,而令人驚訝的是,我居然沒覺得冷。低頭看了看自己雪白如玉的手指,我一陣驚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最後的印象就是一身嫁衣凌亂的緋流那張哭泣瘋狂的臉,還有宮中那仿佛永遠灰藍的天空,可是為什麼一睜開眼楮,就換了個地方```
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卻發現不遠處似乎有一道突兀的黑色影子,我頓時心中一喜,或許有人吧!
我奔了過去,而令人驚訝的是,在我想快速跑過去的時候,我的身體居然變得非常的輕,而身體里面也隱隱有一絲微妙的暖流循環著。我回頭一看,卻發現除了最初踉踉蹌蹌的腳步之外,我居然沒有在雪地里留下一絲影子,標準的踏雪無痕!
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一種詭異的感覺,這種感覺我曾今也有過的,那是當我在亂葬崗醒來的時候。我的那具身體根本不可能有內功這種東西,它差勁的簡直跑兩步就要喘口氣。而現在,我卻直接進化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這讓我不得不正視心中的猜測。
一邊熟悉著這具陌生的身體,我一邊走向那一片突兀的黑色。等到走近了才發現,那一片黑色居然是一方衣袂。而其余的,顯然已經被雪覆蓋,我蹲下將雪拂開,等看清楚了里面的東西,頓時一頓。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很好看的男人,眉目俊朗,眼梢流風。若他活著的話,肯定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型的。只可惜,他已經死了。
我嘆了口氣,從新把他埋起來,這以天為幕,以地為棺,以松為碑,以雪為花,倒也不屈了你。而我的,我是不是也會有人為我壘上一方土胚。
起身,甩了甩手上的雪水,我衣袂臨風的站在雪山絕顛,而實際上呢,就是在為怎麼下山而發呆。雖然我現在貌似變成了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不畏風寒,但是就算是武林高手那也是要吃東西的啊!難道我要變成史上第一個二重穿越之後結果被餓死的倒霉者?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為我那悲催的命運自哀自怨了一會,死都不讓死干淨,活過來接著遭罪。
正糾結著呢,突然听見一陣微弱的啼哭聲,雖然已經半掩在風雪的呼嘯聲中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我還是听見了。循著聲音,我找過去,卻發現不遠處的雪松下,放著一個大紅色襁褓,里面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正氣若游絲的哭著。
我頓時心中一緊,條件反射性的把他抱在懷里,這是誰這麼缺心眼兒啊,居然把這麼小的孩子放在雪地里,不凍死才怪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孩子是活的也!要是我實在是走不出雪山再加上沒有食物的話`````我搖了搖頭,趕緊把那個恐怖的念頭給甩走。天啊,原來我已經墮落到吃人肉的地步了嗎?
我望著天空,心中默默的內流滿面。
解開衣服,我把他放在懷里想給他暖暖。雖然貌似我的身體溫度不怎麼高,但是最起碼還是比冰雪暖和一點的。然而在折騰了半天還沒找到搭扣在哪兒的時候,我終于放棄了!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直接抱住他,嘗試著運轉體內的內力,將內力輸入那個小嬰兒的體內,為他延長壽命。因為孩子實在太小的原因,我只能控制著把輸入的內力控制在最小化,在維持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我終于開始疲倦了。
這樣絕對不行,必須要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是雪峰,但好壞還是有一些□而外出尋食的野物,隨便打了些野味,我勉強鑽木取火考了吃了。只可惜的是,我是不餓了,可是那個小東西怎麼辦?總不能一直給他喝野獸的血吧!
看著一直抱著我的手指頭吮吸的小東西,我感到很有壓力。沒辦法,我只好再去外面看看,看能不能尋一只雌性的生物來給他喂女乃。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我找到了。只不過,可惜的是,她貌似還沒到有女乃的年齡。
「我是不會和你們一起回去的!」那個穿著紅色小襖的小丫頭倔強的說,水靈靈的大大貓眼兒里,卻似乎快要哭出來。
「莫姑娘,你最好和我們一起回去,不過是作為質子,你也知道的,如果惹惱了那位,那可就不是死一個兩個人的事兒了。」一群一看就是反派的穿著黑衣的男人冷冷的說。
紅襖的小丫頭咬了咬嘴唇,眼楮里閃過一絲懼色。
我終于看不下去了,衣袂當風的從雪松的樹尖上飄落,無聲無息的落在雪地上。
「誰?」那一群黑衣人集體看了過來。在看見我的時候,眼神之中突然閃過一絲驚艷,然後又變成了恐懼︰「白衣銀發,莫非是天上雪!」
天上雪?那是誰?我只知道我是一個倒霉得穿到了鳥不拉屎龜不下蛋的雪山的人!
我沒有理他,而是直接走向那個紅襖的小女孩,她呆呆的看著我,像是看見了天上的仙人一樣。
「喂。」我說,聲音如同冰玉相擊︰「你會不會照看小孩?」
「呃,啊?嗯,我會!」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像是搗蒜一樣狠狠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說。然後轉身,對那群有些不知所錯的黑衣人說道︰「這個人我要了。」
那群黑衣人面面相覷了一下,然後一個貌似領頭的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恭敬道︰「閣下可是白玉京的主人,天上雪?」
「不是。」我很果決的說︰「我叫絕弦。」雖然穿越了,但是我的名字我還是很清楚的記得的。而且,我並不打算換名字。
听到我的回答,他們似乎松了一口氣。然後底氣也足了︰「閣下可知道這個小女孩的身份?」
「不知。」我說︰「那與我有什麼關系。」我只需要一個人幫我帶孩子罷了。
他們被我噎了一下,說話也不客氣起來︰「鳳棲堡的事情,你也敢插手?」
我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手指一挑,寒劍出鞘,等我從那種莫名其妙的西門吹雪的劍神狀態中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地死尸了。所有的尸體只有一處致命傷,一劍封喉。
我頓時悚然。難道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意識還在?!
小丫頭卻完全沒從我的臉上看出我內心糾結,反而兩眼閃星星的看著我︰「你好厲害!」
我看了她一眼,頓時她打了個哆嗦,好像被凍了一樣,眼神里的花痴光芒也淡了許多。
「你會帶孩子?」我問道,不知怎麼的,我有點不太樂意說話,大概是因為連續吃了幾天的半生不熟的野味的原因,我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嗯,我以前帶過我弟弟。」小丫頭老老實實的點頭。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多大了?」
「我十六了。」小丫頭挺了挺胸脯︰「可以嫁人了。」
話說你可不可以嫁人和我有什麼關系,再說了````
我看了看她小籠包一樣的胸部,怎麼看怎麼像是十三歲。
直接無視她因為我目光的流連而變得通紅的臉,我直接轉身︰「跟我來。」那個小包子還在山洞里呢,萬一被野獸給吃了,我豈不是白費了這麼多的心思。
「天啊,居然這麼小!」小丫頭抱起火爐邊一直酣睡的小包子驚叫道。似乎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小包子一下子醒了,然後突然開始哇哇大哭起來。藕段一般雪白的小胳膊拼命地掙扎著。小丫頭連哄帶晃也不見他消停。
最後我終于被吵得忍無可忍了,把小包子接了過來。神奇的是,一見我抱他,這個小東西立刻就不哭了,不但不哭了,而且還試圖找我的手指往嘴里填。
「他喜歡你。」小丫頭有些傾羨的看著我們說。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給他吃什麼比較好?」
小丫頭想了一下說︰「最好下山給他找個女乃娘,要是暫時找不到的話,弄些牛女乃也是可以的。」
這不是廢話嗎!要是能下山,我能吃幾天的半生不熟的野味嗎?連個鹽都沒有,我嘴里快淡出來鳥了!心里不爽,所以氣壓就更低了。
一陣寒風呼嘯而來,小丫頭哆哆嗦嗦的繼續挑戰我的忍耐性︰「難道````難道你不知道下山的路嗎?」
「````````」
頓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作者有話要說︰發一張小丫頭的圖~~~挺俏皮可愛的一個孩子,就是```胸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