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身後傳來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喊叫。
「野蠻的家伙,快扔掉手中的邪惡武器!否則我會立刻讓你們後悔生出這麼骯髒的念頭!」
說話的是一個留著德萊文式小胡子的男子。他的手中冒出綠色的光芒,我能夠感知到他正在醞釀一個召喚系法術。至于會召喚些什麼出來我無從得知,但周圍的植物們蠢蠢欲動即將破土而出的樣子都看在了我眼里。
「男爵大人,怎麼辦?要不我拖住他,你趕緊取了樹汁,然後我們一起沖出去?」萊迪亞棘手于四面八方的敵意,有些失態地向我作出建議。
我松開了右手,匕首掉落在地,作為我對萊迪亞,以及那個男子的答復。
萊迪亞的建議非常合理,體現了她豐富的冒險與戰斗經驗,換做是我,站在她的角度也會采用這套方案。
但我還是扔下了匕首。我有足夠的理由為我的行為辯解,事情遠遠沒有達到必須魚死網破的一步。
萊迪亞尊重我的選擇,沒有再多說什麼,她舉起劍盾,如同一道牆一樣警戒在我的側前方,既能及時幫我格擋可能的攻擊,也不會遮住我的視線。對面的男子看到我扔下匕首,也松了口氣,但仍然保持著戒備,維持著手中的綠色光芒。
「說明你的來意,陌生人,還有這把邪惡的匕首為什麼會在你身上?」
「我是雪漫的男爵,受雪漫城吉娜萊絲神廟的祭司丹妮卡•清泉委托,前來取一些聖樹樹汁挽救瀕臨枯萎的雪漫金樹。我對褻瀆聖樹的無禮行為感到抱歉,但職責在身,希望您能給我指一條明路。」
我用最簡潔的話語把我的來意告訴了面前的男子。
「至于這把匕首,听說只有它可以破開樹皮,所以我把它帶在了身上。我並不知曉這把匕首是邪惡的武器,我再次為我的無知與魯莽致歉。」
充滿歉意的言辭大大消減了男子的敵意。他終止了自己的法術向我們走來,但仍然帶著強烈的不滿。看到對方願意交涉,我也示意萊迪亞將手中的劍盾收起。
「你願意褻瀆這壯麗的奇跡,去恢復雪漫那顆俗不可耐的樹墩子?」
「但總不能就這樣看著金樹枯萎吧?畢竟金樹也是母樹的孩子。」
「听著,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規律,即使是古老閃光也終有消亡的一天。雪漫的金樹也不例外,母樹的樹汁不會對它有任何作用。哪怕真的有作用,我也不會讓你們去褻瀆母樹。」
好吧,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對這些不太了解,但我必須得拿些成果回去交差。如果我空手而回,下次來的恐怕就不是像我這樣好說話的人。我想你應該明白金樹對于雪漫的意義,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甚至會采取更加極端的手段。」
「金樹的枯萎一定是有著什麼原因,這肯定是他們疏于照料的結果。金樹既然已經開始枯萎,那我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讓它復原。我只有另一種解決方案。」
另一種方案?難道說……
還沒等我發問,男子已經虔誠地跪在了古老閃光前開始祈禱。一首奇特的歌謠從他口中婉婉道來,獻給面前的聖樹。
隨著男子的神秘發聲,生命的氣息繞著古老閃光的樹干轉動,從四面八方向著地面的一點處涌動。周圍的各種植物也開始自發地搖晃,傳來婆娑的聲音,似乎在為奇跡的誕生做著見證。
男子面前的土壤終于鼓起,隨即一粒種子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最終定格成為一棵小樹苗。
「古老閃光賜予了我們一棵樹苗。把樹苗帶回去,告訴那個愚昧的祭司,大自然的祝福在于重生與創造,而不是抱著已經消逝的美好不放。還有,讓她照顧好這個孩子,金樹枯萎的事情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我小心翼翼地接下了這棵生機勃勃的樹苗,剛剛的所見所聞使我的一舉一動都滿懷敬意。
「我會轉述你的話。祭司可能不會滿意這個結果,但我以男爵的名義向你保證,我會說服她不再打擾這里。感謝吉娜萊絲的指引還有您的幫助,我們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我走到了樹苗前跪下,照著男子的樣子對古老閃光祈禱。
「來自遠方,」
「來自晚霞與晨光,」
「來自十二重高天的好風輕揚,」
「飄來生命氣息的吹拂,」
「吹在我身上。」
……
「來吧。」
「趁著生命氣息逗留,盤桓未去,」
「拉住我的手,告訴我你的心聲。」
「快,告訴我,我來給你答案,」
「告訴我怎樣才能不再讓你彷徨。」
……
「向著那風的十二重彼方,」
「漫漫旅途我將為你踏上。」
……
隨著我的禱告完畢,聖所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紛紛向我微笑起來。一股祥和的氣息將我包裹,隨著呼吸滲入體內。古老閃光的低語在我腦海中響起。
「眾生靈的摯友,天空與大地的從者,夢色之鄉的歸客……for-a-breath-I-tarry,Kaan……Drem……Ov。」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我感到奇異。奇是因為「Kaan……Drem……Ov」是一段龍吼音節,Kaan是吉娜萊絲在龍語里的稱呼,Drem意思是平靜,Ov意思是關懷。異則是因為吉娜萊絲為何會傳授給我一個龍吼。
但古老閃光已經歸于沉寂,不再回應我。
「Kaan……Drem……Ov」
我把「吉娜萊絲的祥和」輕聲吟唱出來。如同這句龍吼的命名,我的低語中附著著平靜與安詳的感覺,在聖所中輕輕蕩漾,彷佛整個聖所都被吉娜萊絲擁抱在懷中。飛鳥蝴蝶紛紛前來,隻縈在我身旁;狐狸松鼠等小動物也圍在一旁竊竊私語;魚兒在河里無法看見,但我也能感受到它們呼吸中蘊含的鮮活靈動。
……
「我本想馬上趕你們走,現在看來聖樹似乎寬恕了你們。既然如此,一切按著聖樹的意願吧。」男子攤攤手,離開了古老閃光所在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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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里的景色美得令人窒息,但剛剛「犯罪」被抓了現行讓我們很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這里。停留半天時間後,我和萊迪亞帶著樹苗離開了這個勝地,回去復命。
「萊迪亞。」這趟旅行讓我產生了不少疑惑,我決定向奈恩星球原住民了解一下知識。
「是的,大人。」
「說說你對阿卡托什的了解。」
「帝國的八聖靈宗教中,阿卡托什是眾神之主,時間與生命之龍,凡人世界最主要的創造者與保護者。我對阿卡托什的了解僅限于……我听說帝國皇帝的血脈曾經在白金塔被阿卡托什祝福過,所以精靈們想要奪回對白金塔的控制權。大概他們認為誰擁有白金塔誰就能在阿卡托什的承認下掌握世界吧……」
「阿卡托什既然是神話傳說中最偉大的龍,那他跟龍吼有什麼關系?」
「這個……我不太清楚,吼聲之道對我來說很陌生,根據我僅有的印象,似乎還和吉娜萊絲女神有關。」
曾經在天空熔爐我听說吉娜萊絲在世界之喉用自己的呼吸創造了人類,而呼吸和龍吼有著緊密的聯系。
「那阿卡托什和吉娜萊絲有什麼關系?我听說在泰姆瑞爾大陸的八聖靈宗教中他們一個是父神一個是母神。」
「嗯,大概可以這麼理解吧。」
照這麼看吉娜萊絲教我一句龍吼並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兒……想到龍,我又向萊迪亞問了一個問題。
「你知道奧杜因嗎?」
「奧杜因的傳說就是諾德人一代代流傳下來的。」
「給我講講奧杜因的故事吧。」
「遠古時期諾德人被巨龍奴役,‘世界吞噬者’奧杜因是巨龍的首領。後來有一天人類揭竿而起開始反抗奧杜因的暴政,最終將自己從巨龍的手中解放出來。」
「這個故事未免有些過于簡略。」
「抱歉,男爵大人,我只是一個戰士,雖然受過一些侍衛方面的培養,但我更擅長簡潔清晰的報告,而不是講故事,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古老的故事。」
「沒事兒,將來我會找更專業的人士詢問。」
……
我們來的時候,夜晚都在雪漫境內度過,畢竟是自己一方的領地,過得很安心。這次我們從聖所出來天色已經不早,所以我們不得不在風暴斗篷的領地度過了一*夜。
與雪漫類似,東境領地的哨塔也起著供過往行人商旅休息的作用。天際不太和平,領主有必要為他的子民與訪客提供保護--當然這需要支付一點小錢。
風暴斗篷的士兵對我們比較友善,倒是他們的好奇心讓我感到麻煩--已經有很多人詢問過我手里抱著的樹苗是什麼東西。
雪漫的金樹快要枯萎這件事兒肯定不能告訴他們,受此影響我很難向他們毫無破綻地解釋這棵樹苗的來歷以及我為什麼要跑這麼遠的路去運送它。
好在這東西只是一棵樹苗,就算我解釋得不好,他們頂多認為我有些不擅交流,不至于想到什麼走私軍火與斯庫瑪上--不知道那個運送棺材的小丑現在怎樣了。
熊熊燃燒的營火讓小樹苗瑟瑟發抖,因此我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坐在火堆旁,而是找了一個背光的木箱靠著。萊迪亞在火堆邊上為我們烤肉,幾個酒酣飯飽的風暴斗篷士兵則在一旁聊了起來。
「听你的聲音不像本地人?」
「我來自洛里斯泰德。我的父親當年參加過世界大戰,把精靈趕出了白金塔。現在懦弱的帝國竟然縱容這些精靈在天際胡作非為,我希望跟著烏弗瑞克領主一起把它們驅逐出去……听你的聲音也不是當地人,為什麼會跑過來加入風暴斗篷?」
「我的表弟有一天失蹤了,是梭莫抓走的他。不久後我就來到了烏弗瑞克大人的麾下。」
「希望你的表弟能親眼見到天際真正自由的那一天。我不想讓那些該死的精靈告訴我什麼神能信奉而什麼神不能,還要讓這幫無信仰的帝國走狗瞧瞧,誰才是天際真正的主人。」
……
萊迪亞將手中的一大塊野豬肉遞給我,坐在我的身旁一同用餐。
「這邊又暗又冷,你回火堆邊上坐著去吧。」
「身為您的護衛,理應與您同甘共苦。或者我來為您保管那棵……」
「這是命令。」
「是。」萊迪亞將她的皮質斗篷披在我身上,回到了火堆旁。
唔……這就是萊迪亞的優點,讓她干什麼就干什麼,以命令為重從不矯情,同時也保留了人姓化的一面。
我很高興身邊能有這樣一個侍衛。
================作者的話================
4E201年,Hearthfire月1曰,主角獲得了來自古老閃光--吉娜萊絲最古老的造物--的祝福,以及一棵樹苗。
另︰看調查里面中午更和晚上更的要求不相上下,那以後就把更新時間調到晚上吧,正好也省得中午來回跑了。
每當傳完新的一章後,書評區下面都會出現一個相關的新帖子,在下面留言,其中一個人可以得30經驗。經驗多了之後似乎可以增加收藏和投票上限,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作者在這里提出來吧。
感謝書友夢到前世的蟲的打賞!謝謝您對作者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