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身體還未在陽光下徹底現形,而一股腐化的味道卻已經從門縫之飄散出來。
看來這座古諾德人陵墓沒能逃過腐朽女士的魔爪,艾歐拉此前想必已經來到這里播種下了娜米拉的腐壞物。如今其的居民能拖著衰弱的軀體走出大門估計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聚精會神地盯著那人的身影,直到他褪去了黑暗的遮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低空懸浮的枯瘦雙足、暗金色的龍鱗式輕甲、古舊的珊瑚色法袍、還有一副黃綠色澤的孔雀石面具……近距離的觀察讓我立刻看清楚了他身上的一切特征,不久之前與紅鷹同歸于盡的那名鐵面法師就和他擁有著完全相同的風格。此外,他**在空氣的肌體上零散地生長著一些霉塊,但它似乎並沒有因此承受著危及到生存的侵蝕。
這種打扮究竟意味著什麼樣的身份?
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它們,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面前戴著孔雀石面具的家伙是一名拜龍教徒,被巨龍吼聲喚醒的它來到此處的目的肯定是為了給那頭巨龍找回場。也就是說,這家伙和我的關系應當是敵對的。
在遭遇到敵人的時候,一般來說我的策略是「有必要就打,打不過就跑」,只是現在的狀況沒法讓我簡單地代入到其思考。
首先可以確定,我顯然不會是他的對手,上次在邁德納奇據點參戰時的見聞已經說明了這點,佩戴此種風格面具的家伙我根本無法抗衡。至于逃跑也不太現實,這家伙離地懸浮來去如風,我雙腿跑得再快也架不住別人飛行著追趕。難不成要我把上次繳獲的鐵質面具戴上裝成自己人?呃,他不會當成是我殺了他的弟兄然後戴上面具在他面前炫耀吧……
當面具人將目光投向地上的一攤枯骨時,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出現了劇烈的波動,至少這家伙生氣了。
得在它向我出手之前做好應對舉措。我環顧四周嘗試尋找遺落的紅鷹之劍,最終卻只在地上看到若干零星散布的金屬碎片,剛剛的自爆將紅鷹之劍徹底毀壞掉,我無法再從它身上獲取任何幫助了。鍛莫百夫長沒有受到足以致損的沖擊,理論上我還能繼續駕駛它作戰,但面具人已經開始惡狠狠地望向了我,我恐怕沒有重新回到駕駛艙的機會。
「yol!oor!shullllll!」
吼聲在灼熱的胸腔之孕育,化作波濤洶涌的熔岩月兌口而出,如驚濤駭浪般朝著面具人的方向猛烈傾瀉開來。
剛剛獲得的龍魂被我用來將烈焰吐息龍吼進化到了完全體狀態,並且很快就派上了用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冰龍的靈魂居然可以用來強化火焰屬性的龍吼,這大概是因為冰龍天生就掌握了這種龍吼,但苦于與自己屬性相沖所以難以良好使用吧。
耗費了太多精力的我大口喘著粗氣,疲憊地坐在地面上等待沖天的焰火散去,然而讓我感到意外與慌亂的是,敵人竟然毫發無損地從烈焰的帷幕走了出來!
怎麼可能?任誰都明白火焰能對干尸易燃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就連那天在戰場上撞見的鐵面法師也未能幸免,而眼前的敵人反而對沖天的大火一點也不在意。他一言不發地朝著我走了過來,孔雀石面具在烈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手的龍頭法杖也揮灑出了絢爛的電光,一朵碩大的雷雲即將在我頭頂成型。
來不及想別的主意了!我立即將右手從衣服縫隙伸入,想要從胸口部位掏出我的底牌——桑吉恩給予我的手杖血腥玫瑰。
就在血腥玫瑰被我親手扯出的一剎那間,眼前呈現出一片光怪陸離的景象。雷雲憑空鑽出無數只血紅色的烏鴉,將黑沉沉的雲朵撕扯成一堆碎片分別餃在口四散而飛,面具人的攻勢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瓦解了。
而且……我的外觀也因血腥玫瑰的出現變得煥然一新,一頂高禮帽突然出現在我的頭頂,脖上也莫名其妙地掛上一條紅色領帶,現在我已經從戰斗人員變成了一位拄著手杖的紅色燕尾服紳士。不過這些只是附帶的效果,似乎只要我親自將血腥玫瑰抽出就會出現,它們並不是為戰斗準備,而是有著其它的用途。
現在不是思考這身騷氣裝扮的作用的時機,重點應該放在出現于我前方的一名奇怪的不速之客身上。
「我聞到了弱者的氣息……」
來客將背上的長劍取下指往面具人的方向,用輕蔑的語氣念出了自己的開場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