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找到贓物之後難道不是應該物歸原主嗎?」
「嗯……話是這樣講沒錯,但盜賊肯定不會甘心失手,她一定還會潛伏在馬卡斯城之中。如果立刻就把贓物送還回卡賽默的博物館,這豈不是又讓盜賊重新找到了丟失的目標?這只會導致盜竊案件的再次發生。」
「可是現在石下要塞的警備已經大大加強,盜賊應該沒法繼續回去行竊了才是啊。」
「好吧,你再好好想想,如果盜賊沒能從嚴密的保護下再次偷盜成功,那她肯定會遷怒于壞她好事的人身上,她應該很容易就能探查到贓物是從你這里上繳的。總之我認為應當隱瞞一段時間,等盜賊自認失敗離開馬卡斯城之後再作打算。」
「等等……她?」我的勸服似乎並沒有被艾崔斯接納,他反而是從我的言語中發現到了破綻,「你怎麼會知道盜賊的性別?你不是說關于盜賊的一切特征你都不知情嗎?」
「呃……雖然那個盜賊在我被撞見的時候是黑衣蒙面,但我能感覺出來她其實是個女人。」
可這樣的解釋還不足以敷衍艾崔斯,他很快便問出了新的關鍵問題。////
「還有,你剛剛說過盜賊會離開馬卡斯城,你為什麼會知道她不是本地人?」
「呃……」
還沒等我想出合適的回應語句,艾崔斯又繼續問道,「我記得你今天出門時說你要去趟內波斯的宅子,難道說……難道說這起盜竊案跟銀血家族有關?」
我暈,要不要這樣,就出了一丁點紕漏而已,結果事情的經過一下子就讓他猜了個**不離十。
看到我張口結舌的樣子,艾崔斯算是篤定了自己的猜想,「居然真是銀血家族干的!真是太膽大妄為了,連一向和他們沒有來往居住在石下要塞里的宮廷法師也不放過……可他們偷矮人的文物究竟有什麼用處?算了,管它有什麼用處,只要知道是銀血家族干的就行了。」
在盯著贓物思索了好一陣子之後,艾崔斯重新將注意力轉到我的身上。他將手中的鍛莫金屬板放下,走到我身前嚴肅地向我征求起了意見。
「如果我想利用這批贓物揭發銀血家族,你願意為我作證嗎?」
艾崔斯的語氣十分堅決,看樣子哪怕我想置身事外,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指控銀血家族的機會。
艾崔斯與銀血家族之間是存在著恩怨的,他曾經告訴過我,他的父親本來在瑞馳擁有一座礦井,但是後來他的父親被棄誓者暗殺了。這與常理不符,因為棄誓者的目標通常只會落在諾德人的身上,而艾崔斯的父親則是一名與棄誓者同源的布萊頓人,理應不會遭此厄運。
因此艾崔斯這些年來一直都對暗殺事件的直接獲益者銀血家族抱有深深的懷疑。自從前些日子希達納監獄暴動之後,艾崔斯終于從我口中知道銀血家族與棄誓者有過勾結,由此他父親的死亡也被賦予了更復雜的內涵。
艾崔斯一直找不到證據,加上自身勢單力薄,自然無法撼動高高在上的銀血家族一絲一毫,不過如今狀況卻不同了。人證物證俱在,苦主是身份尊貴的宮廷法師,潛入石下要塞行竊無疑更是冒犯了領主的權威,如果這起盜竊案東窗事發的話雖說不大可能讓銀血家族伏誅,但付出慘重的代價肯定是跑不了了。
來到馬卡斯經歷過一番見聞後,我對銀血家族沒有任何好感可言,如今和他們攪在一起只是便宜行事。但要我一個毫無根基的外來人主動站出來和權勢燻天的地頭蛇作對,這卻是有些活膩歪的意味了。
「雖然你有確鑿的物證,但我這個人證卻不太靠譜,這座城市中你覺得我說話有人听嗎?」
「不用擔心!」艾崔斯倒是對這一點信心滿滿,「只要內幕是真實存在的,我們只不過是一個引子,領主比我更希望扳倒銀血家族,他肯定會抓住這個能夠削弱銀血家族勢力的機會!」
「可你覺得銀血家族會怎樣對付那些試圖扳倒他們的人?領主憑著自己家大業大還能跟他們分庭抗禮,但我們這種小人物就完全不同了,那些大人物才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
「這……」艾崔斯終于露出了一絲猶豫。
「如果你的舍身復仇是出于自願,那我也無話可說,但你還有新婚妻子以及尚未出生的孩子,你必須為你的家庭做萬全的打算!」洞察到艾崔斯的軟肋,我立刻由此切入勸說起了他,「事關重大,你再考慮幾天,之後再告訴我你經過深思熟慮後得出的想法吧。」
「好吧……我會再好好想一想,但這樣難得的機會我絕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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