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預言 第14章 驚覺的心

作者 ︰ 米樂芯

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伴隨著一場緊張的學年度考核,艾絲在霍格沃茲的第一學年終于結束了。考試的結果還不錯,在湯姆和龐弗雷兩大「魔王」的壓迫之下,她總算是以一個較高的分數完成了本年度的學業。

學年度的大會上,斯萊特林沒有意外的再一次獲得了學院杯。整個學校的禮堂都被裝飾成了銀色和綠色。校長阿芒多•迪佩特在會上做了一些中肯的講話,大多是些老舊的說辭,鼓勵學生們來年再接再厲……副校長鄧布利多卻向眾人宣布了一系列的暑假禁忌,包括未成年人禁止在假期使用魔法的有關規定。

然後,突然之間,他們的衣櫃都空了,而皮箱卻滿了。老普林格先生早早的就為大家準備好了船只,目送著他們登上霍格沃茲特快……

艾絲和龐弗雷一上車就被阿布拉克薩斯請到了馬爾福的專用包廂,湯姆和亞德里斯都在那里。坐下還沒有兩分鐘的時間,龐弗雷的小聲詢問就從艾絲的耳邊響起了︰「艾絲,你暑假打算怎麼過?我听說你家里已經……呃,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來我家跟我一起過暑假?」

刻意降低的聲音卻因為龐弗雷的緊張措辭而不小心外泄,被「有心人」听到了耳里……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和亞德里斯•諾特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正準備下巫師棋,听到龐弗雷的問話,兩人默契的將視線放到了一旁的湯姆身上……湯姆卻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反而低著頭,認真地翻閱著手里的書本。

艾絲微微一笑,略帶歉意地看著龐弗雷︰「哦,波皮,十分感謝你的盛意邀請,不過很抱歉,我還是得回家。」

「這樣啊……」龐弗雷看著艾絲,沒有錯過對方言語中的鄭重和認真,于是無奈的一嘆氣,「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了。可是艾絲,你可不能忘了給我寫信,不然開學後我一定不輕饒你!」

艾絲听了,輕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旁的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突然開口了︰「兩位學妹,很抱歉打擾了你們的談話。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二位暑假到馬爾福莊園玩呢?……你們也知道,我已經畢業了,很快就要面臨工作的選擇問題。今年的馬爾福莊園一定會十分熱鬧,好幾個聚會都要在這段時間相繼舉行。哦,當然,我也邀請了里德爾學弟和亞德學弟,他們都已經答應暑假會來馬爾福莊園暫住。唔……說起來兩位學弟目前還缺少兩個合適的舞伴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馬爾福的話,讓坐在他對面的亞德里斯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興味十足的看著兩個女孩。而一旁的湯姆也在這時慢慢抬起了頭,默默地看向艾絲……

艾絲和龐弗雷對視了一眼,龐弗雷先表態︰「馬爾福學長,非常感謝你的盛情邀請。我想暑假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十分樂意前往馬爾福莊園拜訪的。只是……這個‘舞伴’一事我現在還不能答應。」

「唔……我明白了。」僅僅思考了一秒鐘,阿布拉就了解的點了點頭︰「我會寄邀請函給你的,龐弗雷學妹。至于到時候你會以什麼‘身份’出席宴會……那是你的自由。」說到這里,阿布拉不著痕跡的對亞德里斯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順便附送給眼前的龐弗雷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

「那艾絲學妹呢?你的答案呢?」馬爾福的提問,讓車廂里的所有人都將視線移到了艾絲身上。這當中,首當其沖的就是湯姆的凝視……

艾絲苦笑了一下,盡量委婉的說出自己的回答︰「十分抱歉,馬爾福學長。我很感謝你的邀請,可是……我真的不能參加。」

「……」空氣一下安靜了下來,艾絲的拒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過去的這一年里,艾絲和湯姆的親密是有目共睹的,特別是在座的這幾位,他們幾乎是親眼見證者湯姆和艾絲一路走來……再加上龐弗雷也已經答應了會出席宴會,那艾絲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

眾人面面相窺,最後默契的一致看向始終不曾開口的湯姆……

湯姆看著艾絲,神色淡然,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可就是這樣沒什麼的表情,讓一旁的馬爾福和亞德里斯一下子緊繃了全身……

比較起馬爾福和亞德里斯的緊張,艾絲的態度就從容多了。她直接抬頭對上了湯姆的視線,略有些歉意的對湯姆說道︰「學長,對不起,這個暑假我不能當你的舞伴了。」

湯姆眯著眼楮,沒有說話。車廂里很快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湯姆終于不緊不慢地開口了,只是他的這句話卻著實讓人模不著頭腦。

湯姆說︰「學妹,德國那邊最近很亂。」

艾絲心里一驚,「是……是麼?」

「嗯。因為前不久鄧布利多終于正式與格林沃德宣戰了。」

「……」

艾絲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格外復雜,可是湯姆卻似乎並沒有注意,反而喃喃地繼續說道︰「所以,你暫時還不用擔心‘那些人’會來‘打擾’你……」

听到這里,在座的其他人也一下都明白湯姆的意思了。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十幾年前的那個有關「黑魔王將會被本世界最偉大白巫師打敗」的預言,也都清楚艾絲的父母是被誰所害……

鄧布利多這幾年的速度崛起已經讓「一些人」開始惴惴不安了,「克偌恩的預言」再次被人們從記憶的深處喚起。這個時候,一個「克偌恩」的突然出現,一定會引起有心人的關注,艾絲拒絕馬爾福的邀約,其實也是……

「學長,我只是不想給大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的,這才是艾絲真正的理由。

黑魔王的追隨者究竟有多瘋狂,這麼多年來大家也都了解了。雖說憑借馬爾福在巫師界的聲望,對方應該還不至于會在宴會上公開的做些什麼,可是……瘋子的事,誰又說的準呢?以他們這些年來的行事手段來看,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克偌恩」的。

想到這里,龐弗雷突然就握住了艾絲的手。「艾絲,你……不會有事的。」

「嗯,波皮。」手心傳來的緊繃感讓艾絲會心一笑,「你放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是一樣好好地站在這里麼?那些人是攻不到霍格沃茲的,而我的家這麼多年他們也沒有找到……只是暫時不能跟你們一起參加那些對外的宴會,沒有什麼的。」

這樣說著,艾絲的視線不經意地又回到了湯姆的身上……

很奇怪,她突然覺得有些開心。

她的這些顧慮,她的擔心,無需任何多余的解釋,湯姆懂。

他都懂。

這種奇妙的默契是艾絲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

……接下來的旅程中,大家自動跳過了這個話題,開始南轅北轍的閑聊起來。漫長的旅行在一群好友的笑鬧中,變得不再枯燥,時間也一下走的飛快。列車到站之後,原本還有說有笑的幾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下車的時候,大家默契的將艾絲護在了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所有來自外界的視線……

艾絲看了,笑了,輕聲道了句「謝謝」之後,就立即啟動頸部掛著的門鑰匙吊墜,回到了梅林的城堡……

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艾絲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

還沒有站穩身體,一個熟悉且慈祥的聲音就立刻自艾絲的身後響起︰「哦!瞧瞧,這是誰回來了啊!」

艾絲一下子就笑開了。

轉身望去,畫框里的梅林仍舊風采奕奕,只是往日里總是充滿著無限智慧和謀略的眼眸中,此刻卻多了份親人相聚的喜悅與激動……

「曾外舅公,我回來了。」

梅林捋了捋胡子,笑著點了點頭。

「嗯,歡迎回家!」

……之後的幾天里,艾絲一直呆在休息室,向梅林講述著自己在過去這一年中發生的一切。她沒有試圖避開「湯姆•里德爾」的名字,只是不自覺地繞開了幾個和湯姆單獨相處的畫面,然後將其他的一切都講給她的曾外舅公听。

對于艾絲而言,如果這是世界上還有誰是可以讓她毫無保留去信任的話,那這個人一定就是梅林了。雖然迄今為止,她仍然不知道自己的曾外舅公到底對她做出了一個什麼樣的預言,可是——梅林是不會害她的。她只要明白這一點就可以了……

梅林端坐在畫像上,面帶笑容地听著艾絲或者激動,或者興奮,或者手舞足蹈的述說著自己在過去一整年里的經歷,幾次微眯起了眼楮,都是在听到艾絲提起「湯姆•里德爾」的時候……這樣一直到了艾絲講完,梅林喚來了蘭迪,為她奉上一杯解渴的清茶,自己則模著胡子若有所思地問道︰「所以,是湯姆•里德爾治好了你那古怪的魔藥體質的?」

「呃,曾外舅公,什麼叫‘治好’?我那又不是病!」听到梅林古怪的提問,艾絲立刻不滿的哇哇大叫,孩子氣十足的放松姿態是在任何其他人面前都不曾有過的……

梅林聞言,立刻寵溺地笑道︰「好好好~,是曾外舅公失言了。我應該問︰是湯姆•里德爾幫助你通過魔藥考試的?」

「嗯,這樣問才對!」艾絲說著,假裝嚴肅地對梅林點了點頭,「曾外舅公,你說的沒錯哦。確實是里德爾學長幫我克服魔藥課成績這一難關的……嗯嗯,現在想來他還真是厲害呢,畢竟我的魔藥課可是連‘偉大的曾外舅公’都無計可施的大難題哦!」

「呵呵呵呵……」听到艾絲孩子氣的調侃,梅林不氣也不惱,只是更加高深莫測的捋著自己的胡子,目光炯炯的看著他的小艾絲……

「艾絲,你快樂麼?在過去的這一整年里……」

「快樂啊。」艾絲答得有些不經意,卻不知道她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帶給了梅林怎樣的安慰與……沉重。

是麼?快樂啊……

哎!快樂就好。

嘴里嘆著艾絲所不明白的氣,梅林微微一笑,讓蘭迪拿出他足足準備了一整年的東西,開始繼續用故事的形式去教授艾絲更多的東西……

炎熱的夏季就這樣在梅林的一個個故事中匆匆的渡過了。

龐弗雷在這個暑假給艾絲寄了很多信,還有大量好吃的和好玩的東西……可是一直到八月底,艾絲都沒有收到任何一封來自湯姆的信,這讓她有些莫名的氣悶了。

八月二十八號,一只全黑色的貓頭鷹為艾絲送來了一封她足足期盼了一個假期的來信。信封和信紙都是黑色的,由特殊的魔法材料制成,帶有特殊的保密和安全性能。信封的背面加蓋著一個奇怪的印章,乍一看像是小矮妖組成的圖形。一個碩大無比的骷髏由無數碧綠色的星星般的東西組成,嘴巴里是冒出頭的大蟒蛇,看起來有點像是一根舌頭。整個印章在漆黑的信紙的襯托下,就像一個新的星座。

打開信紙,上面是熟悉的湯姆的字跡︰

8月30號上午10點,對角巷口見。

我答應過要帶你逛對角巷的。

PS︰鄧布利多三天前去德國了。短期之內,我想「那邊」應該都會為他的到來而忙碌。所以不要擔心,讓那只家養小精靈送你過來吧。我等你。

T.M.R

艾絲將手中的信紙反復看了幾次,視線最後落在了「我等你」三個字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個甜甜的微笑……

8月30日這天,艾絲在蘭迪的幫助下提前十五分鐘抵達對角巷,卻沒有想到湯姆居然已經等在哪里了。

闊別兩個月之後,再次見面的湯姆讓艾絲感覺有些不太一樣了。他好像又長高了,卻還是有些瘦。一頭亮黑色的頭發雖然沒有涂抹發膠,卻梳理的很整齊。做工精細的華麗長袍取代了從前的老舊款式,配合他身上散發出的渾然天成的貴族氣勢……簡直帥呆了!!!

「學長,你這個暑假……看起來過的不錯哦。」艾絲努力壓抑住來自心底的猛烈跳動,故意壞壞的圍著湯姆繞了一圈。

湯姆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視線隨著艾絲的移動而移動……待到艾絲快要圍著他轉滿整整一圈的時候,湯姆突然伸手拉住了艾絲。四目相接,熟悉的湛藍色眼眸再度進入視線,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格外深邃,又有些迷茫……

「學長,你……」艾絲被湯姆動作嚇了一跳,剛要說些什麼,卻因為看到的眼神,一下子沒有了言語……

兩人的對視了足足持續了一分鐘,最後,湯姆先移開了視線。

「走吧,學妹,學長要開始兌現自己的承諾了。」這樣說著,湯姆主動地牽起了艾絲的手……冰涼的觸感讓艾絲很快從剛剛的呆愣中回過神來,可是還不等她開口,湯姆就已經拉著她直直的朝著對角巷的深處走去。

兩人的第一站是讓艾絲無限糾結的坩堝店。這是離對角巷的入口最近的商店,里面販賣著各式各樣的坩堝。商店外面放了一摞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展品,上面懸掛著一個牌子,寫著︰

坩堝有售

型號齊全

銅制,黃銅制,錫臘制,銀制,

自動攪拌

可折疊

湯姆告訴艾絲,這個學期開始,他會試著提升艾絲魔藥制作的深度和難度,這就需要她重新購置一口好一點的坩堝。艾絲雖然有些不太情願——哦,原諒她還是無法克制住對魔藥的莫名抵觸吧!卻也知道學業方面的事情,她是絕對說不過湯姆的,只好乖乖地跟著走進店內。

店里的布置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凌亂,所有的坩堝都分門別類,擺放整齊。

在經過一番認真的篩選之後,艾絲看上了特價台上一口刻工精美、外觀別致的銀制坩堝,可是湯姆卻偏偏讓她選擇角落的布滿了塵土的廢舊銅鍋。為此,兩人還不顧店主好奇的目光,在店里狠狠的辯論了一番……

「學長,這可是我要用的鍋!當然要听我的了!」

「哼,華而不實的東西,買來干嘛!」

「你……你難道沒有听說過‘相由心生’麼?都沒試過,你怎麼就知道我選的鍋子一定不好呢?」

「笨蛋!制作魔藥的坩堝本來就和魔法有著親密的聯系,你用魔力在整個商店里面探測一下,只有那口看似破舊的鍋子,魔力流動的最大的。」

「……那好吧。我听你的。」

「哼哼。」

……然後,他們又來到了斯拉格和吉格斯藥房藥房,買了很多的藥劑配料。

這是一個奇妙的店鋪,里面塞滿了各種有趣古怪的東西。地板上排了很多裝著粘稠東西的木桶,盛了各種粉末、草藥等等東西的瓶子擺了滿牆,一捆捆扎好的羽毛、毒牙和尖爪在天花板上吊著。整個鋪子里氣味很差,聞起來就像是臭雞蛋加爛白菜。到最後,艾絲幾乎是屏著息逃著跑出來的。

第三站是麗痕書店,艾絲和湯姆在這里各自購置了自己本年度所需的課本教材,湯姆還另外添置了一些介紹黑魔法的考究書籍……然後他們就來到了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

在摩金夫人長袍店里,艾絲有幸見識到了湯姆被傳言中的「色尺」騷擾的畫面,頓時大笑不已。湯姆雖然被擾得有些煩悶,但是看到艾絲開心的樣子,原本打算徹底「屏蔽掉」色尺靠近的手,也默默地轉了個彎,收了回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艾絲就這樣和湯姆走走停停的,買了好多的東西。

湯姆的眼光真的很好,他總是能夠在一堆讓人眼花繚亂的擺設中,一眼選中那個最實用、同時也是最適合兩人的商品……

一路上,湯姆的手一直緊握著艾絲的,沒有絲毫的放松,這個發現讓艾絲感覺燥熱極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這一天的一切,對她而言就好像夢一樣。

湯姆在她的旁邊走著,手牽手,肩並肩。她隨便叫聲「學長」,都會換來湯姆一個最好看的笑容……

街口的冰淇淋店是個老字號的品牌店,在艾絲再三的勸說下,湯姆終于妥協的嘗試了第一口冰淇淋的滋味。當冰涼的雪晶體踫觸到湯姆殷紅的唇角,銀色的湯匙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了一抹絢麗的光……艾絲突然有些晃神了。

片刻後,一種源自內心的、最為強烈的悸動將艾絲一下驚住,她突然就反應過來——

天哪!!!難不成,她真的……喜歡上了湯姆•里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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