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預言 第24章 冷戰啊冷戰

作者 ︰ 米樂芯

第二天早上,斯萊特林們一進禮堂,就看到自家首席獨自一人坐在長桌的最前端,臉色陰沉,不發一言。他身邊專屬于艾絲的座位上,此刻卻意外空蕩蕩的……

大家各自落座,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眼,都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沒過多久,姍姍來遲的艾絲終于出現在禮堂門口。敏感而又善于觀察的小蛇們立刻注意到她右手「刺眼」的白色繃帶,頓時心生不妙!

不是吧!?這又有哪個不開眼的對艾絲下手?他(她)自己想不開沒關系,別連累其他人啊……

想到上學期那整整持續了一個月「瘋狂的掙分」,小蛇們不約而同的一起打了個哆嗦,當下放慢用餐的速度,眼觀鼻鼻觀心的看著自己的餐盤,耳朵卻高高的豎起,時刻關注著長桌另一頭——那個有關于湯姆和艾絲的互動。

艾絲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湯姆的臉色,片刻後,突然揚起個燦爛的微笑︰「早上好啊,湯姆,你今天來得真早……」

湯姆卻並沒有理會艾絲,仍舊專心的吃著自己盤中的早餐,一雙黑玉的大眼不經意的掃過艾絲受傷的右手……卻又很快移了回來。

艾絲眼見著湯姆不搭理自己,不自在的干笑了兩聲︰「嘿嘿,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啊?不要這樣啦,我也是因為……」

「 當——」

伴隨著一個刺耳的凳子摩擦地板的聲音,湯姆突然站起來了。

斯萊特林們立刻抬起頭,目光整齊的看著他……

其他的三個學院的學生也因為這突然的聲響,開始好奇的向這邊打量。湯姆卻並不在意,只是冷冷的瞥了艾絲一眼,轉身離開了。

「……」

身後的艾絲,一臉呆愣的看著湯姆離去的背影,再低頭看看湯姆餐盤中還剩余的2/3的食物……無奈的苦笑起來。

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霍格沃茲都知道了湯姆和艾絲吵架的消息。對于兩人吵架的原因,眾人傳的沸沸揚揚的,每個學院都有好幾種不同的版本。

中午時分,龐弗雷來到艾絲的寢室,拿著繃帶給她換藥。

兩年前艾絲的「石膏腳」事件之後,龐弗雷一直跟著森賓夫人學習護理知識。眼下,她包扎的手法已經相當嫻熟了,卻仍舊不太放心的皺起眉頭︰「艾絲,這樣好麼?你不讓森賓夫人看看就讓我隨便包扎,萬一……」

艾絲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好了,波皮你不要擔心。只是這麼一點小傷,隨便包扎個幾天就會好的。怎麼?你難道忘了現在才剛剛開學一個多月,那群好動的格蘭芬多們肯定‘熱鬧’極了,治療外傷的魔藥估計也不夠,我過不過去都一樣。」

「……」龐弗雷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又不自覺得停了下來,想到今天在學校里面听到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她遲疑著,輕聲問道︰「艾絲,你和里德爾學長……吵架了?」

艾絲的呼吸頓了頓,片刻後,無奈的苦笑道︰「波皮,其實我昨天……」

艾絲將事情從頭到尾的復述了一遍,沒有「歷史」,沒有「預言」,甚至絕口不提她自己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單就事情的本身,向龐弗雷講述了出來。

龐弗雷在一旁靜靜的听著,手下的包扎動作結束後,就在艾絲的身邊坐下,默默地听艾絲將一切全部道出……她認真的思考了好一陣,才出口問道︰「艾絲,你把事情告訴我,是想听听我的意見麼?」

艾絲老實的點了點頭︰「嗯。」

「那好吧……」龐弗雷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變換了個姿勢,直視著艾絲說道︰「老實說,艾絲,听了你剛剛的敘說,我覺得有些困惑。之前學院里面那麼多人針對你,你該還手的時候都還手了。這次又為什麼要一忍再忍?……那個桃金娘真的很讓人火大!三番兩次的找事兒不說,這次也很明顯是她在發神經!里德爾學長是你的男朋友,他不可能親眼看著你受傷而不聞不問……所以,我並不覺得他哪里錯了。」

艾絲聞言,默默地注視著龐弗雷很久,遲疑的道出了自己部分的心聲︰「波皮,我並沒有說湯姆錯了。對于桃金娘這個人,我打心里討厭著她,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她會怎麼樣……我在乎的,是湯姆生氣了!哎,我這麼說你可能不太明白,雖然湯姆平時看起來似乎很和善,可是他生氣起來……真的很嚇人!」

「唔,」龐弗雷听了,稍微的想了想,「我也听亞德提過一點,他說里德爾學長的脾氣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好,還幾次叮囑我一定不要接近生氣時的他。上次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時候,里德爾學長當眾警告整個斯萊特林,不許他們動你,說起來,他當時的氣勢……還真挺嚇人的。」

「不,波皮,你還是不明白,」艾絲輕輕的嘆了口氣︰「你看到的那個湯姆,只是在立威,並沒有生氣。真正生氣時的他,絕不僅僅是‘挺嚇人’而已……你知道麼?對于昨天的事,我到現在都還不能確定︰當時如果不是我擋在那里,單憑當時湯姆的怒氣,他會不會真的一個不小心‘阿瓦達’了桃金娘。」

龐弗雷倒吸一口氣︰「阿瓦達?……艾絲,你在開玩笑吧?」

艾絲卻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不,波皮,這是真的。湯姆昨天直到離開的時候,兩只眼楮都還是通紅的。這是他生氣時的最明顯的跡象。你可以想象一下,能夠生氣到將一雙黑眸充血到完全通紅……這該是用了多麼大的力氣啊。」

「……」

龐弗雷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艾絲卻沒有停止接下來的話。不曉得為什麼,這一刻她特別想把那些憋在心里許久的話通通都說出來,只因為她覺得眼前的龐弗雷……值得信任。

「波皮,還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早在兩年前,我剛開始跟湯姆學習魔藥的時候,鄧布利多就已經找過我了。哦,你想的沒錯,就是那次招搖的‘鳳凰送信’……鄧布利多跟我講述了一些有關于湯姆的事,他似乎是認為湯姆的身上有著某些和黑魔王極其類似的特質,擔心湯姆會變成第二個黑魔王,所以一直在提防著他……會找上我,一方面是鄧布利多可能真的擔心我——瞧,我終于願意承認這點了——他太了解我對于‘黑魔王’這三個字的復雜感情了;另一方面,他應該也想要借機拉攏‘克偌恩’家族,畢竟,即便是只剩下我一個人,克偌恩家族仍然擁有著世人所無法預知的神秘歸屬及聲望……鄧布利多一向深謀遠慮。」

龐弗雷听得微微一愣,一雙手很快輕輕握住艾絲的手,深棕色的眼眸充滿了復雜的擔憂……

艾絲見狀,弱弱的笑了︰「好了,波皮,不用擔心。我已經過了那段掙扎的時期了——我曾經想過要遠遠的躲開湯姆的,怕自己真的會愛上一個在未來隨時可能被那些導致我父母慘死的凶手們一樣崇拜的‘黑魔王’。可是感情這種東西,似乎總是不由著自己的,你越是想逃開它,它就越是會纏著你僅僅不放……現在,我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湯姆對我很好,那我就這樣一直跟他走下去也沒什麼不好的。未來的事,就留給未來去解決好了。只是……」

說到這里,艾絲突然一把反握住龐弗雷的手,神情苦澀的繼續道︰「為了讓我想象中的未來不要那麼快到來,我絕不可以讓湯姆過早的手染血腥——這才是我昨天那樣固執的阻攔湯姆的原因。我可以不在乎自己被那桃金娘一惹再惹,卻不能不在乎湯姆……也許正如鄧布利多所說的,湯姆的身上真的有一種未知的戾氣,我控制不了它,只能盡量不要去點燃它。我真的不想再讓鄧布利多進一步提防湯姆了。雖然……我的能力是這麼的有限。」

「……」

艾絲說完,房間里面頓時陷入了一份沉重的寂靜當中。

龐弗雷張了張嘴,幾次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樣過了好一會兒,龐弗雷終于說話了︰「艾絲,你會害怕麼?……如果有一天湯姆真的變成鄧布利多說的那樣。」

艾絲聞言身體一僵,松開龐弗雷的手,慢慢環抱住自己。「我……我不知道……我連想都不敢去想……」

「……」龐弗雷看著眼前的艾絲,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就笑了︰「別擔心,艾絲,有我陪著你呢。亞德和湯姆關系這麼好,某方面來說,我們的愛情走向其實是一樣的……你並不是一個人哦。」

「……波皮?」艾絲抬頭看向龐弗雷——卻立刻被她粗魯的揉亂了頭發。

龐弗雷調整著聲音,不想好友再繼續這樣低沉下去,故意壞笑著說道︰「好了好了,那麼遙遠的事情我們兩個都不要想了。艾絲,現在的你不是應該先想著怎麼先把你的湯姆哄回來嗎?畢竟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湯姆可都不知情哦,所以……嘿嘿,接下來的日子,你有的‘玩’了。」

艾絲聞言,立刻傻眼。半響後,一聲巨大的哀怨聲自房間里悲慘的傳來︰「哦,波皮,幫幫我吧!」

……之後的幾天,艾絲一直在尋找機會「哄」回湯姆。

她听著龐弗雷的建議,努力和湯姆在走廊上「不期而遇」,可是湯姆卻總是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樣,每次都不等她開口,就一臉冷淡的擦身而過。

學校的圖書館里,湯姆還在積極為O.考試做準備。艾絲悄悄的跟來,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湯姆並沒有布置平日里的「隔音屏障」,很快被管理員發現並出聲警告。再想說幾句,就被管理員趕了出去(哎,沒辦法,學校的普通層的管理員很多時候都是由學生兼職的,而偏偏這個月兼職的女生也是湯姆的愛慕者之一,她巴不得艾絲和湯姆分手呢)。

有求必應室里,湯姆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然後就是魔藥課——哦,她怎麼能忘了這個呢?不管怎麼說,魔藥課可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為湯姆指派的「任務」,湯姆再怎麼生氣也不該躲著不給她上課吧!?

于是這一天,當艾絲屁顛屁顛的來到魔藥課教室,打算襯著上課的時間好好跟湯姆說說話,一進門就看到久違的「納吉尼」直挺挺的立在她的魔藥工具前。而我們的男主角湯姆呢?卻遠遠的坐在了教室的另一角……專心地溫書。

艾絲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這才看到納吉尼的身前居然擺放了一張羊皮卷。

接下來,整堂魔藥課就這樣在納吉尼照著羊皮卷一行一行的朗讀下,以及艾絲無比幽怨、卻絲毫「不敢」反抗的糾結中……悄然的度過了。

湯姆幾次抬頭,看著艾絲如此小心翼翼的和納吉尼相處,漸漸陷入一種莫名的若有所思當中……艾絲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湯姆說上一句話。

很快的,一個星期過去了。萬聖節又要到了。

節日的當天,學院里面悄無聲息的流出一個傳言︰今年的萬聖節舞會,湯姆•里德爾很可能會邀請同年級的羅西•畢麗莎——而不是艾絲一同出席宴會,原因是湯姆已經足足一個星期沒有理會艾絲了,可近幾天卻有人看到他和羅西•畢麗莎走在一起……

艾絲听到這個傳言的時候,還是在草藥學課上。

湯姆的置之不理讓同年級的一些女生很快「舊態復蘇」,卻因為湯姆的警告還猶言在耳,她們不敢對艾絲再做些什麼……那她們自己「聊天」總行了吧!?

于是,整整一堂課上,這些女生就仿佛是粘上艾絲一樣,無論她走到哪里都要跟著,毫不客氣的在那里大聲討論著湯姆和羅西•畢麗莎學姐是多麼多麼的般配,以及他們兩個今天又一起成雙入對的走在學校的哪個角落……之類的話。

艾絲一開始並不在意,慢慢的卻開始有些走神……

一旁的龐弗雷見狀,幾次上前要驅趕那些瓜噪的女生,卻因為對方擺明了一副「我們只是在聊天」的樣子,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然後,不幸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不夠專注的艾絲,一個不小心被一只張牙舞爪的曼德拉草根須撞上了右手,原先的舊傷一下裂開,鮮血順著手臂一點點的滑落。

龐弗雷看了,立刻嚇得拉著她往校醫室走去。艾絲卻明顯不再狀態中,仍舊望著自己流血的右手,愣愣的出神……

兩人一路回到城堡,途徑一樓走廊的時候,一個令艾絲毛骨悚然聲音又出現了。

餓,好餓……我要吃東西……食物……在那里……

艾絲下意識地站住腳步,感受著那聲音沿著一條直線慢慢的向前滑行,不自覺地跟了上去……卻沒想到會在轉彎的時候,遇上同樣迎面而來的湯姆。

此刻的湯姆,正和一個舉止優雅,相貌清麗的學姐並行走在一起。兩人一邊走著,一邊有說有笑的。湯姆突然貼著學姐的耳朵說了幾句話,學姐眯著眼,很快輕笑起來,無聲的和湯姆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兩人之間頓時形成了一種不言而喻的神秘默契……

艾絲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腦海中不經意又響起了剛剛听到的「湯姆打算邀請羅西•畢麗莎出席宴會」的謠言,一時間,再度消失的蛇語,以及一旁不遠處的女盥洗室都已經引不起她的注意了……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湯姆和學姐一路走來,頭腦中一片空白。

湯姆和學姐終于注意到艾絲了,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湯姆看著艾絲,視線立刻集中到她仍然流血不止的右手,很快皺起眉頭……

艾絲卻沒有在意,反而默默的打量著湯姆身邊的學姐——她應該就是傳言中的「羅西•畢麗莎」吧!?嗯,一看就是那種很有修養的大小姐,舉止優雅,笑容溫和,一點不像她——總是看起來那麼孩子氣……

打量了學姐一會兒,艾絲默默地將視線轉回湯姆身上,一眼就看到湯姆突然緊皺的眉頭,心里頓時涼颼颼的……

于是,稍作沉默之後,艾絲再不多做猶豫,隨手拉過一旁同樣傻眼的龐弗雷,轉身離開了……

當天中午,結束了一上午課程的學生們三三兩兩的走進禮堂。

斯萊特林們一進禮堂,就立刻察覺到了空氣當中的不對。

抬頭望去,長桌的最前端,湯姆•里德爾仍然優雅的端坐在那里。只是他身邊原屬于艾絲(還有龐弗雷)的位置上,此刻卻再一次空蕩蕩的……她們居然坐回了三年級阿爾法特•布萊克的對面——那個曾經屬于她們自己的位置上去。

這意味著什麼呢?

眾人小心翼翼的研究著湯姆的神情,彼此相視一眼,老實的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落座。

喧鬧的禮堂里,斯萊特林長桌上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突然間——

「叮——叮當——叮——」

一個不規律的湯匙踫觸碗碟的聲音突然自長桌的一端響起,這在斯萊特林一向是極為少見的(貴族的禮儀啊禮儀)。眾人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才發現艾絲的右手上居然又一次纏上了厚厚的繃帶。此刻,她正用著不太擅長的左手,費力的從餐盤中獲取食物——叮叮的聲音就是從那里發出的。

一些反應快的小蛇們立刻將視線掃向一旁的湯姆,毫不意外的發現他又開始用一種「久違的專注目光」注視艾絲,看到艾絲此刻的笨拙,他的眉頭正不著痕跡的再度皺起……

很快的,伴隨著一個更加清脆的聲響,艾絲不小心把龐弗雷手邊的湯匙踫掉到地上……那些腦子不夠用的笨蛇們立刻嗤笑了起來,聰明的小蛇卻開始頭冒冷汗——他們已經注意到湯姆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龐弗雷將湯匙撿起來,微笑著告訴艾絲不必介意。

艾絲卻沮喪的低下了頭,半響後,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對著龐弗雷勉強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龐弗雷剛想跟上,卻不經意的瞄見了湯姆尾隨的修長身影,于是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

好了,現在應該沒她的事了。

因為啊……某個看似冷漠的家伙,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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