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永夜 第三章 薄暮&命運

作者 ︰ 素白紙鳶

愛麗絲坐在篝火旁吃著烤魚,她像是幾天沒吃東西了,那狼狽的模樣很難讓人聯想到高貴的jing靈族。

「喝點水,別噎著。」緋夜滿懷「善意」地把水果酒遞過去。

「克洛德桑……」愛麗絲還沒有說完話,忽然把喝到一半的水果酒噴了出來,直接噴到坐在她對面的某個家伙的臉上。

緋夜抹了一把臉,感覺有些自作自受。

愛麗絲揮舞著拳頭飆出一大堆听不懂的jing靈語,不過看她的神態顯然是在罵人。用jing靈語罵人……緋夜忽然覺得挺奢侈的。

「雅特奈!」愛麗絲瞪著眼楮說道,臉蛋紅撲撲的。

「什麼?」緋夜听不懂。

「雅特奈!」她再次說。

緋夜忽然想起剛才她說的「雅特奈愛麗絲」,頓時明白她是在問自己的名字。「我叫洛斯特緋夜。」緋夜一字一頓。

「洛斯特緋夜……」愛麗絲終于說出幾句能听得懂的話了,「半jing靈?」

緋夜點點頭。「我不懂jing靈語。」

jing靈族出生的時候會繼承父母的一部分力量,其中就包括jing靈語和元素魔法。但是半jing靈則沒有這些福利,他們生下來時跟普通人類沒有多大區別,只能在將來成長的過程中慢慢發掘自己的潛能。

半jing靈在菲迪奧斯大陸的地位有些尷尬,jing靈族不承認他們是自己的族人,而且人類也對半jing靈抱有一種「高等生物」的看法。可以說,半jing靈是一個全新的物種,他們介于jing靈與人類之間,但卻不屬于之中的一個。

「既然你能听得懂我說的話,那你自己為什麼不會說?」緋夜一直在奇怪這個問題。

愛麗絲搖了搖頭,那神態似乎在說「我不告訴你」。

「不說就不說。」緋夜也覺得兩人難以交流,所以干脆不說話了。他坐在篝火旁仰望天空,听著火堆里傳來「  啪啪」的聲響,竟然有些出神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然而對于洛斯特緋夜來說,極夜之森無疑是最好的歸宿。無論白天或是夜晚,晨曦或是夕陽,他都能在這里尋找到透徹心扉的感動。

「安琪寇杰尼……洛斯特……」剛安靜不到一會兒的愛麗絲忽然又說話了。此刻她滿臉焦急,用那雙油膩膩的手抓住緋夜。「跑……危險!」

「又怎麼了……」緋夜皺著眉,正想推開愛麗絲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他感覺到,一股冷冽的氣息正從遠方趕過來。那是一個人……不對,是一群人……也不對,人類沒有如此輕盈的身法,這難道是……魔族!

「他們來找你的?」他趕緊離開愛麗絲,「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不過你還是跑吧,往東邊,那有一條隧道,進到里面之後一直往左走。」

愛麗絲顯然也是知道時間緊迫,她看了一眼緋夜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緋夜坐回地面,閉上眼楮,極夜之森傳回來的信息在他腦海里形成一幅圖像,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往東邊逃跑的愛麗絲,也可以「看」從後方飛奔而來的魔族。

愛麗絲到底是誰?還有魔族為什麼會追殺她?緋夜滿腦都是疑問。

五分鐘不到,忽然幾個利索的身影從樹上一躍而下。為首的那人看了一眼四周,對其中兩人做個手勢,然後帶著剩余的三人繼續往前方追捕。

「你們……有什麼事?」緋夜縮了縮肩膀,盡量裝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這兩個人都是穿著蓋過臉的黑袍,只露出一雙如死人般灰白se的眼楮。「有沒有看到一個高階jing靈從這里經過?」左邊的人說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風吹樹葉一樣。

「有,剛才她在這里吃了點東西。」緋夜知道他們已經發現痕跡了,如果現在說謊反而對自己不利。

「她現在在哪?」那人又說,雙眼爆發出一陣jing光。

「她吃完東西就急沖沖地離開了,我听不懂她說的jing靈語,所以沒有問她去哪。」緋夜尷尬地笑著,「不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了,我看她看得出神,這麼漂亮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兩個黑衣人不屑地哼了聲,對視一眼,迅速朝前方飛奔而去。

「只能幫你到這里了。」緋夜輕聲呢喃。他看著愛麗絲離開的方向,心里有些擔憂。雖然跟愛麗絲見面的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但他已經對這個看起來很笨的高階jing靈產生好感了。他不希望像愛麗絲那樣天真可愛的女孩受到任何傷害,這種感情就像他對待那些來他的店買寵物的小顧客一樣,只是單純的希望她們得到幸福,健康。

忽然,他剛想離開的時候,先行一步的四個黑衣人又回來了。

他們沒有理會緋夜,為首的那人來到篝火旁,撿起剛才愛麗絲吃完的魚骨頭,稍微沉思一會。就在這一瞬間,緋夜忽然感覺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在愛麗絲身上也曾擁有……高階jing靈!

仿佛要確證他的想法,黑衣人抬起頭看了緋夜一眼,他那雙深邃的紫se瞳孔中出現一個玄奧的符文。這是jing靈魔法,能通過眼楮辨別殘留在空氣中的氣息,是一種高超的追蹤手段。

但這個魔法不能經常使用,要不然,即使是高階jing靈那得天獨厚的條件也會變成瞎子。所以剛才黑衣人才沒有使用這個魔法追蹤目標,但現在他顯然是沉不住氣了。

「有什麼事嗎……」緋夜雖然裝作很平靜,但心里卻無比震驚。愛麗絲,竟然遭到同族人的追殺?

「半jing靈,」為首的人淡淡地說了句,「我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他說完,就帶著三個黑衣人往東邊飛奔而去。

緋夜這會兒慌了,這種情況下,愛麗絲根本跑不了。而且,既然愛麗絲能被蔓藤纏住,那就證明她沒有自保的力量。可這正是怪異之處,一個柔弱的女孩為什麼會遭到他們的追殺?緋夜忽然想到愛麗絲穿的那件衣服,那是古老的祭祀服飾,絕非一般高階jing靈可以穿上的。祭祀……愛麗絲……緋夜越來越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听過,但他就是想不起來。

「可惡!」他狠狠一咬牙,回到小木屋,從床邊的暗格里拿出一把長劍。劍的整體長度有兩米,寬度僅有成年人的兩個手指的大小,劍身通體漆黑,在上面銘刻有幾個字。那是矮人族的文字,意思是「薄暮&命運」!

洛斯特緋夜消失在夜se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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