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賈迎春 第41章

作者 ︰ 香溪河畔草

榮府這一晚過年一般,及至賈赦爺們三個回的家來,已經榮府整個已經成了歡樂的海洋了。

賈母忙著拜菩薩,鳳姐忙著指揮將年節所用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來,男人升官,大姑子小姑子一起獲得敕封成了娘娘了,如此三喜臨門還不樂呵,等待何時?

不過,府里另有兩人與這歡樂氣氛背道而馳,一個是王氏,因為大悲之後遇大喜,狂喜之下,王氏大笑三聲之後,驀地嚎啕起來。

王子騰夫人見她竟有魔怔之像,暗道不好,正要勸解幾句,王氏卻雙眼呆滯,驀地雙眼往上一插,喉嚨一陣咕嚕幾聲,然後一聲尖嘯,仰面往後就倒了。虧得左右服侍丫頭機警,金釧更是舍身救主,飛身而上擋了王氏肉墊子,又有玉釧彩霞,再有前來報喜的王子騰夫人妯娌兩個,七手八腳把王氏給抓住了。

這邊鳳姐得信,急匆匆命人去請太醫,府里眼下可不是死人的時候。

一番望聞問切,最終得出結論,王氏憂思過度,傷神損脾導致氣機郁結,然後大怒之下傷了肝氣,若是及時醫治調養,月余可望康復,壞在此時卻又暴喜過度,暴囍令人失神狂亂。方才所言夫人大笑大哭便是因此而來。這幾次三番沖擊,好人也受不住,何況王氏久病之人呢。

王太醫最後留下處方︰「若是吃了這一濟清醒了,便是性命無憂了,不過,這種病癥,尤其上了年歲之人,往往會有後遺癥狀出現。」

鳳姐切不關心什麼後遺癥,只要王氏不死就好了,她急道︰「還請王太醫多多費心,憑是什麼貴重藥材,只要能治病,千金萬金,在所不惜!」

王太醫聞言甚是動容,最終搖頭︰「醫家治病不治命,這一劑湯藥下去,人醒了,便是有救,若是依舊不醒,還請府上另請高明!」

鳳姐氣得青筋直綻,卻不敢跟王太醫仗腰子,這世上誰都能得罪,切莫得罪醫生,吃五谷生百病,誰也沒有毒氣敢斷了醫家之路!

回頭再說榮府第二個摒棄于換了之外之人,這人便是意外敕封的迎春。

迎春獲悉敕封消息整個人就懵了,她左思右想不明白,大姐姐元春何故要出爾反爾。之前明明跟自己約定的好好的了,卻忽然一個神轉折,帶地鬧的那般呢?

至于要嫁給誰迎春其實沒有多少幻想,丈夫妻妾成群迎春也能忍受,他從來沒幻想過在這個男權世界獲得一份情有獨鐘愛情,迎春只是不想一輩子關在一個地方,行動坐臥都不自由。迎春對愛情沒有幻想,卻對自由抱了極大熱忱,她預備唆使未來老公五湖四海去做官,自己好正大名分公費旅游,如今一道敕封,一切化為烏有!

迎春只覺得受到了莫大欺騙,對元春十分失望,自己十分惶恐,九死一生之後,迎春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了深刻理解,卻對元春獨獨懷著一份信賴,支撐這份信賴源泉便是迎春曾經跟元春承諾︰自己會全力輔助賈璉寶玉,給元春,給自己撐起一個能夠依靠的娘家。迎春以為自己打動了元春,兼之元春在宮中對待迎春確乎不錯,那等環境下能夠出頭幫助迎春這個門庶出妹妹,迎春以為元春必定是全盤接受了自己觀念了。熟料她竟然翻手覆雨。

迎春不憎恨元春,卻對元春失望得很,看來元春此人心中最後一點親情也給權力*騰地兒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迎春倒是不恨元春,卻就此對元春不再抱希望了。

君命不可違!

迎春知道聖旨一下,自己進宮勢在必行。既然元春不需要姐妹親情,自己今後就不再把她當成姐妹,只作共求生存合作伙伴好了!

司棋橘只當是自己主子歡喜的傻了,倒也不驚擾與她,各自歡歡喜喜置辦茶果點心,這幾日親戚間姑娘,本家姐妹們必定要來跟迎春親香,二女乃女乃要顧著大事,二太太有病了,難以兼顧齊全,這些東西必須要預先張羅起來,免得到時候一時不周,連累姑娘被人說嘴。

賈母這邊正在跟賈赦賈政賈璉三人說話,仔細詢問今日進宮詳情︰「倒是如何呢,怎麼听說元春跟迎春敕封一前一後?」

這個賈璉也不大清楚了,道︰「咱們先是去了養心殿覲見太上皇,然後到南書房覲見聖上,聖上就咱們府上先後兩次償還欠銀之事嘉獎了大老爺,說大老爺分君之憂,頗有祖上風骨。然後又褒獎二老爺兄友弟恭,堪稱表率,然後提及賢嬪娘娘,說她才德兼備,雅量高致,甚得太皇後看重,說是太後娘娘下旨冊封咱們家娘娘昭儀娘娘,已經著令宗人府刻制玉碟。我們忙著謝恩,完了,皇上又夸贊孫兒,說是憂君之憂,又對大老爺說,恩侯你倒是養了個好兒子,財帛當面不動心,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賈璉說著嘿嘿一笑︰「也是孫兒嚇懵了,听著這話一時得意,竟然接了句說道,不瞞聖上,前頭那批銀子奴才是一點雜念也沒有,後頭的奴才差點就舍不得了。」

賈母聞言一愣︰「你這個孩子,聖上面上如何亂說話呢,要命不要?」驀地想起賈璉回來了,聖上必定沒有怪罪,這一想倒笑了︰「聖上如何說呢?」

賈璉忙道︰「聖上就問我,哦,竟有這事兒,你倒說說,如何又想通了?孫兒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就道,小臣二妹妹一番話說服了小臣。聖上又問,你二妹妹如何說得?我就道︰我二妹妹勸我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銀子咱們也應該還。除卻國法,直說人情,咱們就更應該還了,當初咱們家有難處,聖上開了國庫借銀子給臣子排憂解難,如今國家有難處,咱們難道就不該替聖上分憂解難?莫說天子有令,臣下應該遵從,就是親兄弟,還要明算賬,鄰里之間還要講究有借有還呢。聖上又笑了,怪得昭儀跟朕說家里二妹妹年紀雖小,卻十分通透搭理,如今看來,果然是個聰慧嫻雅之人。之後,聖上便揮手讓咱們退下了。臨出門,就听聖上喟嘆,這般一來倒不能委屈了她!」

「然後,咱們出來了,二叔便讓人給家里送信,才剛去往養心殿謝恩,出來就踫見夏太監給咱們道喜,說是皇上才剛親手寫了敕封旨意,敕封咱們二妹妹為充媛娘娘,當時孫兒就愣了,不知道這個充媛娘娘是個什麼位份,卻是夏太監給老爺作揖討賞,恭喜恭喜,恩侯一家兩位嬪妃娘娘,如此殊榮,絕無僅有呢!孫兒這才知道,二妹妹也成了嬪妃娘娘了!」

賈母一听這話頓時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縫︰「好璉兒,今日買你給二妹妹爭臉了!」

賈璉懵懂,肉偷眼去瞧自己個媳婦。鳳姐原本因為王氏忽然病重,滿腦子官司,這會子卻是一喜之下煩惱盡孝︰「我的傻二爺,咱們得給大妹妹二妹妹預備嫁妝咯!」

賈母抿嘴樂︰「你二妹妹敕封充媛娘娘,屬于九嬪之末,聖上說不能委屈,估計之前你二妹妹不是嬪位而是婕妤之位,老祖宗有規矩,宮妃嬪妃之下入宮不坐花轎,不帶嫁妝。」

賈璉終于明白了,頓時笑成個桃花眼︰「這哪兒是孫兒功勞,這是二妹妹自己個幫了自己個呢!」

嬪妃能夠帶嫁妝,坐上大紅色花轎入宮,也讓迎春長知識了。

賈母跟鳳姐喜滋滋給迎春講解知識,只把迎春驚愕不已,迎春還道自己定多坐個驢車,好一點是大馬車,然後進了宮們,再改坐一頂蘭尼小轎子,抬到哪個偏僻宮殿安置,也就得了。

如今竟然可以穿品紅品級服飾,坐大紅花轎麼?

迎春傻愣模樣終于讓鳳姐暢快的大笑起來︰「哎喲,老太太,您可瞧見了,這天下也有咱二妹妹不知道事情呢!」

賈母鼻子一哼,偏幫迎春︰「你倒誰都似你一般,從小充作男兒,哪兒不去逛逛,那些村話野書也不知道听了許多,她們姐妹兒還不是先生教什麼就學什麼,她不懂得,這才是大家閨秀呢。」

鳳姐聞言也不惱,反是跟賈母皮實︰「哎喲,可惜您當初也沒打听清楚,如今您想退我且是休想了,我這是螺絲咬住鷺鷥腳,你們別想摔得月兌!」

鳳姐潑辣詼諧再次惹得笑聲里雷動。

且說這般時候,王氏喝下湯藥,卻是依舊昏睡不醒,越發出氣多進去少了。

這個時候王氏一死,必定影響元春迎春姐妹,賈母蹙眉不已︰「決不能出事,命人去尋模名醫良藥,不吝錢財,無比保住她的性命,拖個一年半載也好。」

迎春聞言訝異得很︰「二嬸子如何?她不是一直盼著大姐姐封妃做娘娘,如今心想事成,整改揚眉吐氣才是,如何倒病了?」

王氏事情大家都瞞著迎春,生怕沖了她的喜氣。這會子也是金釧前來報信說漏嘴了,鳳姐不得不把王氏樂極生悲事情說了︰「老祖宗瞞著二妹妹,也是怕二妹妹擔心,唉,二嬸子也真是,日盼夜盼,終于盼到大姐姐做娘娘了,她卻這般。唉!」

迎春聞言眼眸眯了眯,想起元春,一時心情十分復雜,因起身道︰「我去瞧瞧二嬸子。」

鳳姐倒要勸止,賈母卻道︰「叫她去吧,你二妹妹獲得敕封做的貴人,她身上貴氣能夠鎮得住糾纏你二嬸子牛鬼蛇神。」

鳳姐聞听這話,直覺有理,忙著陪同迎春到了榮靜堂,卻見寶玉整跟哪兒哭得雙眼通紅,探春寶釵黛玉兩個也陪著嘆氣不止。見了迎春齊齊起身,寶玉哭得直抽抽︰「二姐姐,太太不成了,大姐姐也不在,這可怎的好呢?」

迎春對于王氏沒有多大感觸,卻被寶玉哭得有些心酸,伸手握住寶玉手︰「這世上總有治病良藥,老太太說了,不吝錢財,再者,大姐姐才剛獲得敕封,這是喜事,表兄弟無需太過擔憂。」

寶玉抽抽噎噎︰「老太太的話我是信足的,我只怕良藥尋來不易,太太等不及!」

迎春拍拍寶玉︰「沖著寶兄弟你這般孝心,太太也不會有事。」

寶玉兀自啼哭不止,惹得寶釵黛玉各自眼紅,一屋子丫頭俱是淒淒慘慘。

鳳姐見狀心頭不悅,人還沒死呃?沖著彩霞一瞪眼,彩霞忙著將小丫頭婆子驅散了。

鳳姐這才拉了寶玉勸說︰「寶兄弟啊,你要相信老祖宗,相信咱們,也要相信二太太,咱們家可是有兩宗喜事兒呢,只怕充不好一個二嬸子呢?老祖宗可說了,貴人身上自有貴氣,二妹妹今兒這一來,只怕二嬸子就好了。」

寶玉這才抽抽噎噎止住了哭聲。迎春瞅了瞅寶釵黛玉方向,兒女皆是滿臉關切,卻是沒有個是關切王氏的。迎春不由心里撇撇嘴,這王氏實在不得人心,就連嫡親佷女兒也不在乎她的生死。

拿眼一瞧,到是金釧兒,直哭得雙眼模糊,倒似是寶玉嫡親姐妹一般。

迎春眼楮從王氏擺在案幾上那瓶琥珀酒上一晃而過,救她不救呢?這人一名可換金釧黛玉兩條人命呢。可是這人死了,嬪妃娘娘父親可是搶手貨,再來個和十幾歲丫頭要寶玉黛玉服侍,也是夠鬧心了。

迎春嘆口氣,決定給王氏留條命。因沖著鳳姐一眨眼,然後沖著寶釵黛玉一笑︰「寶姑娘林妹妹且去歇息,二太太這病不是一日兩日事情,今兒晚上我跟鳳姐姐陪著寶兄弟,明兒白天,你們得空再來悄悄寶兄弟,免得他一個人胡思亂想。」

黛玉原本見了迎春就有些不好意思,聞言忙一福身︰「鳳姐姐二姐姐寬坐。」看眼寶玉自去了。

寶釵猶豫片刻也走了︰「寶兄弟,你好好的听話,莫要焦躁,我明兒一早過來瞧你。」

寶玉拱拱手,兀自抹淚。

一時玉釧斷了湯藥進,寶玉親手接了,一勺一吹吹,給王氏喂藥,卻是流的多,喝進的少。寶玉叫聲太太,又抹起淚來,襲人又哄又騙又勸說,卻是寶玉根本不听。

迎春瞧著直眼暈,因道︰「寶兄弟也累了,襲人,你服侍你二爺回去梳洗歇息,明兒一早再過來,這兒我跟你二女乃女乃瞧著。」

襲人聞听這話,如蒙大赦,一邊喝著晴雯強攙寶玉,面上訕訕,似乎很不好意思︰「二,娘,」

迎春忙擺手︰「你去吧。」

寶玉被人挾持出去,還在掙扎著跟迎春喊叫︰「二姐姐,我去去就來啊。」秧雞子一般被丫頭裹挾去了。

迎春又對金釧彩霞們道︰「你們也去吃些東西,回頭再來替換我跟你們二女乃女乃。」

金釧本當不去,卻被他妹妹玉釧生拖下去了。

室內只剩下迎春鳳姐姑嫂,平兒橘兩個對視一眼,已經去了外間門口坐定了。

迎春對著鳳姐一笑︰「鳳姐姐可是真心想要二太太康復?」

鳳姐愕然,旋即漲紅了臉頰︰「自然真的。」

迎春淡笑︰「我有兩個法子,一個法子可使得二太太自從康泰更生從前,一個法子可保其性命,卻是從今往後不良于行。」

鳳姐愕然,嘴唇囁喏︰「自然,自然」

迎春一笑︰「好了,開玩笑的。」言罷起身將案幾上琥珀酒蓋子揭了,嗅了嗅,知道這是頭一次靈泉酒,遂暗暗給鳳姐使個眼色,著她攙扶王氏。

鳳姐滿眼狐疑,卻是依言而行,將王氏攙起靠在自己懷里。

迎春百年用筷子拗住王氏牙齒,將琥珀酒到了二錢杯子著八分,然後捏著王氏鼻子,暈厥王氏還知道掙扎,腦袋一陣亂動,迎春趁機放開鼻子,把她嘴巴一捏,但听‘咕咚,咕咚’兩聲,王氏竟把一多半酒水咽下去了。

鳳姐愕然之下,待要阻止,迎春行雲流水一般動作已然完成了。一時張口結舌︰「妹妹,吃中藥一般不得飲酒」

映出笑道︰「方才你也瞧見了,那湯藥何曾喝進去了,好了,放平吧。」

鳳姐依言放下王氏,不過瞬間,鳳姐眼眸一陣抽搐,眨眨眼楮,鳳姐低頭細瞧,瞬間瞪大眼楮︰「二妹妹,你瞧」

迎春忙擺手︰「噓!」

鳳姐一把攥住自己的胸襟,只覺得一顆心肝要跳出來︰「怎麼會?」又指著琥珀酒︰「這個?」

迎春擺手,助她稍安勿躁,過了半刻,迎春示意鳳姐掐王氏人種,王氏又是一陣腦袋亂擺,卻是並不蘇醒。

迎春暗暗思忖,這種情況擱現代,往輕了說是岔了氣了,王氏顯然不是,那麼就是另外一種,王氏心梗或者腦梗了。心里頓時一愣,自己真是烏鴉嘴,這般一來,即便王氏醒了,真要不良于行了。

當然,除非迎春樂意讓她去空間里頭泡靈泉,只是王氏這人不配讓自己冒險,只怕一旦這位慈善人知道自己秘密,殺人奪寶,也是在所不辭。

眼珠子一轉,迎春決定把刀把子交給鳳姐,因道︰「鳳姐姐,再喂一次!」

鳳姐額首,將王氏攙扶起來,拗住嘴巴。

迎春這一次,一氣喂了她兩杯下去,卻發覺,王氏這一次無需迎春硬灌,自己知道吞咽了。

迎春一便示意鳳姐放平王氏。自己卻把案幾上茶壺里茶水參進琥珀酒里,恢復到當初八分滿高度,又把苦藥湯子喂了王氏幾口,借以掩飾琥珀酒的芳香。

又過了兩刻中,王氏面色逐漸恢復正常,呼吸平緩起來。

一時外頭腳步聲響,平兒跟金釧說話聲音傳了進來,迎春忙著一聲訝異︰「鳳姐姐,你瞧,二嬸子手指似乎動了也?」

鳳姐故意一驚一乍︰「是麼?那是湯藥起效了,快掐人中!」

言罷死命掐住王氏人種。這一次,王氏掙扎的異常劇烈︰「嗯哼,咳咳咳咳!」

鳳姐損失驚叫起來︰「快來人,二太太醒了!」

外頭金釧彩雲玉釧三個首先進來了,一見王氏直眉瞪眼跟那兒瞅著鳳姐瞪眼呢,頓時哭起來︰「太太,您可醒了啊,嚇死奴婢了!」緊著,寶玉丫頭麝月茜雪幾個聞訊來了,這幾個卻是喜形于色︰哎喲,二太太終于好了,寶二爺不用傷心了。哭得人真是心酸呢!

鳳姐笑盈盈的跟王氏對視,半晌,鳳姐終于發覺王氏不對頭了,這般怒目圓瞪王氏應該是厲聲斥罵狀態,如何王氏嘴巴亂動卻是並不罵人呢?

鳳姐心中一動,伸手攙扶王氏︰「姑媽,您可好些呢,」又指著案幾上湯藥︰「這是王太醫處方,表兄弟才剛再次給您喂藥,卻是他小孩子家不會喂,倒把自己個衣衫子弄髒了,我才接手給您喂藥,正愁呢,王太醫說您這病啊,今日不清醒就麻煩了,這下可好了。」

王氏沖著鳳姐一頓擠眉弄眼,鳳姐卻之故自說自話,氣得王氏伸手就是一巴掌,鳳姐早有準備,將臉一偏,肩膀上挨了重重一下子。乍然變故,唬的滿屋子一陣抽冷聲。特別金釧,愕然之下,泣道︰「太太您這怎的呢,這是二女乃女乃,才剛就是二女乃女乃跟二姑娘守著您,給您喂的藥,您不記得呢?」

王氏嘴巴直抽抽,手里直推金釧。

鳳姐金釧兀自糊涂得緊,不知道王氏這般抽來退去是何意。

迎春心中暗自揣摩,王氏這個癥狀很像是心梗腦梗後遺癥——中風之癥。

王太醫所言不良于行!

迎春心下一動,忙看鳳姐,卻見鳳姐眼眸精良閃爍,似笑非笑。

王氏一轉眼,瞧見迎春,又是一陣嗯嗯哼哼,橫眉瞪眼。

迎春蹙眉,順著王氏耷拉著胳膊方向一瞧,正是梳妝台方向,因問道︰「嬸娘您是不是想要梳妝?」

王氏聞言一番額首眨眼。

金釧玉釧是貼身服侍王氏丫頭,聞言上前攙扶王氏。

王氏面上難得浮現一絲僵硬的微笑,下一刻卻是一個踉蹌,差點把金釧玉釧姐妹壓倒了。

卻是王氏雙腿麻木,渾不似自己腿腳了。

王氏頓時心如死灰,嗚嗚恩恩,淚流滿腮!

金釧忙著安撫王氏,卻是金釧,玉釧,彩霞三個人也安撫不了王氏。

鳳姐這邊一邊命人去請太醫,自己卻陪著迎春往榮慶堂而來,及至到了穿堂之上,看左右無人,鳳姐聲音急急喘息起來︰「二妹妹,那酒?」

迎春額首,與鳳姐挽手,緩緩而行︰「我若說,那次之所以釀造出琥珀靈酒,是因為我夢里得了仙方,因我修為不夠,參悟力不夠,第一次竟將酒鹵子配方弄混了,所以釀出了聖酒,第二次釀出琥珀酒,才是真正正宗琥珀酒呢?」

鳳姐聞言頓時手指顫微起來︰「那麼,那個?」

迎春抿嘴笑︰「那一次,我因為配方弄錯了,正在研究,便沒出手,鳳姐姐釀造的葡萄酒卻是正宗的葡萄酒,葡萄原酒就是這個味兒,後頭好壞,要靠酒鹵子勾兌!」

鳳姐似乎被迎春說來說去說懵了,半晌方才義一頓腳︰「停住,打住,我不是說的這個,我說的是那個酒,」鳳姐王氏房子︰「那個酒,那個效果,意思是,我之前賣出去的,都是救,」

迎春一見鳳姐又要忘形,劈腳走了︰「哎喲,困死了!」

鳳姐頓時醒悟自己莽撞了,一路顛顛追著迎春。

迎春頓住腳步,低聲道︰「鳳姐姐還是緊著二太太那邊,酒鹵子,我必定會留給你!」

鳳姐嘴巴張了張。

迎春馬上知道她的意思,自己馬上進宮,鳳姐離開自己事先,只怕馬上就要生事兒,所以,迎春再不會給她靈酒了。

自己進宮,為了更好生存下去,必定需要打點費用。自己不能跟珍妃似的賣官蠰爵,只有依靠鳳姐掙銀子。所以,進宮之前這幾日,自己得好生劃算劃算,如何讓鳳姐不顯山水開辦琥珀酒莊,細水長流掙銀子。

迎春回到葳蕤軒,當頭踫見坐在廊下做針線的紫鵑,紫鵑見了迎春笑眯眯迎了上來︰「二姑娘回來了!」

迎春瞅著眼下這個不甚聰慧,卻赤膽忠心一根筋的紫鵑丫頭,心頭驀地一亮,一個連環計在心中形成了。

迎春笑看司棋︰「你去吧,我紫鵑丫頭幾句話。」

紫鵑司棋都當迎春要問黛玉事情。

迎春帶著紫鵑行至葳蕤軒後院井台處,頓住腳步,問道︰「紫鵑丫頭,你覺得你姑娘自從住進了葳蕤軒,可有什麼變化沒有?」

紫鵑一笑,喜滋滋道︰「當然有,姑娘膚進飯香甜了,藥吃得少了,面色紅潤了,夜間睡得安穩了!」

「你倒記得清楚!」迎春抿嘴笑︰「可知道何故呢?」

紫鵑一愣,繼而搖頭。

迎春做個沉痛表情︰「可還記得我去年大病?」

紫鵑雖然跟隨黛玉去了江南,她家在這里,但凡風吹草動,瞞不了她,因額首︰「二姑娘那次受苦了,可惜婢子不在家里,也沒照顧的姑娘,姑娘卻林姑娘這樣好,對婢子與司棋橘並無二樣,婢子倍覺愧疚,只想得個機會,好好報答姑娘才好!」

迎春道︰「正要你這話,我現在有一件事情托付給你,不知道你可應承!」

紫鵑面色頓時凝重起來.

迎春伸手擰擰紫鵑粉腮︰「放心,不會讓你吃毒藥,也不要你下毒藥。」

紫鵑一陣羞愧︰「婢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想到姑娘,姑娘怎麼托付我?姑娘身邊司棋橘,那個不比我能干呢?」

迎春搖頭︰「她們能干,卻不及你對林密妹妹忠心,且你也知道,她們要跟我進宮去,短時間不會出宮來。我托你的事情,跟林赴有關,個你姑娘月有關。」

紫鵑眸露驚詫︰「跟老爺姑娘有關?」

迎春額首,編造個林如海托夢故事,然後,又編造個林如海早年曾經花費重金為黛玉求得海上仙方,結果靈藥尚未驗收,他已經病入膏肓,故而托夢給迎春,代為收取。

迎春說著從袖口里將裝著稀釋靈泉銀質葫蘆掛件拿出來︰「你是不是瞧著這個很眼熟?」

紫鵑額首。

迎春道︰「我手里有這種銀質葫蘆三十六枚,內里所裝便是林姑父花費重金所求海上仙藥,只是你林姑娘身子羸弱,必須循序漸進,正所謂虛不受補,所以,自從林妹妹回來,我沒隔三日就會在這水井中滴入三滴,林妹妹正因日日飲用這水,沐浴這水,方才病體好轉,日日康復。」

紫鵑頓悟︰「二姑娘意思,姑娘進宮之後,幾年後有我繼續這事兒?」

迎春額首。

紫鵑擰眉沉思,眼中眸光流轉。

迎春將銀瓶兒塞進紫鵑手里︰「你可以用你自己方法試驗,只是不要告訴別人,來年你姑娘也不要告訴,只是,這事兒,在我進宮之前,你必須給我答復。不過你要盡快,我得有時間再托別人!」

紫鵑面色凝重額首︰「二姑娘放心,我必定盡快答復姑娘!」

迎春笑道︰「提醒你,你若想要自己飲用,最好一桶水里滴半滴。」

翌日清晨。

迎春去給賈母請安,得知兩個好消息。

第一件王太醫得出結論,王氏中風,性命無憂,卻是落霞後遺癥,左側身子麻木,不良于行。需要長時間療養。

賈母已經決定,買下榮國庫後面花園子直至令後山櫳翠庵,將把櫳翠庵擴建成為消暑別墅,以便王氏進駐療養。

第二點,賈赦同意迎春的提議,把侯府就讀國子監恩蔭指標讓給寶玉。因為賈璉已經不需要了,賈琮那小子不是讀書料子。

賈璉兒子出來還在是幾年之後,那時候事情誰也說不準了。

迎春知道這是賈赦給自己做臉了,起身一福︰「多謝老爺成全!」

賈赦這個老紈褲終于感悟,向兒女低頭了。

迎春以為這是一個很好苗頭!

正當眾人其樂融融之時,府門一陣騷動,榮府來了兩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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