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賈迎春 紅樓之賈迎春 第81章

作者 ︰ 香溪河畔草

人到中年的乾元帝忽發少年狂,惡作劇一把。

迎春實在沒想到詢日一本正經的乾元帝竟然如此小兒行徑,驀然驚嚇之下,受驚的小鹿一般。

迎春這等無措呆懵的模樣,逗趣了乾元帝。

乾元帝笑聲響亮爽朗,十分開懷。

這些日子邊疆不寧,國庫空虛,可謂內憂外患,皇帝日夜操勞,心里一根玄兒繃得死緊,北靜郡王捷報再晚些時日,乾元帝估計就要崩潰了。

好在如今番邦臣服了,北疆至少了可以安寧二十年了。

乾元帝已經很久沒有今日這般輕松了。

乾元帝率性的笑了半日,驀地變戲法一般擺出三碟兒蟹黃夾子肉,笑眯眯招呼迎春︰「來,來,來,嘗嘗朕的手藝,吃蟹肉精髓在于調配佐料,蔥姜醋的分量要拿捏好了,這味兒才正宗!」

雖然在座主子,除了皇帝迎春就只有太後娘娘,可是,迎春依然覺得很丟臉,很尷尬。這般傻哈哈的被戲耍,迎春只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維持的聰明靈巧形象,瞬間坍塌了。

欲哭無淚,是迎春這會子真實心情。

乾元帝這種惡趣味,太後娘娘見慣不怪,見迎春面色難堪的很,知道小姑娘面皮兒薄,頓時笑問︰「迎丫頭可是嚇著了?」

迎春面色訕訕的,心中余悸未消︰「也不是,就是覺得自己蠻傻的,讓太後娘娘笑話了!」

太後娘娘笑道︰「這不算什麼事兒,受過皇上作弄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數不勝數。當初,皇帝五歲的時候,就用此招騙過太上皇,好好一盆子螃蟹整整齊齊排列著,太上皇以為皇帝不喜歡吃螃蟹,吩咐太監們分享了,結果,卻是一盤子空殼兒。還有皇帝那些兄弟,被他作弄過得不在少數。」

太後娘娘眉飛色舞一番解說,迎春方知,聖上小時候為了逃避太子嫉恨,慣常裝傻充愣,兄弟,們上書房的時候,這種嬉笑耍樂的荒唐事情可沒少干。這才成功蒙蔽了太子母子們,讓太子以為自己這個兄弟荒于嬉,不成威脅,因此放松了警惕,被乾元帝成功反噬,取而代之。

不過,皇帝自從位登九五,便痛改前非,甚至有些矯枉過正,許久沒有這般跳月兌歡快了。

話說乾元帝這個皇帝做的實在不輕松。說是皇帝,九五至尊,金口玉言,許多時候,卻要被太上皇或者是功勛權臣清流門勒逼著改口,食言而肥。

大老婆徐皇後是當年結盟對象,談不上什麼情情愛愛,不過是利益驅使之下的權權結盟。元春卻是皇帝自己看上了,然後,耍了心機,讓皇後自己個把元春雙手奉給乾元帝。

當然,皇帝喜歡雲春知性與美貌,更看重元春身後的背景人脈。

尤其是手握兵權的王子騰,當初一個回馬槍反了太子,投奔了當今聖上。無論是太子被廢黜,還是今上上位,王子騰居功至偉。

榮國公寧死還最後一次給太子求了情,賈代善沒有笨到要求皇帝復立太子,只是哀求太上皇善待廢太子,讓他能夠壽終正寢。以安元後在天之靈。

同時,賈代善也給榮國府劃下了道兒。榮府從今後尊貴與權力分開來,大兒橫不愣,襲爵了,就不再授實缺,安心吃個俸祿,做個富貴閑人。

小兒子性格古板,膽小怕事,是個典型的文人,賈代善替他求了個五品小官,從此一家子遠離權力中心,免得位高權重,被廢太子一系惦記。

太上皇對于賈代善臨終醒悟十分感慨,允諾只要榮府不謀反,自己有生之年,必定保全榮府榮華富貴。

這也是乾元帝容忍榮國府榮的緣故。

當然,元春被榮國府送進宮去伺候新出爐的太子爺,也足見榮府繼承人改弦更張的誠意。

至今為止,皇上看不上榮府一伙子紈褲,萬事依靠女人斡旋,整個一個混吃等死。這等人家雖然不能皇上倚重,卻也讓人放心。

這也是元春能夠懷上龍脈們順利產下子嗣的原因。

皇後寒宮之癥當初並不那麼嚴重,不過是入宮之後調理之後越性嚴重了。就像是如今徐王妃也在接受調理,至于能否痊愈懷孕,那還兩說了。

這是閑話了。

迎春吃了一場小小驚嚇,又受了太後娘娘解說,心里倒是豁然開朗了。九不開懷聖上面對自己可以如此放松表露真性情,對于自己今後在宮中生命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吧。

目前看來,聖上不排斥自己姐妹,且在自己姐妹面前能夠放開心胸,哪怕只是表象,也足以讓自己憑此立足了。

迎春為自己模清了皇帝些許性情兒松快不少,相較之前見了皇帝就緊張的手腳無措而言,迎春這一回伺候皇帝不那麼拘謹了。

迎春一邊細細的替皇帝研磨,一邊抿嘴想著,卻不防被皇帝抬頭瞧見她似喜似嗔面色,頓時盯了半日。迎春一張粉面雖不算絕色,卻是眉眼臉蛋鼻梁膚色無不精致,尤其一雙眸子,黑瞳瞳的,猶如星子一般璀璨生輝。

正是這一雙聰慧靈動眸子,讓迎春整個人靈氣十足。

而今的迎春,稚女敕青澀,不及元春嫵媚成熟,卻已經讓人見之難忘,不說輾轉思謀,皇帝沒見一次,總會在心里回味幾遍。偶爾還會神往一下下,這丫頭承歡,一到那承歡,必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吧。

這種心向往之,思而不得的情感,讓皇帝久無波瀾心湖燃起了久違的騷動。

皇帝頓時覺得精神康亢奮起來,似乎渾身有事不完的勁兒。皇帝放下書本,沖著迎春一招手︰「你這樣站在對面,會擋住朕的燈光了,過來跟朕共用燈光。」

迎春咬唇,一間屋子四只角上都豎著丈八燭台,沒個燭台上都有十二根兒臂粗的蠟燭,哪兒哪兒都是亮堂堂的,自己何曾擋住燈光了?

迎春輕嗽一聲,道︰「回皇上,臣妾左右試過許多次了,站在皇上左邊會擋住左邊的光亮,右邊又擋住了右邊光亮,只有這個左側前方,臣妾的存在感最小。」

迎春站在御案左前側,因為要懸腕,迎春微微勾著腰身,矮著身子,遮住的燈光實在有限,不過是造成硯台周邊些許地方,且這些陰影被前頭光亮一沖,根本可以忽略不計,絲毫不影響皇帝看書,就是寫字兒沾墨汁也無妨礙。

皇帝眼眸一眯,哼一聲︰「朕覺著吧,你這麼站著,會有一個影兒在頭里晃來晃去,影響朕的思維,讀過書頁轉眼就忘記了。這個不成啊。不如你站在朕這邊,這影子應該投在地上了,嗯,就這樣!」

迎春尚在猶豫,邊上伺候小條件已經將迎春手邊上小水缸兒硯台一起換了地界,擺在皇上右手邊二尺地方。方便皇帝伸手能夠沾墨,又不至于宣紙鋪展不開。

迎春呆愣片刻,只得屏住呼吸挪步至皇帝右手邊,再次干起活來,湯匙舀水,順時針方向緩緩研磨,按照慣例,模出個十湯匙墨汁兒,皇帝一晚上就夠用的了。

只是這磨墨不能性急,清水一次不能多了,墨就會松軟了。你得懸腕,握緊墨方,順著硯台最大面積緩慢畫圈圈,里手磨墨,哪怕最後只剩下寸許墨塊,也是四四方方方,不過是先頭墨塊的縮小版,若是墨塊歪斜成了刀鋒,會讓學子之人覺得不舒坦。

同時,你這個侍讀生涯也就到頭了。

迎春且不敢弄巧,大家都知道你磨得一手好墨,你忽然見把人家幾十兩銀子一方,還有價無市的寶墨給磨壞了,你就擎等著吃癟吧,掉腦袋不至于,這一輩子就等著倒霉吧!

之前,迎春磨滿硯台,皇帝就會揮揮手︰「好了。下去歇著吧,有事再叫你!」

今日,皇帝似乎專注于看書,給忘記了。

迎春已經磨好一盞墨汁了,卻滅听見皇帝發話,偷偷瞄了皇帝好幾眼,皇帝似乎沉迷于書中,不曾察覺。迎春只好另外尋了墨汁盞兒出來,然後再舀清水,繼續研磨,這一次,迎春越性磨得緩慢了,迎春胳膊酸軟得很,滿一點可以歇息歇息,慢工出細活唄,皇帝也不能挑剔這句話!

迎春正在神經叨叨月復議皇帝,驀然間,耳邊響起皇帝聲音︰「嗯,定性不錯,墨汁磨得濃淡適合,默默的功夫了得,字兒寫得如何?」

迎春心神一松,開口就好了,忙著停下活計,微微肅身︰「回聖上,臣妾正因為字兒寫的差強人意,這才在姐妹們聚會之時專伺磨墨,逃月兌比試,不過是要在姐妹面前藏拙而已。

皇帝一笑︰「賢貴妃的字兒很有功底,說是你們老公爺起得蒙,你也當差不離吧!」

迎春滿面訕訕︰「臣妾的字兒是家兄賈璉教導,實在不敢獻丑。」

皇帝卻親手潤筆鋪紙,然後固執的將筆管遞給迎春︰「這里又無外人,美丑都不妨礙,且寫一個來瞧瞧?」

迎春無奈只得接過去,走到案前,凝神,抬腕,寫了一句話︰孔夫子不嫌字丑!

迎春的字兒禁止公正,曹穎不會毛筆,所以,合起來,迎春的字兒毫無靈氣。

當然,這是迎春不樂意進取之故,若是她肯用心,灌注靈氣于字上,那邊是筆筆靈秀了。

皇帝一瞧這字兒,實在跟迎春所言不差,差強人意爾。

皇帝擰眉看了迎春半日,打開手邊書匣子,抽出一本來遞給迎春︰「你這字兒功夫也有,就是缺少靈氣,這是我前些日子失眠臨摹的米芾字帖,左不過無事,你照著臨摹,不消得三五個月,寫字兒功夫必定見長。」

迎春細細觀瞧,這字兒與其說是米芾字帖,不如說是皇帝手筆,自己臨摹皇帝字跡?

迎春眼眸一轉,露出一副貪婪眼神︰「米芾?聖上有米芾真跡麼?」

這話顯然瞧不起聖上字兒,只想著觀瞻名人書法。皇帝頓時不樂意了︰「嗯哼,怎麼,朕的字兒不夠分量做字帖?」

這話酸溜溜的透著醋味兒。

裝傻充愣是為了表白自己並不知道皇帝字跡的重要性,卻不是為了得罪皇帝。迎春忙著收起字帖︰「怎麼會,這字帖賣出去可比米芾的字兒值錢呢!」

皇帝再次嗯哼一聲︰「你這月錢雖然少,這吃飯穿衣玩樂也不要銀子,哼,你給太後娘娘壽禮也是朕把你的寒蘭花兒,可別說你銀子不夠使喚!」

迎春抿嘴笑,捧起案子上頭水點桃花筆洗,在皇帝眼前一轉悠︰「皇上您瞧瞧,這筆洗可好看呢?」

皇帝之前眼楮盯著迎春粉頰桃腮呢,那里主意這書房文房四寶換了風格,此刻一瞧,額首︰「嗯,不錯,瞧著甚是喜慶。」

迎春道︰「您寫字兒累了,抬眼一瞧,哎喲,這里正是春光明媚鳥語花香呢,是不是疲倦頓消,心里透著絲絲歡喜呢?」

皇帝仔細瞧了瞧筆洗,又看了看迎春粉腮,眯著眼楮抿嘴笑︰「嗯,有那麼點意思!」

迎春道︰「這是臣妾最近著人燒制,皇上您說,這公費成本要不要銀子呢?」

皇帝訝異︰「嗯,難道造辦處狗奴才還敢跟你要銀子?我記得你有份例啊,每年是可以吩咐他們打造幾件玩物擺件的?」

迎春蹙眉︰「您這兒恨不得掃了錢櫃子置辦兵馬糧草了,後妃用度都縮減了,內務府哪里敢靡費呢。我弄這些小東西,雖然不值得許多銀子,畢竟只是玩物兒,吃不得喝不得,把玩玩賞的東西,我自己補貼銀子猶可恕,不過緊縮些,不打造金銀首飾罷了。若是靡費公費,叫有心人知道了,奏上一本,臣妾是沒關系啊,最多被人說成愚昧不知柴米貴,叫人說您御下不嚴,可是不美喲。」

迎春說這話,微微偏著腦袋瓜兒,一幅完事不過心的模子,一雙眼楮清凌凌水杏眼 著皇帝會說話︰看咱覺悟有多高,咱這是給您皇子老子長面子呢!表揚表揚咱唄!

皇帝頓時氣餒,這樣子古怪精靈的,看自己像是看長輩,讓皇帝頓生罪惡感,似乎自己這會子動了手腳,就萬惡不赦了。

皇帝嗯哼,咳嗽一聲︰「那那是,不過呢,朕就是再窮,奉養老婆孩子的小錢還是有的,大臣再是耿直,他也管不著我帝王家務事兒。安心啦,明兒回去我就給增加份例,你這兒玩個瓷器什麼,朕還供得起。」

迎春忙著福身︰「多些聖上恩賜,嗯,您這會兒肚子餓了吧,臣妾去給您做些宵夜來,您這忙碌國家大事兒也要愛惜身子才是,舉國上前幾萬萬人都指著您過日子呢!」

皇帝給她一打岔,嗯,模模肚子,似乎有些餓了︰「那就這樣子!」

迎春得道赦免一般,腳底生風,一陣連環步飆了出去。

司棋候在外邊打瞌睡呢,迎春都不敢出聲,擰了她的胳膊,一路拖著飛奔,回到自己個房里累得一身是汗。借口沐浴,閃身進了空間,泡在靈泉之中,這才常常噓口氣兒。

雙手抱著平胸,迎春蹙眉不已,這個皇帝越發騷動了,難道最近戰事緊張了,改了口味兒?

皇帝這里其實沒想跟迎春啥啥,只不過,這些日子下來,宮中女子似乎都有滿腦子心眼子對付他,周婕妤的胎兒就是這般來的,明明說病得起不來身了,自己才去瞧她,結果一進房間,吃了一盞茶水就渾身騷動起來。

皇帝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欺壓病人色痞子,曾經把茶盞拿去太醫檢驗,結果並無催情成分。但是皇帝認定周婕妤耍了把戲,卻是拿不住證據,只好捏著鼻子被皇後掛落幾句。

作者有話要說︰明兒清晨改錯字,今日開會,這會子眼皮子睜不開了。

886,親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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