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家中,林冰吟收拾著包袱。「小姐,你還真的打算去啊?」晴兒不禁在一旁問道。
林冰吟停住了手︰「我現在才發現,能夠救人,也是一種幸福。只可惜,有的人卻不懂。」
「你又想起姑爺了?」晴兒問道。
林冰吟低頭不語。雲軒,既然我改變不了你,那麼,就讓我來為你贖罪吧。
「你一個女兒家,和那群大老爺們在一起,可怎麼搞哦?」雲姨搖頭嘆息著。
林冰吟自信地一笑︰「花木蘭可以做到的,我也一樣可以做到。」
「對了,」晴兒忽然想起了一事,「那個裕王,不就是我們在夕夢谷救的那個嗎?真是想不到……」
「晴兒!」林冰吟打斷了她的話,「他是誰都與我們無關。以後這件事也不必再提。」
「哦!」晴兒噘著嘴答應著。
外面已是天翻地覆,蕭府卻並未受到任何的影響。子旭已經一周歲了,穿著簇新的百家衣,紅撲撲的小臉就像是熟透的隻果。容鑰抱著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由于久未添丁,蕭衍對于這個小家伙是愛不釋手,早早就吩咐了容鑰來給他辦這場盛大的生日宴會。
蕭雨軒剛從京城回來不久,看看眼前的繁華勝景,想起林冰吟還在兵荒馬亂中漂泊無依,不禁輕嘆了口氣︰「如果冰兒的孩子還在,也該有半歲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一杯酒送到了唇邊,蕭雲軒卻再也無法咽下。蕭衍怒道︰「老二,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家宴,你非要搞砸不成嗎?」
「有人心里清楚。」蕭雨軒冷笑著逼問,「那個歌伎,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眼楮很像她。」蕭雲軒簡短答道。
「這不是理由。」蕭雨軒激動地說道,「才一年多,你就另結新歡,你讓冰兒又情何以堪!」
辛辣的酒順著蕭雲軒的喉嚨流下︰「一年多來,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可是,她卻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她根本就是存心躲我。哼,永不原諒,她這麼絕情,我做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你?!」蕭雨軒的眼前掠過林冰吟那淒美的身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重重地一跺腳,轉身便出了大廳。這八個字,正是林冰吟對蕭雲軒的評價,如今,他原封不動地送給了他。他在心中說道︰幸好,我沒能把她帶回。否則——他不敢想象,當林冰吟再次被傷害,他的心會有多痛!
廳內,蕭雲軒舉了舉手中的空杯,自失地一笑︰「不好意思,給你們添亂了。」轉身也走了出去。
夜涼如水。仰望長空,繁星點點。但又有哪顆星,能明亮如她的眼楮?又有誰能知道,他有多麼渴望,能夠再見她一面?之所以將歌伎帶回,也只是為了心中無盡的思念;然而,又有誰能明白,這樣對他卻無異于飲鴆止渴,讓他的心,永遠也無法走出她的牢籠。冰兒,你也會想起我嗎?哪怕——只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