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的營帳,設在了一間很普通的房子里,就如同汜水關的其他房子一樣,簡單結實而沒有任何的花哨。出征在外的男兒,心中有的,只是鐵血與豪情。屋內沒有任何裝飾,只有迎面那一堵牆上,懸掛著一幅西北關隘的地圖,佔滿了整面牆壁。現在,五人就圍聚在屋內,商議著下一步的行動。
林冰吟首先開口︰「羌軍新敗,人心浮動。我們應該趁勝追擊,一舉將他們趕出玉門關。」
霍青欠身一笑︰「末將已于昨夜命令二百死士混入羌軍殘部,想必現在也已進入了玉門關。」
林冰吟不由抬頭,年輕的將軍,不動聲色間竟已布下了棋子。也是,若無如此心機,又如何能成得了閔天澈的心月復,又如何統領大齊最勇敢的勇士!她贊許地笑道︰「看來,將軍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
「是。」霍青也不推辭,大踏步來到地圖前,「羌軍驍勇善戰,加之人數遠遠超過齊軍,與他們正面交鋒,我們討不到任何好處,所以我們只能是——偷襲。但昨夜我們夜劫營寨,羌軍吃了大虧,必然會有所防範,所以,我與屬下約定,三日後的夜里,以舉火為號,、里應外合,一舉攻入玉門關。」
「三日後?」林冰吟默默在心中盤算,半晌方笑道,「看來這幾天,我們還得助他們一臂之力。」
「不好了!」守衛沖進了木都邯的帥帳,「齊軍……齊軍打過來了!」
「這麼快?」木都邯吃了一驚。他剛剛才將殘兵收攏在了一起,點算人數,已是少了五萬余人。木都邯心中默然,本以為此次趁虛而入,必定可以攻城掠地,可沒料到,齊軍竟然如此凶悍!蹉跎月余,也只打下了玉門關一處而已,而現在,他們攜汜水關勝利的余威,竟然這麼快就攻了過來!他手撫著滾燙的額頭,咬牙道︰「去看看。」
站在玉門關高高的城牆上,落日的余暉將城牆鍍上了薄薄的一層金色。極目遠眺,綿延的齊軍營寨一眼望不到邊,炊煙裊裊,似乎可以看到螞蟻般的小人正在生火做飯。身旁,國師孛兒斤也走了上來︰「看來,他們並不打算現在攻城。」
木都邯冷哼一聲,抬頭看了看天色︰「馬上就要天黑了,沒有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攻城。不過,南人計多,我們要小心防範。今夜各門加緊巡查,如有不妥,立刻稟告于我。」
當夜,熊熊火把將四門照得亮如白晝,「當」,「當」,「當」,也許,在這不平靜的夜晚,只有這更夫的更聲,才能夠這樣的平靜和一成不變吧。鼓聲忽然響起,「報,南門敵軍來犯!」
木都邯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什麼,果然來了!給本帥備馬!」
剛走到半路,「報~,敵軍已退!」
「你說什麼?」木都邯冷聲問道。
「敵軍攻了一陣,就自動退下了。」
這是玩的哪一出?木都邯的心中疑慮重重,卻不肯表露出來,在心中思量半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