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都邯忽然大笑起來。沒有了營帳的遮蔽,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齊軍只不過才有幾萬人而已。而玉門關的兩側,卻再也沒有可以隱藏的地方。難道,這就是齊軍的底牌?難怪他們只能騷擾,偷襲,因為,就憑這點人馬,他們根本就沒有正面作戰的能力!
「錚錚」,肅殺的戰場上,忽然有琴音響起,如溫柔的清風,輕輕撫過疲憊的身軀;如甘甜的清泉,輕輕滌蕩枯萎的心靈。齊軍忽地從中分開,白衣,白馬,就好似閑庭信步,連戰場似乎都染上了一抹瑰麗和旖旎。琴聲漸低,終至不可聞;馬上麗人,抬眸微笑︰「木將軍,昨夜可曾好睡?」
木都邯模不清戰場上怎麼會多了一個女人,但對著如此絕色,他也無法硬起心腸,只得冷哼一聲作為回答。
麗人露齒一笑,徑自說下去︰「不過很抱歉,今天,只怕將軍是睡不著了。因為,今天,我就要殺進玉門關,將你和你的屬下,統統趕回你們的老家!」
「你說什麼?」木都邯不由一驚。麗人身後,忽然多了一面大旗,斗大的「帥」字在風中獵獵飛舞。木都邯變了臉色︰「原來,這兩天和本將軍作對的,就是你?!」
「不錯,就是我。」林冰吟點頭道。
「好,很好!」木都邯怒極反笑,「想不到我木都邯戎馬半生,今日竟然被你一介女流戲耍!你以為憑著你這麼點兵馬,就能逼退我堂堂羌軍大將?!就能打敗我十五萬鐵騎?!你在做夢!還是趕快投降,看在你還有點姿色的份上,還可以給我們大王做個暖床的女奴。否則,打了起來,只怕你想要全尸亦不可得!」
听他說得粗鄙,林冰吟早已收起了臉上的微笑,傲然道︰「打你,需要那麼多兵馬嗎?皇上之所以派我這個小女子來,就是因為,殺雞焉用宰牛刀。」她揚聲問道︰「弟兄們,你們有沒有信心踏平玉門關?」
「有!」萬軍齊吼,地動山搖。
木都邯臉色微變,忽的搶過身旁侍從的弓箭,白銅箭矢帶著風聲,直向林冰吟面目而來。林冰吟冷冷一笑,不閃不避。身旁,一支箭矢如流星般飛出,恰好撞上木都邯的白銅羽箭,金鐵之聲相擊,兩支箭斜斜落在了沙地之上。轉眼看時,卻是霍青鐵青著臉佇立一旁,雙手依然緊握弓弦。林冰吟側臉一笑︰「木將軍,難道你只剩下放冷箭的本事了嗎?」
木都邯被激得臉色赤紅,手下早有人忍不住,只听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先鋒真哥單膝跪地︰「將軍,請允許屬下出城一戰。」
「好!你就帶兩萬兵馬出城迎戰,讓這幫齊軍,見識見識我羌人的勇猛!」木都邯慨然應允。
沉重的城門被緩緩打開。真哥赤著膊,雙手擎著一柄七尺長刀,袍角被胡亂地塞在了腰間,騎在一匹青驄馬上,帶領著兩萬騎兵,平地卷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