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吟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她從未見過,閔天澈還有如此狠厲的一面。閔天澈瞧著她,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柔夷,沉聲說道︰「朕知道你不喜歡殺人。可是,只有站在權力的頂端,你才有資格去寬恕,去仁慈。而在那之前,以殺止殺——是最好的辦法,或許也是唯一的辦法。對敵人的寬容,只會將自己送上不歸之路。這樣的例子,你見過,朕也見過。」最好的例子,便是閔 毓。
林冰吟仰頭望他,忽然,用另一只手反握住了閔天澈︰「帶上我。」她堅定地說道,「我要親眼看著你為他們報仇!」
閔天澈卻輕蹙起了眉頭,沉吟著︰「可是你的身體……」
「我已經好了。」林冰吟說著跳下了床,在地上跳了跳,「你看,我已經全好了。」
「你……?」閔天澈驚異地問道。
林冰吟淡淡抬眼︰「大敵當前,如果我還拘泥于一個人的個人榮辱得失,豈不是太狹隘了?」
「好!」閔天澈的眼里滿是激賞,他縱聲長笑著,「朕就讓你看著,看著朕是如何收復河山,揚我大齊聲威,為我百姓雪恨!」面容卻又一變︰「不過現在,你還是得給朕乖乖地休息。」
林冰吟卻不願休息。她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去了軍帳。待她掀簾進入的時候,軍帳之內已經站滿了人,所有將領面容端肅,分成了兩列齊齊站立。閔天澈如此著急地召集,讓他們都有了不祥的預感,帳內,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見。林冰吟咬了咬唇,悄悄站在了軍帳的最里面的陰影處。閔天澈站在書案之後,面沉如水,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他緩緩揚起了手中一直握著的軍報,沉聲道︰〞剛剛,邊關來了急報。朕,實在不忍說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還是自己傳閱一下吧。〞說著,將軍報遞給了歐陽朔。
歐陽朔粗粗一掃,臉色已是大變,他默默地將軍報遞給了李豫。李豫看完一遍,似是不信,又仔細看了一遍,抿了抿唇,遞給了杜謙和。杜謙和看完,急忙出列,行禮道︰〞皇上!〞
閔天澈搖手道︰〞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先讓他們看完。〞
杜謙和只得答道︰〞是!〞隨手將軍報遞給了趙赭。軍報,在每個人的手中傳遞著,帳內,是死一般的寂靜。忽然,傳來了低低的壓抑的哭聲,趙赭第一個忍不住了,瞪圓了眼楮罵道︰〞哭什麼哭,別像個娘們似的,男人大丈夫,流的是血而不是淚,有本事的,就去戰場和那幫兔崽子們一較高下!〞
〞皇上,臣請旨,出兵西北!〞石元第一個出列。
〞臣請旨!〞王全,黃鐘跪了下來。
〞臣請旨!〞
所有的人已然看完了軍報,怒火在每個人的心頭燃燒,他們異口同聲地請求著︰〞請皇上下旨發兵!〞
閔天澈卻將目光投向了杜謙和︰〞你剛才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