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當然有!」一個精瘦的漢子站了出來,粗豪的聲音與他的身材卻極不般配,「不過我站出來,卻是要告訴皇上,我們比您想象的更有勇氣,比十五年前的那支軍隊更有能力!我們不止要活著走出這片沙漠,還要殺盡敵寇,飲盡他們的鮮血!」
「好!」閔天澈大笑道,「這才是真的男兒!」他環顧著四周,厲聲喝問,「你們呢,有沒有信心?」
「有!」地動山搖。閔天澈滿意地微笑︰「既如此,就地解決晚飯,半注香後出發!」
大漠的夜是如此的美麗,深藍的天空澄澈如鏡,一輪明月大如圓盤,在無數星星的襯托之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照耀著這群渺小如螞蟻的行路人。金黃的沙,無邊無垠,馬蹄踏沙,無聲無息,而此時的林冰吟,早已沒有了欣賞的心情,沉默的人們,一成不變的景色,讓她只覺單調得可怕,寂靜得可怕,而沙漠之中,不時顯現的骸骨,更是提醒著她,在她們之前,有多少人,就這樣踏上了不歸之路。而即便是沒有太陽的照射,烘烤了一天的沙漠也依然悶熱,玄色盔甲下的衣衫干了濕,濕了又干,全身粘膩得難受,嘴唇也因為水分的流失而變得枯干,只是此時,水是那樣的珍貴,哪怕再渴,她也只舍得稍稍潤潤嘴唇。至于閔天澈,她似乎根本就沒有見他喝過水。
而大漠的白天,來得又是格外的早。當第一縷晨曦透射下來,大家便感受到了太陽的威力。無遮無擋的沙漠之上,地面的溫度迅速上升,厚厚的鎧甲穿在身上,悶得人幾乎透不過氣來。一日一夜不曾合眼,不曾休息,讓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是那樣的疲憊。
閔天澈顯然也發覺了這個問題。在一片綿延的沙丘下,他停下了腳步︰「就在這里休息,所有人衣不解甲,馬不離鞍,各千戶點算人馬。」幸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點算下來,並無一人掉隊,只是隨身攜帶的肉干糧草已所剩不多,而水,則幾乎均已見底。閔天澈點了點頭,吩咐道︰「先前朕吩咐大家收集的尿液可以派上用場了。」
霍青神情凝重,嘴唇無聲地動了動,最終卻只是低頭道︰「是。」
智谷緊皺著眉頭︰「即便是這樣,只怕也撐不了多久,尤其是……它們。」他的目光,落在了在一旁甩著響鼻的九天身上。
閔天澈的目光卻如冰般寒冷︰「撐不住的,就會是我們的口糧。」只是,卻更會減慢大軍行進的速度。
智谷愧疚地說道︰「都是老衲的錯,如若……老衲真是百死莫辭。」
閔天澈搖了搖頭︰「不怪你,沙漠之中,天氣本就變化無常,非人力所能料想。」
智谷忽地站了起來︰「老衲還是去前面查探水源吧。」
「朕亦有此意,派出小股隊伍繼續去尋找水源,不過大師不必親自前往。」閔天澈道。
智谷堅持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片沙漠,老衲該當盡力。」最後商量的結果,智谷與範億組成一隊,選取了一個最有可能的方向前去尋找水源,另選出精干士兵三隊,去其它方向打探,以一日路程為限,如無法找到水源,則必須回轉尋找大軍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