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地吵嚷起來,範億的公鴨嗓子叫道︰「您不能進去!」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跟哀家這麼說話!」氣場十足,正是太後的聲氣。
「奴才不敢,只是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求太後體恤奴才。」範億賠笑說道。
「你放心,有什麼事哀家自會幫你擔著。」見範億依然擋在門前,太後柳眉一豎,厲聲道,「範億,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當哀家不敢處置你是不?來人!給哀家把他拿下!」
「慢!」歐陽朔踱著八字步從殿中步了出來,笑道,「太後何必和奴才一般見識呢?」
「不錯,哀家的確犯不著和你們這些奴才廢話。」太後冷笑著,「你叫宸妃給哀家出來,哀家倒想看看,她要給哀家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太後」,林冰吟听得太後點名,暗嘆一聲,只得走出跪倒,「您真的不能進去。皇上練功正到了緊要關頭,如果太後喧嘩吵鬧,使得皇上分心,走火入魔,這個後果我想我們大家都承擔不起。」
「那我們遠遠地看下總可以吧?」杜之若忽道,「本宮保證絕不吵著皇上,這樣總行了吧?」
林冰吟想了想︰「皇後如今有了身子,步伐難免比旁人重些,太後娘娘倒是不妨。」
「那好,若兒,你就在這里等著,哀家進去看看,她究竟玩的什麼花樣。」太後一拂袍袖,轉身走進了大殿,沉重的殿門緩緩在身後關上。
殿內的光線很暗,太後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只問︰「皇上呢?」
「太後請隨我來。」林冰吟擎起一支蠟燭,引著她來到床前,掀開了簾幔︰「太後請看。」
太後定楮一看,只見閔天澈躺在床上,眼楮緊閉,面如金紙,不由驚呼起來。林冰吟早已防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聲道︰「太後噤聲。難道你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現在的情況嗎?」
太後急忙搖了搖頭。林冰吟沉聲道︰「那好,我現在放開你,你可以保證你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太後點了點頭,林冰吟方放開手,太後已迫不及待地問道︰「澈兒……他究竟是怎麼了?」
「他中了毒,我們懷疑和錢灃有關。」林冰吟簡單地說道。
「中毒?怎麼會?」太後幾乎又要驚叫起來。她忍不住疑慮地看了看林冰吟︰「真的是錢灃?」
林冰吟知道她懷疑什麼,不禁苦笑了一下︰「太後不過是懷疑我罷了。從始至終,你都沒有相信過我,所以你才會處處針對于我,甚至不惜在香中摻上麝香,讓我終身不育!」
「你?」太後不禁渾身一哆嗦,失聲道,「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可我並不恨你,因為,我相信,一個母親——無論她做了什麼,都是為了她的孩子。」明滅的燭光下,林冰吟的臉也模糊不清,「現在,我同樣需要一個母親,用她的心來判斷,什麼才是對他的兒子最好。我希望,這次你不要做錯決定。」
太後沉默了下去,忽道︰「你真的不恨哀家?」
林冰吟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眼神忽然間變得朦朧而苦澀︰「或許,只因為我沒有勇氣再經歷一次失去的痛苦。」
太後有些不解,卻也不再追問下去,只低了頭沉思,片刻緩緩道︰「皇上的毒有解嗎?」
「暫時沒有辦法。下毒的人在逃,太醫並沒有解毒的法子。」
太後微皺了眉,擔心地看了閔天澈一眼︰「如果一直找不到下毒之人,那皇上他豈不是……豈不是無救了?他怎麼就……宮里一定還有同謀。」她的熱淚,不禁滾落了下來。
幾人互望了一眼,歐陽朔道︰「太後,解毒的事,我們會想辦法。至于同謀,」他沉吟著說道,「太後怎麼會這麼快來到這里的?」
太後不由變了臉色︰「你們懷疑……」
歐陽朔點了點頭︰「所以,我們需要太後幫忙。」
太後沉思片刻,終于道︰「哀家知道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