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酮給路峰去了電話,讓他查一下傅昌源的妹妹傅穎以及彩虹色調的前台。
「那個徐少麗?」我問任酮。
不,不對,不是徐少麗。
我竄動了一下,拍了拍車玻璃,有些激動,「不是徐少麗,是一直站在徐少麗旁邊那個女人,你要查的是那個女人。」
「可我怎麼記不起來她長什麼樣兒了呢?」我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她的樣子,只記得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姑娘,但具體容貌,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任酮警告我,「安靜點。」
「哦。」我點點頭,興奮的抿抿嘴。
任酮沒給我繼續詢問的機會,把車子停到商場旁邊的停車場,帶我進去買禮服。
他給我買了一件灰藍色的禮服,顏色挺讓人舒服,樣式也不錯,挺顯氣質。唯一不好的一點,是我撐不起胸。倒不是我沒胸,是領口太大,直落到肩膀,我又太瘦,自然就撐不起來。如果我稍微胖點,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任酮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去給我拿了一個超厚墊的胸衣,還特意給我借了兩團衛生紙,當著兩位售貨員的面,塞到我手上,讓我墊在胸衣里面。
我臉燙的能烙餅,羞窘的要吐血。
胸衣最後沒用上,穿了它,禮服就沒形了。
售貨員找到兩個關針,在禮服後面里邊用關針別上,總算讓我把禮服穿服帖了。
「就這樣穿著。」任酮讓我就這麼穿著。
高個兒售貨員「噗嗤」笑出了聲,指指我腳上的布鞋,「她腳上這雙鞋,和衣服不是很搭。」
高個兒售貨員說的很委婉。
任酮對售貨員點點頭,拉了我的胳膊,帶我去賣鞋的地方。
我用力抽了下胳膊,「要不你把錢給我,我自己去買吧。」
我實在不願意同他一起去買,他不僅控制欲強,而且絲毫不顧及我的臉面。
「不行。」任酮緊了緊手,握的我胳膊有些疼。
我掀了下上嘴皮子,郁悶的停下腳步,「我自己去。」
「不行。」任酮扔給我兩個字,用力扯了一下,扯的我踉蹌了兩步。
「乖一點。」任酮又放出來這三個字。
我真懷疑他出生在法西斯世家,亦或者他家族還處于封建社會,一切以男權為尊,所以才養成他這樣唯我獨尊的狗屎性格。
真想揍他一頓,當著所有人的面,讓他丟個大臉。然後他跪在我眼前,哭著喊著求饒。
「想什麼呢?試鞋。」任酮訓斥我。
我耷拉著眼皮子,半死不活的坐下來,試他挑的那雙鞋。
買好了鞋子,我拖拉著腳步,垂頭喪腦跟在他身後。
「會不會化妝?」任酮轉身問我。
「會。」我低著嗓門,甕聲甕氣的回答。
任酮上下打量了我幾秒鐘,帶我去化妝品專櫃,豪爽的買了一套三千多的乳霜,然後讓售貨員給我化個淡妝。
售貨員嘴特別甜,「你皮膚可真好呢。」
我沒吭聲,耷拉著眼皮子,眼珠子使勁兒朝上吊。
「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
我用鼻子哼了股氣兒出去,「我是他跟班的。」
「你可真逗。」售貨員明擺著不相信。
妝畫好了,頭發也整理了,一切都收拾妥當,天也黑的差不多了。
在我弄頭發的時候,任酮去換了一身衣服,一身藏藍色暗紋的休閑西服。
給我弄頭發那個雌雄莫辨的蘭花指,一勁兒從鏡子里頭瞅著任酮,用眼神勾搭他。
臨走的時候,蘭花指拐彎抹角的向任酮要電話號碼。
任酮毫不留情拋給蘭花指一個冷哼,帶著我揚長而去。
宴會在海邊一處別墅舉行。
宴會主人是名來自台灣的富商,名叫常月。他個子極高,相貌清俊儒雅,說話時眼光專注,極為富有個人魅力。
富有個人魅力的人,容易蠱惑人心。
就連任酮這種冷酷脾性的人,在常月面前,也掩去了平常的冷漠,露出幾分暖意。
任酮讓我到窗邊沙發那里坐著,他與常月以及幾個我以前見過的富商,在一起談著話。
那幾個我以前見過的富商,不時的看我一眼,眼神很奇怪,有忌憚有猜疑。
想也知道,他們談的是我進精神病院的事情。
我撇撇嘴,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種植了一片月季,郁郁蔥蔥的枝葉蔓疊,上面卻沒有花兒,大概是過了花期。
院子里的燈光很明亮,月季葉子反射著燈光,點點滴滴晶晶瑩瑩,像是無數小星星。
有一片葉子上的小光點,大概是想找個陰暗的地方睡覺,悠悠忽忽的從葉子上飄了起來,飄到了牆根下陰暗的角落里。
那個小光點,大概是某種甲殼類的小昆蟲,所以才能反射燈光。
咦?
不對勁兒。
我欠起身,湊到玻璃上,眯著眼楮仔細瞅著那個小光點。
小光點竟然在牆根懸空停了下來,並不是依附在牆壁上,而是離牆壁有一段距離懸空著。
一般的昆蟲,不可能懸空這麼長時間,它肯定會挪動。
可這個小光點一動不動的,就懸空在哪里,實在古怪。
小光點懸空的位置,漸漸出現模糊的一團煙霧。
煙霧很快凝聚成人的形狀,並由蹲著的姿勢,站了起來。他身周圍繞著淺薄的厭惡,看不出長什麼樣子穿什麼樣的衣服,只能看出是個高大的男人。
是鬼?有怨氣的鬼?還是妖精?
為什麼不避諱著任酮?
我轉頭看了任酮一眼,任酮正在和常月談話。
我想了想,決定先不打擾任酮,因為外面那個東西,說不準是好是壞。
如果是壞的,任酮肯定不用我提醒。如果是好的,那就沒必要提醒。
我轉過頭,繼續觀察外面那個東西。
他緩緩抬起了右胳膊,朝我這邊招了招手。我左右看了看,現在來的人不多,客廳只松松散散站了幾個,我身邊就更沒人了,只有我一個人。
是在和我招手?
我也舉起手,朝著他招了招。
他緩慢的放下了胳膊,漸漸消失了。
我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模模鼻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站起身,我決定親自去看看,看看那邊到底有什麼東西。
我站到半截,肩膀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嚇的我一個哆嗦,魂兒差點兒被嚇跑了。
人嚇人,嚇死人。
我拍著胸口,惡狠狠的轉過頭,想訓斥身後的人。
喝!
我身後站著的竟然是我小表姐,我小姑的那個寶貝閨女于錦瑟。
她一臉得意,驕傲的像只孔雀,眼底藏著對我的鄙夷和嘲諷。
「表妹,你病好了嗎?該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她不懷好意的問我。
我上下審視著她穿的禮服,扯著她禮服的裙擺,用力抻了抻,「這衣服你穿著不錯,你挺會選的,把你那扁**也遮住了,平胸也遮住了,看著挺有點麻雀變鳳凰的味兒。」
于錦瑟是個火氣沖的,歪歪心眼而不少,但沒什麼城府,一激就會炸。
她果然炸了,臉紅脖子粗,粗氣喘的呼哧呼哧,和野豬似的。
不過她還算有些腦子,知道這是別人家舉行的宴會,所以並沒有大聲吵嚷,只陰狠著恐嚇我,「寧彩,你以後小心著點兒。」
我挑眉,挑釁的看著她,「我一直挺小心的,不像你,從小兒就粗心大意,上廁所能掉茅坑沾一腿屎,走路能掉下水道,談個男朋友,差點兒把人命根子給坐斷了,自己也弄個撕裂傷,還勞累我半夜送你們去醫院。你有那個心提醒我小心,不如多小心小心自己,別想著過年卻活不過八月十五。」
我這可不是為了氣她,胡亂編造的話。我說的這些,都是她曾經做過的,是她一直覺得羞恥的事兒。
以前我從來不拿出來說,因為她是我表姐,我得讓她有面子。
現在,我恨不能扒她一層皮,當然要怎麼讓她難受怎麼來。
她哪兒疼,我就打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