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董財家的,若是零露不提,清歡幾乎要忘記了。
同一直跟著的蔓草等人不同,董財家的是從顏府里面跟著姐弟二人出來的,後來置辦了不少下人。
清歡擔心顏珺年紀小,容易受到影響,索性把顏府的那些下人都當了自己的陪房,這里面就有董財家一家人。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清歡陪嫁里面的人,除了原先就安排管理嫁妝產業上的人,以及蔓草等人,其他都是不受重用的,只是隨意找了個地方安置她們。
而董財家的會做人,同蔓草幾個人的關系也算是不錯。
蔓草請示過清歡。
這才留了她在大廚房里干活。
清歡一向吃的是小廚房,顧而很少能想到她去。
也就是零露還記得,她時常在府里走動,偶爾去大廚房的時候,董財家的都會拿了好吃的讓她帶回去,幾個丫鬟一起吃。
「她啊?」清歡點了點頭。
「讓人喊了她過來吧。」
董財家的听到清歡有請,忙抓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順了順有些散落的發絲,就往正院趕去。
路上,董財家的小心探听。
只是那帶路的人絕口不提。
董財家的忍不住回想自己這一陣子做的事情,想著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就是貪點油水,那也是大多人都是一起的,且她只是隨波逐流,可不是什麼大頭。
難道會是這個原因?
讓七姑娘惱了,借機會作伐。
想到這,董財家的身子一震,腳步有些慢下來了。
「快點把,夫人正等著呢。」
沒一會兒,旁邊的人就沒好氣地催促了起來。
董財家的無奈之下,只好快步趕上。
「夫人,董財家的來了。」
清歡點頭讓人請了進來。
「給夫人請安。」董財家的一進屋就跪下磕頭。
看得清歡愣愣地。
零露忍不住皺眉,可……
蔓草只好說道︰「快起來,別咋咋呼呼了,你都這般年紀了,還這樣……夫人找你來是有事情要問呢。」
「可不是……我曾經听說你知道那長明燈的事情?」
董財家的在兩人的暗示下,終于知道不是什麼壞事,忙抬頭恭敬地說道︰「回夫人的話,我陪著大太太去過一次。」
清歡嘆氣。
「那行,你既然是知道的就和蔓草說一說情況吧。」
清歡干脆直接把這事情讓兩個丫鬟去辦。
蔓草自是應是不提。
等她回來後,清歡听了才知道多年前大太太曾經為一個沒有寫名字的人點了長明燈。
「多年前?」
「多少年前?」
清歡眼皮子一跳,忍不住問道。
蔓草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零露忙道︰「我去問問。」說著小跑著出去。
董財家的剛離開沒多久,就又被零露喊住。
「夫人,你這是?」蔓草咬唇。
清歡雙手微微有些顫抖,幾乎用自己也不敢去信的語氣平淡地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問問這個情況。」
蔓草站得近,看清歡的臉色都發白了,心里嚇了一跳。
「夫人,你喝些熱茶。」後面一句壓壓驚的話,蔓草含在嘴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
容忱從進了大門,就感覺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出了什麼事情?
容忱皺眉。
心中焦急,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起來。
遠遠地看到清歡的幾個丫鬟正聚在一起悄聲私語。
等近了,才發現她們臉上的神情有些慌張。
「怎麼回事?」
「老爺。」
容忱皺眉︰「夫人呢?」
蔓草忙道︰「夫人在屋子里呢,說是不舒服呢。」
不舒服?
容忱忙邁開腳步,只是猜出去一步就又停下來,轉身問道︰「夏媽媽的?怎麼不見她?」
蔓草為難地說道︰「夏媽媽去了吳府送東西呢。」
幾個丫鬟就是在能干,到底對生孩子照顧嬰孩的事情不熟悉,除了夏媽媽,清歡也想不到別人去幫忙。
這才有了清歡渾身發抖把自己關在房里。
幾個丫鬟心急卻是無可奈何。
不是她們不想去找別人,可是清歡不允許。
憑著她們這些年對清歡的了解,語氣強烈,態度堅決。她們相信若是真違了清歡的意思,只怕才會真正的傷了清歡的心。
因此幾個人只能焦急地在屋外面想辦法,時不時地隔著門窗相勸。
若不是里面偶爾傳來動靜,她們幾乎以為要壞事了,想要破門而入呢。
容忱听了幾個人的話,抿著嘴進了屋子,關上大門,往內屋走去。
房門緊閉著。
容忱推了推,紋絲不動。
「我回來了。」
「嗯……」
「砰」地一聲響,容忱立刻破門而入。
屋子里,清歡身上還裹著被褥,人卻是摔在床下了。
容忱疾步上前,把她抱到懷里,又是抱到床上後,才返身回去關上房門。
「你回來了。」清歡的聲音听著人很虛弱的樣子。
事實似乎也的確如此。
「我去給你倒水。」
「別走。」清歡拉住他的手。
似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清歡拉著容忱不放。
「你……」容忱才開了口。
清歡整個人都埋到他懷里。
「讓我抱一抱。」
容忱嘆了一口氣,直接把清歡抱了起來,邁步去了桌子邊,一手倒了茶水,喝道嘴里,渡到清歡的口里。
唇齒相交……
清歡突然摟住他的脖子,壓著他,嘴里的動作熱情而又跳躍。
容忱眼神一黯。
屋子里頓時彌漫著****的氣息。
擔心里頭情況的,蔓草幾個人才到門口,就听到里頭毫不隱飾的聲音。
蔓草勉強讓自己沉著臉,指了指外頭。
四人躡手躡腳地離開。
……
一場酣暢淋灕的歡愛,讓清歡渾身濕汗,整個人緊緊地摟著容忱,像一只小獸一樣,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有一個的印記。
偶爾幾次的刺痛,讓容忱擔心地摟著清歡。
「別怕,沒事了呢。」
清歡的動作停下來,迷茫著眼楮抬頭看著容忱。
「沒事了……」容忱繼續說道。
嗚咽聲響起……
容忱身子一僵,熱熱的液體一顆顆掉到他的身上,滾燙滾燙的,似乎要融化到他的心間里去。
「我想我爹爹和娘親了。」
這是清歡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表現自己對于三老爺和三太太的感情。
容忱嗯了一聲,手里的動作又緊了緊,兩人貼得更近了。
「怎麼了?不是說好了後日去寺廟點長明燈嗎?」
「我知道。」
容忱漸漸地等待著。
良久過後,清歡才摟著他的脖子說道︰「八年前,大太太曾經去點了長明燈?」
「所以你?」
清歡看向容忱︰「我們也去那里點吧。」
八年前,正是三老爺夫婦意外身亡的日子。
容忱怔怔地說道︰「你確信?」
清歡點頭。
「是。」
其實毫無根據,但清歡就是覺得應該有關系。
容忱抿了抿嘴角。
「好。」
清歡突然笑了。
……
一頓婚禮的安排。
寺廟之行,改了地點卻是沒有改了時間。
從馬車上下來,清歡才直面地感覺到容忱口中的小廟到底有多小,前後不過兩處,前頭讓人上香,中間是庭院,兩側是廂房,後頭的一處就是擺著長明燈的地方。
大太太竟然是選了這里?
難怪大太太會選了這里。
清歡忍不住往里頭走去。
容忱跟上拉住她的手心。
一個小沙彌模樣的人出來迎接。
容忱問︰「這寺廟是多久了?我看著廟宇不算多舊。」但也有些殘破不堪了,可見是一直沒有整修。
是沒錢還是什麼原因呢呢?
小沙彌道︰「這廟宇建了十年了,是一位施主給的銀錢。」
容忱點頭︰「听說這里有長明燈,不知道?」
小沙彌听了欲言又止。
容忱奇了。
「我今日過來是想點三盞長明燈。」
「不瞞施主,這廟宇只怕也支撐不了多久,這長明燈怕是點不下去了。施主看著也是富貴人家,還請換了一處廟宇吧。」
從里頭走出一個年邁看著五十來歲的和尚。
「怎麼會不長久呢?」清歡忍不住想要問道。
老和尚雙手合十︰「這位夫人也是看到了,這里地處偏僻,常年不見人。這一年過來的也不過幾個香客,哪里能支撐下去。只因當年那起了廟宇的施主說過要和尚我撐個十年,如今離十年之期已不過兩年不到了。」
這廟宇著實是偏僻的。
一路過來,馬車顛簸不堪。
行路更是坑坑窪窪。
清歡坐的難受。
要不是她執意如此,容忱幾乎要讓人掉轉車頭離開。
可見這地方著實偏僻不少。
對于還有其他人過來,清歡又是激動又是好奇。
容忱拍了拍清歡的手背,對蔓草道︰「你扶著夫人去後頭看看,既然來了也走動走動。」
清歡深深地看向容忱。
容忱朝她點頭。
清歡這才放心離去。
後殿的長明燈在清歡看來應該也不過幾盞,畢竟那老和尚才說了不過是幾人過來這寺廟,就算全點了,也只不過十數。
可望著滿滿當當的長明燈,清歡整個人愣住了。
全是沒有名字的?
「你找找?有沒有大太太的,不……你看看有沒有柳氏的。」
大太太娘家姓柳。
蔓草得了吩咐,仔細開始找了起來。
清歡也走到一處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