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這話是清歡臨時決定地，在看到二皇子妃對于容瑾露出有興趣的表情之後，心里當下是咯 一聲響。
暗自後悔自己，還是經事太少。
只以為所謂的交鋒，其實在女眷之間，最多搭上男眷的事情。
可……想來在別人的眼里，孩子才是最好攻擊的手段。
清歡的話音剛落。
昭王妃就笑︰「這就是瑾哥兒吧，我看著就是喜歡。來……這糕點給你。」說著端了碟子就要遞給容瑾。
容瑾眼里一亮，可見清歡說他愛吃並不假。
但事實是……在官署的時候，那些大男人可不會吃什麼好吃的東西，不過是濃茶清茶可以選擇，就是個酥酪也沒有。
容瑾再乖巧懂事，也只是個孩子。
忍久了，自然就是餓了。
只是這樣看在大家的眼里，只覺得果然像清歡所說的那樣，是個喜歡吃丹陽公主府糕點的人。
容瑾雖然想吃，卻也想起來之前容忱和清歡的話，眼巴巴地望著清歡。
丹陽公主就道︰「別看你娘，太祖母讓你吃，孫媳婦，讓人端了糕點，把瑾哥兒送去給哥兒做伴，兄弟兩一塊玩耍。再讓人……做些好克化的，都送過去。瑾哥兒本來就瘦，好不容易有喜歡吃的，就讓他多吃一些。」
「是這個理，也別在這里了，小孩子也不能放開手腳了。我瞧他的眼楮就是個靈動的，卻偏偏拘謹了。」
「莫不是容夫人說了什麼？」
清歡心中苦笑，正想著怎麼回答才好。
昭王妃已經淡淡地說道︰「小孩子，才幾歲，哪里懂得這些，不過認生倒是有的。你家那小孩，以前見了我，不也是苦了嘛。」
二皇子妃听了為之一窒。
其實昭王妃說得是她府里一個丫鬟所生的孩子，不過是****所生，能讓他存在已經是二皇子妃忍了再忍，又怎麼可能會好好照顧，更別說教養了。如此一來，那孩子就顯得有些畏畏縮縮，膽小怕事。
而當年的昭王妃，一身太子妃的行頭，可謂是鬼氣逼人，一身威嚴，不怒而生，渾然是天生的一般。
就是二皇子妃和三皇子妃，見了也只是發 的份。
更別說一個才幾歲的孩子了。
不過……二皇子妃自然不會去辯解什麼，事實是一個理，可面上卻是不能說我就是不喜那庶子，所以教養不好，哪里能和其他人比。
要是有人說一句，皇家的孩子就是庶子也別人尊貴，二皇子妃反而更沒理。
畢竟論真格的話，說得也的確是正確的。
雖說嫡庶之分，很是嚴謹。
絕對不能出現以庶代弟，寵妾滅妻的事情。
了在皇家里，往往最後坐上龍椅的人，反而不是原配皇後所生，自然也不是正規的嫡子身份。
顧而二皇子妃在昭王妃說話，之後就沉默了。
王大女乃女乃已經叫來了自己的心月復丫鬟。
清歡送了容瑾下去，就又回到小高樓。
本來她是不樂意的，只是臨前三皇子妃說了，清歡也只得上來。
倒是王大女乃女乃不得不下去招待，清歡只得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而知道瓊花宴結束後，清歡的心里一直在直呼慶幸。容忱把昭王妃請過來，實在是作對了。雖然沒有名目上針對，可話里話外，也沒少挑事。而在知道清歡來要給趙小將軍選妻的時候，兩位皇子妃都心動了。
「趙小將軍，如今可是父皇眼里的新寵，若是大家知道他要娶妻了，只怕是前赴後繼地想要報名呢。只是……不知道容太太可是有看上的，要不我給你保媒。」
清歡還未說話。、
三皇子妃也跟著說道︰「我娘家倒是有一個合適的。」
清歡一陣苦笑，好不容易等她們說完了，才道︰「我啊……不過是看他一直孤身，心里有了這門一個想法。但我們爺說了，趙小將軍的婚事，不是我們能管的，就是趙小將軍自己，也只怕沒什麼說話的權利。而且……他似乎在戰場上呆過，如今心里眼里都只有忠君和建功立業，根本就沒有想過成家的事情呢。」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們幾個人攔了過去。
到時候婚事若是真的是她們什麼娘家的人。
趙陽就是不站位也不行了。
不過清歡心里想著，要想趙陽做孤臣的皇帝肯定是不太願意自己這兩位兒媳婦插手趙陽的婚事。
原先……因了同樣是這個原因，其實清歡妒忌皇帝是不滿的。
任誰看到皇帝年老身子不好了，還左擁右抱，寵幸才剛長成的少女，反而管著趙陽這一個正在熱血年紀的人，都會有些不滿。
更別說……清歡和趙陽之間頗為復雜的情感。
因著昭王妃在一旁，兩位皇子妃到底不敢多說什麼。
瓊花宴結束之後，也沒看她們有什麼表態，就匆匆離去了。
等人一走嗎，丹陽公主就滿臉倦態地靠著椅子，。
「姨祖母……」清歡見了心里不忍，上前問道︰「要不要請了太醫來看。」
「不用了，我就是累了一些，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好不容易撐到現在，若是真的去請了太醫過來，就功虧一簣了。
這是丹陽公主所不願意的。
「我帶來的人里面有一個丫鬟是醫女，醫術不錯，要不讓她給姑祖母看看。」
清歡听了眼前一亮。
王大女乃女乃得知之後，也是滿心歡喜。
她比誰知道，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靠得就是丹陽公主。她活著，她們繼續榮耀，她死了，卻是不一定了。
或許那醫女真的有幾分本事。
在推拿過後，丹陽公主安靜地睡著了。
昭王妃就趁機告辭。
清歡忙連聲感謝。
「不用如此，我也不過是為了我們王爺罷了。」其實昭王妃說得是事實，清歡想想也知道，但心里的感激依然還是有的。
等昭王妃走後，清歡讓人去叫了容忱過來。
一家人就留在丹陽公主府，直到太陽西下，天色漸黑，丹陽公主醒過來，用了一碗雞絲粥之後，看著精神不錯。
一家人才告辭回去。
「老爺，夫人。「下了馬車，門房上前小聲說道︰「方才東容府來人了。」
「哦，有什麼事情。」容忱心不在焉地問道，手里的動作卻是輕緩至極，把睡在馬車里的容瑾抱到懷里。
「說是請……老爺和夫人過去，老太爺好像……」
容忱沒說話。
門房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清歡就問︰「怎麼了？」
「听說是中毒了……」
容忱立刻和清歡對視一眼。
清歡問︰「你要不要過去看看。」畢竟容天是他的父親，對容瑾也還好。想到這，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容瑾，心里有些不願意了。
可說不出口讓容忱一個人過去，把容瑾留下來的話。
容忱搖搖頭︰「明天我再去吧，今天太晚了。」
「可……」清歡皺起眉頭。
如此一來，會不會被人說她們夫妻二人不孝長輩。
「若是真的嚴重，不會只是來一趟，而是應該去丹陽公主府找我們。畢竟中毒的事情，可大可小。既然沒有來，想來不算嚴重。今天一天下來，你累了，我也是累了，沒看瑾哥兒都睡得這麼熟嘛。還是明日再說吧……另外今天的事情，我們也說一說。」
清歡想了想應了。
「不急……吃晚飯再說。」
清歡點頭，不過在等容忱洗澡的時候，還是派了人送了人參去東容府，又讓人去詢問，順便說了他們今日見了兩位皇子妃和昭王妃，如今晚上不適合外出。
這樣的話，她們是不信也得信。
清歡吁了一口氣，去了隔壁間洗漱，換了寬松的衣服之後，回到房內。容忱已經在逗著睡醒的容瑾。
「餓不餓，還要吃嗎？」
容瑾搖頭。
清歡就道︰「是不是在公主府吃飽了。」
容瑾靦著臉笑，小手抱著自己的小肚皮。、
清歡覺得好笑，搖頭嘆氣，就讓人送了飯菜進來。
到底還是讓容瑾用了一小辦完的粳米粥，才不讓他在進食。
清歡招來幼圓讓她陪著容瑾去院子里散步，順便消消食，多走幾圈，累了的話就正好了。容瑾今天沒少睡，清歡擔心他晚上睡不著。
「……似乎沒見兩位皇子妃對哪位姑娘感興趣，說來……還比不過那安慶侯府的林姑娘說得多一些。」
「不過是走個場，這種結親結勢力的，自然不是結仇，而是要結交勢力。定然是私底下已經說好了的，今天過來就是走個場，到時候就說再瓊花宴看上，也名正言順一些。本來還以為或許會對誰關注多一些，能從中看出來。倒是沒想到……兩位皇子妃也不是讓人小覷的。」
清歡點點頭。
誰能想到呢。
今日端看二人的表情，就讓清歡不喜。
小家子氣，各種惹是生非，連昭王妃一分都不及。
可現在看來，一個皇子妃若是如此不奇怪，可兩個皇子妃都是如此表現，就讓人奇怪了。眾所周知，皇家選媳，可是考量許多條件的。
這人品、家世，性格，氣度都在之內。
那麼……
也就是說，今日過來的兩位皇子妃里面，有一個人是故意裝得，好讓人對她放下防備。更或許……兩個人都是故意為之，迷惑眾人罷了。
想到這，清歡搖搖頭。
大家其實都在演戲。
清歡自覺得自己這點段數實在是不能看。
「算了，別多想了。過幾天，應該就知道了。」容忱淡淡地說道︰「到時候抽絲剝繭，順藤模瓜，總是能找出來的。」
清歡嗯了一聲。
「還有……趙陽的婚事，我擔心那幾位皇子會暗中搞鬼。」
「無妨，到時候告知趙陽一聲就是。」
清歡聞言皺起好看的眉頭，總覺得容忱似乎在幸災樂禍。
但看他一臉正色，又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清歡嘆氣。
「那林音……真的像我？」
話音一落，隨之而來的是容忱的哄堂大笑︰「你總算是說出來了，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呢。」
清歡又羞又氣。
這麼多人都這樣說著。
雖然清歡看了的確也是像。
雖然當時昭王妃說她更喜歡自己這樣的。
可畢竟有一個事實在……那就是林音同自己容貌相似，且單論美貌程度，遠遠勝過自己。清歡再不怎麼在意，可也是女人。
女人本是愛美。
且清歡容貌只是清秀，也就是一般。
自然對這些更為關注。
「你又胡思亂想了，旁人的想法你去計較做什麼。反正在我心里，自然是覺得你最好了。趙陽也是如此，瑾哥兒更別說了。」
清歡听了果然高興地笑了，遞了一個算你識相的模樣。
容忱酸溜溜地說道︰「我看趙陽同林音挺合適的，兩個人都比我們長得好。」
這回，酸醋的樣子，清歡也是看出來了。
頓時樂不可支︰「若是趙陽真心喜歡，搶過來便是了。不過……趙陽可說她是冒牌貨地……」當然最要緊的是，容忱和清歡對林音的出現，都有猜想。
或許……安慶侯府攀上了汝陽伯府。
「或許……過幾天就會有了消息把。」清歡笑了笑，這回是終于不在意了。說開了，她也就放下來了。
容忱最喜歡的就是她這樣的性子。
「那不盡然，或許有生變的地方。」
清歡一個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容忱微微一笑。
何季同這人，心思最讓人難以捉模。
趙陽說得對，一個冒牌貨而已。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
何季同還會做這種求而不得，然後退而求其次的事情嘛。
顯然……容忱是不會做。
趙陽也是。
他們的同一個脾性，都是驕傲的人。
而何季同，顯而易見也是一個驕傲的人。
那麼他呢？
……
昭王妃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婉了，眉眼俱是柔情，款步走向前方正在釣魚的人。
「這一年來，也不見王爺釣了魚上來。偏偏……你又喜歡這樣的事情。」說話的語氣微微帶了一絲嬌嗔。
「誰說沒有魚，願者上鉤。你這不是來了嗎？」
昭王妃薄臉飛霞，嗔道︰「你就愛胡說。」
「好了，不說了。」昭王站起身，放下腰間的下擺，魚竿被他隨意一放，已經往屋子里走去。
「怎麼樣？姑祖母的身子如何了？」
「到底是年老了，不過……也是可以再活幾年。若是順心的話……「昭王妃想了想說道︰「四弟妹，今天沒來。」
「呵呵……那個狐狸。」昭王撇了撇嘴又道︰「順心，有誰能一輩子順心。我這一輩子，也就這幾年順心。可……姑祖母……怕是一輩子都沒有真正順過心。」
誰能不是如此。
其實就連王爺你……這幾年又談何說上一句真正的順心。
昭王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昭王心情不錯，她自然不會說了這樣的話出來煞風景，反而可惜地說道︰「今日過去，也沒看出兩位弟妹對誰關注一些。」
「反倒是有一家的小姐，不過那家的姑娘……是因著容貌像了容夫人的原因。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了。」
「哦，對了……似乎那趙陽要娶妻了？」
「趙陽？不用管他。」昭王道。
昭王妃可惜地說道︰「我也沒有什麼妹妹，不然的話……」
昭王卻是擺擺手。
如今趙陽已經算是一腳站在他的船上了，這樣就好了。加之有容忱在，昭王完全有把握此人的心就算不是徹底忠誠于自己，卻也不會奔向那幾個兄弟。
夠久了。
從那一年，被救回來之後，自己忍辱負重，把自己困在這小小的宅子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等了這麼久。
終于是快要等到了。
昭王只覺得仿佛胸中有一口戾氣在叫囂，宣泄想要噴發出來。
不過……還不夠。
他還要在等等。
……
林音回到安慶侯府。
侯府上下的主子都等在正院里。
林音淡淡地說了在大丹陽公主府發生的事情，又讓人把公主、王妃和皇子妃送的首飾捧了上來。
一時……其他姐妹看了滿臉的妒忌。
而安慶侯府當家人卻是滿面地笑容，問道︰「這麼說你是見到兩位皇子妃了。」
林音說是，想了想又道︰「還有丹陽公主和昭王妃。」
「丹陽公主那是好事，昭王妃就算了。見到她能有什麼好事，雖說昭王當年是自請廢太子之位，可日後其他皇子登位，又怎麼願意床榻邊有威脅的人存在呢。不過……兩位皇子妃……好事，真是好事。」
「爹爹，可我們……」林音惶然說道。
這些年她為了活得更好，沒少觀察安慶侯。
從他方才的反應來看，必然是對兩位皇子動心了。
不……其實一直都動心。
只是之前根本沒有這個本事靠近。
安慶侯府早已沒落，自然不被看在眼里。
顧而在求其次，選了汝陽伯。
當然……這種次，原先對于安慶侯府也是天上掉下餡餅的好事。
但與實打實可能成為新君的皇子來說，一個小小的伯府就不夠看了。
可林音害怕。
她是見過何季同的。
就在兩家暗中說下婚事的時候。
那個男人的眼神，非常可怕，林音每次想起來都覺得遍體生寒，冷意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