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四姑娘全身顫抖，砰地就跪了下來。
清脆的聲音，讓清歡都忍不住心里叫疼。可偏偏也沒有話要去講，就在方才趁四姑娘沒有注意的時候，昭王妃給她遞了個眼色。
清歡原本想幫著說話，也只能吞咽回去。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過來的，我們王府可不曾給你送了帖子過去。不問自來，是為何故？亦或是有什麼陰謀？你好大的膽子。」橫眉怒目，威嚴漸生。
「是……是。」四姑娘腦袋混亂，換了個場合或許不像現在這般失態，只是如今她被昭王妃先發制人，加之兩人身份的差別，讓她一時心里發 ，思維跟不上語言。四姑娘慌張地左顧又看，突然見了清歡，眼楮一亮。
這番反應，屋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清歡忍不住閉目。
不作死就是不作死。
這樣的人，明明昭王妃是要治她一人而已，絲毫沒有想要把清歡扯了進去。可四姑娘若是太笨，沒有想到這些。
果然……
下一刻，四姑娘已經搶聲道︰「是……是嫂子帶我來的，就是容太太，我們在路上看到，叫我上了馬車。民……民婦什麼也不知道，就跟著過來了。卻是不知道竟是要來昭王府，要不然就是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零露听得臉都氣紅了，卻也明白這個時候沒有她說話的地方。
昭王妃嘴角微撇。
清歡冷笑連連，卻是不接她的話。
四姑娘更加尷尬了，看著清歡道︰「大嫂，清歡。你快說話啊，是不是這樣的。我們總是姐妹又是妯娌啊。」
這不是強逼著自己去承認她的話嗎？
故意點了兩人即是妯娌又是姐妹的關系，怎麼就好事沒到自己身上，糟心事全往她身上扔。清歡心里惱恨著。
林音突然說道︰「這位……」似乎在稱呼上有所猶豫，須臾後才繼續說︰「容二女乃女乃，有一事情我听不太明白，不知道能不能問上一問。」
四姑娘沒有見過林音，自然是不知道她是誰。
只是因著在來的時候，林音已經和昭王妃在屋子里了，就以我她同昭王妃關系不淺，就算覺得不願意，可態度還是客氣許多。
再者……為了今日的事情，表示昭王府的態度。
林音身上的穿戴可都是出自昭王府，有點眼光的人一看便知，那是一目了然，就是四姑娘也是如此。
顧而……四姑娘心里飛快地轉動著，嘴里道︰「這位姑娘，您請說。」
林音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了笑。
「馬車可曾在王府大門停過。王府大門，這位二女乃女乃可是看過？從側門進入的時候，僕婦們磕層說過昭王府或者昭王妃的字樣。」
四姑娘全身發抖。
她竟是忘記了。
就算清歡不說，可那王府的下人。
四姑娘眼神亂飄，透著心虛。
說話也是支支吾吾起來︰「我……我……那個，當時沒有听清楚。」說著就求助地看向清歡，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清歡目光一沉，心里波濤洶涌，面上卻是努力沉靜下來。
「竟是我的不是，忘了。」說著向昭王妃賠罪︰「路上踫見二弟妹，一時談得愉快，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到了王府門口了。這才……」
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也是因為不太容易編話。
說越多錯越多。
更何況，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實也是假話而已。
事實真相如何。
清歡知，而突然發難的昭王妃亦是知道。
或許……就是從那堵著道路開始，就被發現了吧。
昭王妃臉色緩了一緩，端起茶盞輕啜著。
雖未說話，但這態度也是表明不會追究了。
清歡搖搖頭。
四姑娘松了一口氣。
昭王妃就說起正事︰「到時候讓林音跟著一起去吧。」
「還叫林音？」清歡歪了歪腦袋。
昭王妃笑著說是。
「真亦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只要我說她是真，就必然是真的。」
清歡深以為然。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有足夠的條件，讓別人明知是假，卻不得不信以為真。
清歡沒有。
昭王妃卻是絕對有。
在說到林音這個名字的時候，四姑娘瞳孔猛地變大。
清歡微微一笑︰「也好，就叫林音吧，省得換了名字，叫起來怪怪的。而且趙陽肯定更喜歡原來的名字。」
清歡故意取笑林音。
林音臉一紅，跺腳嬌嗔︰「嫂子。」
清歡掩嘴笑︰「這麼快就跟著趙陽喊了啊。」
林音身子一轉，就拿著背影示人。
昭王妃哈哈大笑著。
外頭林媽媽已經進來。
「王妃，前面差不多了，側妃們都在安排了，王爺那邊人也是差不多齊了。」
「是不是開宴了？」昭王妃想了想問道︰「皇子妃們來了沒有？」
林媽媽臉色微微一變。
昭王妃心知肚明了，就轉頭對清歡道︰「你跟著我一塊去吧。」
清歡自然說好。
既然今日讓清歡出場，她跟著王妃一起出現，也是合情合理。
「等等……」林媽媽喊了一聲，又拿起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林音臉上抹了幾把，沒一會兒，就看到林音眼楮都紅了。
隨即眼淚就是簌簌地往下流。
清歡看得有意思。
林媽媽笑問︰「容太太要不要試一試。」
清歡連忙擺手。
但等一群人出去的時候，還是低頭用力揉了揉眼楮，直到眼眶泛了紅，才停了下來。她如今有身子，雖說那應該不是什麼藥物。
但刺激性的東西，清歡還是以小心謹慎的態度來對待。
她不希望肚子里的這個會成為第二個容瑾。
清歡嘆了一口氣，想到四姑娘，目光掃向她冷冷地看了一眼。
這便是警告了。
若她執意不听，將鬧出來，吃虧的也只有她。
不過清歡相信她是個聰明人，不會置自己于死地。
什麼時候該講什麼，只要涉及到安危的時候，必然會是清醒的。
壽宴內院設立在離外院不遠處的一個院子里。
人未到，就已經能知道那里的熱鬧了。
下人們進進出出，看到昭王妃一行人，紛紛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