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煮著藥的小藥童也出來為雲溪作證,周圍人的情緒這才穩定下來。也有人從他們這兒得了啟發,立馬讓下人或是家里人去附近的村子借藥爐去,當下醫館內又是一場兵荒馬亂。
「奇怪,今天這兒怎麼會有那麼人?」雲溪一邊扇著火,一邊自言自語道。
一旁的小藥童聞言說道︰「是啊……今天的人出奇地多呢……听說是宴席上吃壞了東西,上吐下瀉的,這半夜三更的,也就我師傅心善,還開著醫館,所以一股腦兒都來這兒了。」
說著,小藥童打了個哈欠︰「累死我了,好想睡啊……」
「吃壞了東西?」雲溪聞言有些好奇,「吃壞什麼了?」
「誰知道呢……他們吃的東西太多,光從菜名上來看也沒什麼相生相克的東西啊……」說著,小藥童看了看周圍,然後小聲說道,「听說啊,是有人給他們下毒呢!」
「下毒?」雲溪驚訝。
「你別那麼大聲哪。」小藥童趕緊說道。
聞言,雲溪趕緊放低了分貝︰「怎麼又說是下毒了?」
「他們這些富人的圈子可是亂著呢,這下毒也是他們自己猜測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知道呢!」小藥童一臉老道地說道,「我和你說,這里面有些人心腸壞著呢,就算真有人下毒,估計也是有人忍無可忍,所以下手的。」
听到這兒,雲溪只想說一個詞,貴圈真亂。
還是安心熬藥吧……雲溪暗想。
「嫂嫂?雲溪?」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雲溪抬頭一看,竟是不久前才剛見過的小姑,已經出家成為靜塵的小姑。
看她也是面容枯槁,完全沒有之前面若桃花的紅潤模樣,估計也是病得厲害了。
「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宋惠娘見狀驚訝道。
「哎……這件事說來話長啊……」靜塵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借一步說話。」
宋惠娘看了看小顧,雲四嬸見狀,說道︰「你去吧,惠娘,這兒有我呢。」
這才跟著靜塵一塊兒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之前我不是邀請了不少大戶嗎?那大夫的手段也真是不得了,竟然就幾天功夫,就把其中幾個病情較輕的給治好了。」靜塵說著,還有些自得,「那些大戶出手可都是闊綽的很,給了我不少報酬。我就想趁著這個機會,再擺一個宴席,一方面慶祝一下這幾位少爺痊愈,一方面則是讓剩下的幾個大戶也安心,看看這治療效果。」
「治好了?」宋惠娘有些詫異。因為雲溪的原因,她對這失魂之癥也有著一定的了解,知道這病癥是十分難治的,沒想到不過幾天功夫就讓這大夫給治好了,看來他的水平的確不得了。
「是啊……可惜啊,今天擺宴席的那大夫有事不在,不然這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這餐飯吃到一半,就出現有人上吐下瀉,之後所有人都出現了這種情況。」靜塵說著,捂了捂肚子,「連我自己都沒有逃過一劫。」
「怎麼會這樣?」宋惠娘問道。
「誰知道呢……我知道,經過這一次,我之前積累的威望算是都毀了。這些大戶見我連他們的毛病都不能治,就對我產生了懷疑,而見我自己都上吐下瀉著,就更有人認為我根本是沽名釣譽之輩了,甚至有人猜測之前醫好那幾位少爺也並不是我的功勞了。」靜塵說到這兒,愁雲滿面。
「哎……」宋惠娘也跟著嘆氣,隨後問道,「那孫大夫有沒有說些什麼?」
「孫大夫也只說應該是吃壞了東西,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吃壞了。」靜塵回答道。
兩人聊過之後,便分開了,宋惠娘要去照顧兒子,而靜塵也需要等著藥煎好。
見宋惠娘回來,雲四嬸好奇地問了宋惠娘聊了什麼。宋惠娘揀了能說的告訴了雲四嬸,雲四嬸一听便開始分析他們究竟是吃壞了什麼,而宋惠娘卻是用濕潤的毛巾給小顧擦身降溫。
一旁的雲溪也听見了宋惠娘的話,但也只當是听听八卦就听過去了。
藥熬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算是好了。雲溪和尹歸合力把藥給倒出來,又過濾了藥渣子,吹涼了藥,才終于交給宋惠娘。
喂了藥,再加上宋惠娘一直在為小顧擦身,小顧的體溫這才終于降下去,臉上的潮紅也不見了。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孫大夫又給小顧看了看,然後對眾人說︰「小顧沒事了,你們帶他回家吧。」
「真是麻煩你了大夫。」宋惠娘懇切地說。
「這說的什麼話,這是我的職責。」孫大夫是個鶴發童顏的老人,經過大半晚的忙碌他的臉上已經布滿疲憊,但還是堅持為病人看著病。
告別了孫大夫,幾人回了家。而那只從家里搬來的爐子則是被臨時征用做了藥爐,暫時留在了孫大夫的醫館。
這一晚上的折騰讓幾人都是累得不行,回去都是蒙頭大睡。
等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再準備糕點肯定是來不及了,宋惠娘干脆就給大家都放了個假。
雲山顧經過昨天那麼一折騰,也沒有之前那麼鬧騰了,只是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地不知說些什麼,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不過精神頭倒是很好。
「今兒個沒事干,不如就收拾一下舊房子吧……把那些霉了的舊了的都燒了,算是消消晦氣。」宋惠娘說道。
雲溪聞言,點了點頭。而尹歸自然更是沒什麼意見。
雲溪家不大,就一間主臥,兩間客房,另外還有一間廚房和一間雜貨間。
擔心兩個孩子把一些重要的東西給整沒了,所以宋惠娘打發兩人去清理那間雜貨間。
「啪——」的一聲打開了雜貨間,頓覺里面塵土遍天。
「咳咳……」兩人都被那灰塵給嗆到了,情不自禁地咳嗽了一起。
用手揮了揮塵土,兩人這才看清里面的模樣。這間雜貨間看著似乎有些不像是雜貨間。
比較醒目的是一張長桌和長桌後面的一個書架,書架上滿滿當當都是書。而其他地方的擺放的,倒是真正的雜貨了,什麼碾子,用舊的推車,還有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一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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