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店老板一听這話,就滿心苦澀,就這架勢,他怎麼能看不出來這是一幫來找茬的?
逸塵子他也確實認識,雖然統共不過說了幾句話,但是因為蘇九音之前也來找過,所以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正在考慮的是要不要將蘇九音的事情給說出去。那個叫逸塵子的已經走了,可這蘇姑娘既然來找他,那一定是熟識的人。找不到逸塵子的人,招出了這位蘇姑娘應當也能平息這群人的怒火吧。
店老板不動聲色的朝蘇九音瞥了一眼,就見蘇九音也正一副玩味的表情看著他,他的心頓時一停,險些沒驚死過去。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目光?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懼怕,眉眼間卻含著有些詭異的笑容。他突然覺得,就算他說出蘇九音的存在,她也不會懼怕這些找茬之人,相反,自己還得罪了這麼一尊大神兒,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店老板心中翻轉過無數念頭,最後咬咬牙,心一橫,道︰「回幾位大爺的話,之前確實有過一個叫逸塵子的老者在本店入住,但幾日前就已經離開,小的也不知他的去向。」
那書生似的人物眼一眯,問道︰「這地方雖不算大,來來往往的人客人卻不少,店家腦子這般好使,隨意一個老者也記得這樣清楚?」
店老板暗暗叫苦,卻也不顯露,從容回道︰「回大爺,不是小的腦子好使,是因那客人住了幾日便走,卻留下了一月的房錢,還吩咐小的,說有個叫做小玲的姑娘會來找她,讓小的跟她說。在老地方等他,他自會去找她。所以小的才記得比較清楚。」
「哦?那那個叫小玲的姑娘可曾來過?」那書生似的人沉吟半晌,倒是信了這店老板的話。他不信這店老板跟那逸塵子無親無故會冒著得罪魂元宗的危險來包庇他。
「回大爺的話,確實有個叫小玲的姑娘來找過那位老者。小的將那老者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那姑娘便急匆匆離開了。」店家臉不紅心不跳,倒將一個膽小市儈的小商人的模樣演繹的淋灕盡致。
「他大爺的,竟然讓他逃了!宗主明日便會到,這讓咱們如何跟宗主交代?說起那個逸塵子也是,仿佛就像是知道咱們布下了天羅地網一樣,竟然事先听了風聲遁了。莫不是咱們之中誰走漏了消息吧?」此時其中一個胡子拉碴的大漢大聲嚷嚷道。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之中有內鬼?」另一個女子皺著眉問。
「我怎麼知道?要不是這樣,那逸塵子還能掐會算不成?」大漢一臉的凶相,嚇的為數不多的幾桌客人走了不少。
「行了,少說幾句。你是生怕別人不知咱們的計劃是不是?有事回去再說!」那書生似的人看起來像是這群人的領頭之人,在這一小隊之中威信挺高,當然,據蘇九音觀察,他的修為也是最高的。達到了如意境巔峰。
「大哥,咱們找了一天,累都累死了,既然來了這兒,不如就吃上頓飯。那逸塵子已經逃了,憑咱們的修為肯定追不上。早點晚點對咱們來說都無所謂,填飽肚子才是正理,至于其他的,就交給宗主他們費心就算了。」那大漢也是個嘴饞的,自從接到了逸塵子出現在千葉鎮的消息,他們連夜從昆玉虛趕來,挨家挨戶的問了好幾天也沒找著個人影,心情本就煩躁,此時得知人已經逃了的消息,渾身就更是疲累。
那書生模樣的人臉色不是很好,但也沒拒絕,說︰「也好,兄弟們都累了,就就近吃些東西,填飽了肚子咱們再繼續找。」
說完,就對著那店老板喝道︰「店家,上幾道好酒好菜的伺候著。」
「好咧,幾位爺稍等。」店老板如蒙大赦,也不敢怠慢了,立刻就去廚房吩咐上菜,沒過多久,噴香可口的飯菜就被端上了桌。
「幾位爺慢用,是小店招待不周,這桌飯菜就算是小的孝敬幾位爺的,幾位爺吃好喝好。」店老板微胖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他可不敢得罪魂元宗的祖宗們。
「還怕爺付不出銀子麼?」那滿臉胡子的大漢一拍桌子,將店老板嚇得腿都發軟了。不過他一轉口又道︰「不過,你倒也識相,爺也不為難你,去吧,上幾壇子好酒,再來幾盤子醬牛肉,爺便饒了你。」
「哎,是是是,爺您稍等,小的馬上就去。」不等說完,人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蘇九音抿著茶水若有所思。听這幾個人的意思,師尊在千葉鎮的消息不知道怎麼被魂元宗的人給知道了。而百年來,為了將風雲谷的余孽徹底剿滅,魂元宗那幾個老東西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殺師尊。
當年,原身遇見師尊時,師尊一身的破爛,活像個乞丐,似乎就是因為被魂元宗追殺受傷,所以才化作那副邋遢樣子躲避在法界城。
以師尊的修為,就算是獨對上楚不離那個老東西倒也不懼。可是魂元宗偏偏就有個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傳統,楚不離身為魂元宗的太上掌門幾乎從來就沒有單獨跟師尊對敵過,全都是拉幫結派的來。
恐怕這一次,他也不會自己一人前來,而是帶著不少人手的吧?
莫非,師尊真的是因為知道了魂元宗對他的的圍攻計劃,所以才會匆匆離開?而不告訴自己他的去向,難道是為了保護自己不被魂元宗發覺?
蘇九音的眸子越發深沉。從前,她從逸塵子那里知道了風雲谷和魂元宗的淵源,也知道她只要拜師逸塵子,就終有一日要與魂元宗為敵。因為她知道,讓逸塵子與楚不離和解是有多麼的不靠譜。
但是,或許是身為地球人的思想,她知道這件事會發生,卻依舊沒有太過在意。甚至于她還曾想過,自己完全可以不去理會風雲谷與魂元宗的仇恨,過得開心就好。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會再這麼天真了。特別是經過和蕭驚仙留下的那一抹神念的對話後,她清楚的知道,若她想走的更遠。魂元宗就必須從自己的前路上消失,否則她舉步維艱。
俗話說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就算她不願意與魂元宗大動干戈,但一旦魂元宗知道了她的存在,知道了她是逸塵子的弟子,知道了她現在是風雲谷的掌門,知道了她有心重建風雲谷,知道了她是萬年難遇的雷靈根天才,那麼。魂元宗一定會想盡辦法將這一切威脅滅殺在萌芽之中。
楚不離比任何人都知道雷靈根修士的可怕。魂元宗的建立與風雲谷幾乎在同一時期,兩宗剛建立之初,雖沒有直接交手,卻也各自卯這勁兒的想要超過對方。
當然。這樣的心情或許只有魂元宗的初代宗主有過,而蕭驚仙蕭祖師,那就是個自信滿滿風華絕代的謫仙般的人物,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優勢和能力,知道自己的未來不可限量。所以,魂元宗的初代祖師,他就沒看在眼里過。
其實想想,魂元宗的初代祖師也如願的升上了神界,並在神界建立了魂元神宗。定然也是個天才般的人物,只是與蕭驚仙相比,無論是天賦、修為還是勢力,多多少少的總是差了那麼一籌。這也是魂元宗一直都跟風雲谷不對付的原因之一。再加上一些小的摩擦,而逸塵子的師祖又作死的搞什麼經營計劃,最終導致了魂元宗直接將風雲谷給一鍋端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魂元宗的歷代宗主都會為蕭驚仙的天賦與修為驚訝。而他們為自己失敗所找的借口,就是蕭驚仙是萬年難遇的雷靈根天賦。
多少年了,再也沒有人在五大宗門見過雷靈根天賦的弟子,漸漸的,大家也都淡忘了這件事。
可是,如果她蘇九音是雷靈根的事情傳了出去,任何一個宗門大多都是兩種選擇,要麼拉攏,要麼毀滅。
其他宗門的選擇,蘇九音不是神,猜不到。唯獨魂元宗,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楚不離那老東西會對這件事情無動于衷。
至少這件事若是換做自己,那自己一定會選擇斬草除根,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不過蘇九音沒有想到,沖突會來的這麼快。要重建風雲谷,她是逸塵子弟子這件事遲早會瞞不住。恐怕師尊這次的獨自離開也不過是打著多瞞一日是一日的心思吧。
蘇九音郁悶的狠灌了一口茶,險些嗆著。怨不得她郁悶,靠三個人跟修真界第一大勢力為敵,這任務也著實是太艱巨了。
「對了,你們听說沒有,小少主這些日子正在找一個女人。」蘇九音正在想著事情的時候,那群魂元宗的人中有一人開口說道。
「女人?小少主這樣的身份,想要多少女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還用如此興師動眾,莫非是個天仙般的人兒?」那大漢-yin-笑兩聲。
「不是你們想的那回事兒,似乎是那個女人得罪了小少主,搶了小少主的東西。」
「還有人能搶小少主的東西?小少主身邊跟著的護衛可都是圓滿境的修為,這都能虎口奪食,那女人的修為豈不是逆天?」
「這倒不清楚,只知道,當初在噬骨之森,似乎出現了天然成形的玄壺石珠和綿羊雲草。少主本對此物勢在必得,似乎是想要拿回去討太上掌門的歡心,誰曾想被一個女人騎著一只老虎給搶了,事後那女人還當場消失,也不知是用了什麼邪法。」
「那小少主豈能甘心?」
「可不是?听說當日小少主帶著護衛沿著懸崖找了許久也沒找見那女人的蹤跡,這事兒便如一根刺一般,卡著難受。前幾日,我在天罰堂的一個堂弟告訴我,小少主要天罰堂務必要找到那個女人交給小少主處置,若那女人真落在了小少主手上,恐怕也是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一群人聊著聊著聲音越來越大,也不顧及客棧那些已經休息了的客人是否有怨言。
蘇九音眉一挑,有些哭笑不得。以這幾個人的說法,他們那個不知道從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小少主所找的那個女人……不會就是自己吧?
ps︰
終于下雨了!火終于滅了!我該撒花慶祝一下!現在只要看著點不讓火苗復起,這件事就基本告一段落了。
不過今天听到一件事,離我們家不遠的幾個山林也著火了,不過發現得早被撲滅了。我們這里離大火的起火點有不短的距離,而且山林並不相鄰,好幾處地方同時起火似乎有些不尋常啊,很可能是人為。
但願是天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