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音嘆息,白拂衣是聰明,也懂得計謀,知道要如何發展白家,如何能將一個人的剩余價值利用到最大化,但是,他畢竟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許多事情想的不全面也是人之常情。
她的年紀雖然也才十七歲,可畢竟有了前世二十好幾年的經歷,兩世加起來算的話,她都已經算是個老姑娘了。
蘇九音看著白拂衣這糾結的小臉,語重心長的說︰「貪心不是錯。貪心是所有有生命的物體都具備的情感。商人貪錢,官人貪權,修士貪修為,和尚貪來生,就算是那些知足常樂的人也貪安逸。你能想到廢物利用,我很開心,這至少證明你腦子活絡,想的長遠。」
蘇九音一句廢物利用,直接將白拂渠劃歸到了廢物堆里,將白拂渠恨的直想掐死這個賤人。
而蘇九音卻完全不看白拂渠的臉色,繼續道︰「你錯,就錯在太過輕敵!我知道你覺得白拂渠不是你的對手,他從前害了你那麼多次,你次次都聰明的躲過了,再加上你大病已愈,修為又突飛猛進,人難免會驕傲一些,這是正常的。可是拂衣,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白拂渠就算再是廢物,也會有求生的*,會有貪婪,會有自私,會有破罐子破摔的狠心。人尚且能被飯噎死被水嗆死,連飯和水這樣的死物都能殺人,白拂渠一個活生生的人又豈是甘心引頸待死的人?」
「你逼他越緊,他的反彈就越激烈,你以為他的性命盡在你手,可他同樣在想要如何絕地反攻,如何將你置之死地!」
「拂衣,你可知道什麼人才是最可怕的?不是一無所有的下等人,而是那些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上等人。就因為一無所有,所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有後顧之憂。沒有牽掛羈絆,他才能真的豁出命去,為自己掙出一份家財來。相反,那些要什麼有什麼自詡高貴的人。正是因為擁有一切,所以才更害怕失去。」
「白拂渠就像是那個一無所有的人,所以他能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害你。而你卻是那個要什麼有什麼的人。因為會想著白家的發展,會想著如何能讓風雲谷再建,所以心有顧忌,行事便會束手束腳。」
「這些你擁有的都是你的財富,我不能要求你放棄,你更不能放棄,但也正因如此,才要更加的謹慎。更加的小心,將一切可能威脅你的都扼殺在搖籃之中,絕不能給他反咬你一口的機會。」
「今天白拂渠在你身上咬下了一塊肉,那你就用他一身的皮肉筋骨來雪恥,作為你的師父。今天我就為你上第一堂課。我來教你,如何要一個人死的名正言順,還讓別人找不出任何能怪罪你的理由。這些是修復經脈和治療傷勢的丹藥,吃了,然後帶著白拂渠跟我來。」
蘇九音將能治療經脈和傷口的丹藥交給白拂衣,而後轉身出了房門。
白拂衣似乎被蘇九音的話說的有些觸動與感想,面露沉思。而後恍然大悟。
吃下丹藥,將一身傷盡數恢復,白拂衣起身,不顧白拂渠的掙扎,抓起白拂渠的衣領拎起就走。
白千重和白千帆兩人看著蘇九音一個只比他兒子大兩歲的小姑娘語重心長的教導自己兒子做人之道,心中總有種莫名怪異的感覺。
這場面實在是有些滑稽。可是,偏偏那些話又很有道理,連他們都無法反駁。
搖了搖頭,理了理思緒,白千帆與白千重兩人互看一眼。也跟在白拂衣的身後離開了這間屋子。
剛一出門,外頭一群人呼啦一片的湊上來七嘴八舌的就開始各說各的,雖然場面有些混亂,但蘇九音還是听出了這些人所想要表達的主題,放過白拂渠一命。
蘇九音並沒有指望白千帆去做什麼,因為白千帆雖然是家主,但有許多的事情需要顧及,將人都得罪了沒有好處。哪怕是他現在明明站在理字之上,但只要有人心存別的心思,這理也總能被曲解成歪理。
這個時候,由白拂衣來出面是最恰當的。一則他是家主候選人,二則他有在白家話事的本錢,三則是有蘇九音和蕭亦寒兩個修為高出這些人一大截的給他撐腰,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他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險些因為白拂渠而丟了性命,若是他要為自己討個公道,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提出異議。
領會了蘇九音的意思,白拂衣點點頭,自白千帆身後站了出來,輕咳兩聲,說道︰「眾位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此來是為了什麼,無非是信了大哥的胡言亂語,用錯了好心罷了。我是這件事情受害者,只有我最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只有我,有資格來處置他。至于眾位的好心,我代大哥心領了,若是無事,眾位就回吧,免得給人當了棋子,我心里也過意不去。」
白拂衣這一番話險些沒將眾人給氣死。特別是白拂渠,心說我用得著你代為心領嗎?我們很熟嗎!
「拂衣少爺這話說的不對,拂渠少爺再說有錯,可畢竟血濃于水,骨肉親情如何能夠輕易割舍?家主之位固然重要,可若是踩踏著兄長的尸首登上王座,未免落了下乘。」
「可不是,你看大少爺嚇的,面色蒼白,顫顫巍巍,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如此。拂衣少爺,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白拂衣被氣樂了。明明自己才是受到傷害的那一個,可現在這一個個的表情、語氣、態度,仿佛是在說他才是傷人的人一樣,這是何等的諷刺和可悲?
自己兢兢業業的為白家著想,師父給的資源,除了風雲谷重建所需要的之外,他沒有留下一點點為自己所用,所有的全都投入了白家的建設之中,可就是這樣,這些人表面上露出感激的面孔,實則背地里依舊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難怪師父曾說,絕不能讓白家人接觸到風雲谷的核心。以前他還略有不服。現如今,就算是他再不服,也由不得他 嘴了。
白拂衣冷眼掃過台階下這些人的嘴臉,將一個個的面容全都牢記在心。待他接手的白家家主之位,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
他冷笑,按著蘇九音教給他的話說道︰「眾位此言差矣。自小到大,我一直待之如兄,原是因為多病,只希望能夠盡心輔佐他,讓白家更上層樓,卻不想,他一次次設計害我,都被我幸運躲過。此次我命懸一線。若非是師父及時趕到,恐怕早已入了鬼門關,過了生死台。他用如此陰狠的毒藥害我,此刻又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宗右護法一脈弟子,幾位莫非要與天下為敵。公然包庇魔宗右護法一脈妖人?」
「你胡說!我沒有害你,更沒有給你下過毒。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你自導自演,其目的,不過是為了置我于死地而已。我承認,我是長子,擋了你繼承家主的道路,你想除我而後快。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我已寧願放棄家主繼承權只求安心一世,如此微薄的願望,你當真就不能放我一條活路嗎?」
白拂渠說的是聲淚俱下,可能此刻連他自己都信了他說的話,以為自己是一個遭受迫害的小白兔白蓮花。全世界人都想害他,全世界人都對不起他。
白拂衣冷笑,心說等的就是你這毫無說服力的辯解,于是順勢接道︰「說的如此可憐,如此讓人心酸。若非我深受其害,恐怕也要為之動容。大哥,既然你如此說,那我問你,我身上的黑死之氣可是你下毒所致?」
「不是。」白拂渠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二叔昏迷可是你所為?」白拂衣繼續喝道。
「不是。」白拂渠當然不能承認。
「那你身上的血腥之氣難道不是浸泡過血池,成為魔宗右護法一脈弟子的證明?」白拂衣眯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魔宗右護法一脈弟子,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弟弟,我知你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可你怎能如此黑白不分,憑空誣陷我為魔宗妖人!」白拂渠一臉的傷心欲絕狀。
白拂衣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眯著眼笑道︰「那大哥可敢對天道起誓,這一切的一切皆非你所為,若是有半句謊言,寧願承受天打雷劈?」
白拂渠心中咯 一聲,暗道不好。這個世界,天道誓言對修士來說是真的具有約束力的。雖然你說了謊,發了假誓言可能不會立刻就遭到天道報應,但是,總有一日,就可能因此而萬劫不復,他如何敢隨意起誓?
「怎麼,不敢?大哥方才還信誓旦旦言及你是無辜遭人陷害,現如今不過要你發下天道誓言,你就怕了?」白拂衣嘴角勾起弧度,仿佛是在諷刺白拂渠的膽小一般,繼續道︰「大哥不用怕,只要你真的沒有做過,天道公平,絕不會枉殺無辜好人。若是大哥心有顧忌,不若就由弟弟我先來,免得大哥再心存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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