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宸咬牙切齒,看著趾高氣揚的鐘傾語,悠然上前,伸手鉗住她的下巴高高挑起︰「鐘傾語啊鐘傾語,我還真是看走眼了,十年不見,你本事見長,讓人刮目相看啊!」
他手上用了極大的力道,仿佛要將她的下巴給捏碎了才會甘心。
鐘傾語被痛得想要掙開,然而她稍微一偏頭,東方宸就會用力擺正,只會更痛,她便放棄了這樣的徒勞,咧了咧嘴,笑得極為難看︰「謬攢了,我鐘傾語何得何能,居然能能讓宸少刮目相看。」
「你……」
一句宸少,東方宸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實在心情糟糕,狠狠地甩開鐘傾語︰「滾!」
鐘傾語後退兩步險些摔倒,好在穩住了身子,腦海里仿佛復讀機一般,不斷的回放著東方宸剛剛說得那個滾字,一聲比一聲大,似要震破她的大腦。
緊咬著牙不讓自己露出任何一絲的狼狽和難過,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得體,鐘傾語一字一字沉聲說道︰「上次的事,多謝宸少你的施舍,我們……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鐘傾語轉身走,和東方宸拉開距離的同時,臉上的表情也一點一點的坍塌下來,最後竟是成了面無表情。
頹廢,狼狽,傷心,難過……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一股腦的出現在那張嫵媚的臉上,猶如是開在夜里的花朵,與周遭融為一體,失去了本來的自我。
不知道鐘傾語離開了多久,東方宸才從剛才鐘傾語的話里回過神來,回神的第一動作便是轉身照著橋欄就一拳頭揮了過去。
肉拳打在石欄上,疼得鑽心。
可是即便再疼,也不如心尖兒上被一把無形刀子劃得疼。
鐘傾語居然說救她是施舍!
這樣的話,她是如何說出口的?
在東方宸看來,鐘傾語豈止無情,簡直就是沒有心。
而他才可悲,愛了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不知道多少年!
也許,一開始就錯了。
也許,他該听父親的話。
也許,他不該那麼執著,不該那麼認真。
也許……
東方宸回到老宅,東方林正在電話里交代婚禮的事情。
因為白菲菲出了事,婚禮還是象征性的延後了三天,反正東方宸說了婚禮要打破之前的計劃辦得宏大,正好也爭取一點時間,不至于那麼趕急。
老爺子看到東方宸一臉萎靡不振的回來,當即掛了電話︰「出什麼事了?」
東方宸雙手都裝在兜里,沒人看到他手背上的血漬,只是對老爺子搖了搖頭︰「沒事的爸,婚禮準備得如何了?」
老爺子多活東方宸三十四年,又了解自己的兒子,當然不以為兒子說沒事就是真的沒事。
「阿宸,你是不是覺得這場婚禮很糟心?」極有可能上次他是在一時沖動做了決定,所以現在後悔了。
「爸,你想多了,我只是因為工作上事情煩心,放心吧,我很期待這場婚禮。」說完,東方宸自己上了樓,回了自己臥室,將自己鎖在房間里。
手上的上還沒有處理,便將自己泡在浴缸里。
身上的棍印還沒消失,十分觸目,如今手又添傷,東方宸卻一點兒也不介意。
他只介意心上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