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有個頂著一腦袋小辮子的女人揮舞著手里的包包跑過來,還好死不死的打斷了顧良辰的話,最可惡的是成功吸引了周佳亦的注意力。
「姚思欣?」周佳亦看著面前跑過來的女孩子,眼楮瞪得像是鈴鐺一樣,「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近乎驚恐的看著滿頭小辮子的女孩子,難道她在三樓待了幾個小時就是為了弄這一頭的小辮子。
「顧良辰?」出乎意料的,姚思欣走近的時候竟然首先將目光放在顧良辰的身上。
「怎麼是你?」顧良辰看見姚思欣也是一臉的詫異。
「跟我來,跟我來。」姚思欣眼神古怪的看一眼顧良辰,將周佳亦叫到旁邊,「是不是他找你麻煩?」
周佳亦簡直被這句一針見血的話驚愣了。
姚思欣見周佳亦沉默下去,篤定似的轉過身,嘴里還嘟囔著︰「我就知道這家伙出現在這里準沒好事,一定是來逼債吧!
「喂,顧良辰?」
姚思欣一頭囂張的小辮子往顧良辰的面前一站,顧良辰眉毛就皺起來。
「什麼?」
顧良辰也知道這個潑辣的女子往這里一站絕對沒好事,她現在的這頭小辮子跟小時候的朝天辮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要想著小時候曾經被這個貌似嬌小的女人按住拔過睫毛,顧良辰就沒有一點好臉色。
「你又來找人麻煩?」
「你少多管閑事。」
一來一往火藥味就蔓延了整個巷子,周佳亦有點看不清楚狀況,但是這個時候姚思欣卻一個勁的在用手指暗示周佳亦跑路。
「什麼叫我少管閑事,周佳亦是我的朋友。」周佳亦從姚思欣的身邊想要走開,還沒邁動步子馬上就被拖回來當****抱在懷里,炫耀,「怎麼,你被孤立的寂寞了?」
「哪里有你寂寞。」顧良辰倒是不氣惱,只是斜眼看著姚思欣,陰陽怪氣的反擊︰「扎這麼多的辮子消磨時光也不會有男人主動跟你約會的,還是省省吧。」
周佳亦清楚的感覺到姚思欣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有點恐懼的想要掙月兌姚思欣的胳膊。
「周佳亦你走開!」
出乎意料的,姚思欣沉默了一下,眉眼間帶著嚴肅的神情將周佳亦放開,順便小聲的囑咐︰「離得遠一點。」
周佳亦不明所以,只是將離得遠一點這樣的囑咐本能的當做是讓她快點逃跑。
讓周佳亦還沒有想到的是,還沒走兩步姚思欣就一手撈過旁邊的一根木棍指向顧良辰︰「少側面攻擊我,是個男人就跟我單挑!」
呃
周佳亦難堪的回過頭,沒有想到姚思欣抓住木棍的樣子還蠻有執劍的樣子,氣勢上就是一個巾幗女英雄。
只是接受討伐的顧良辰已經整張臉都綠了︰「誰會跟你單挑啊,你輸了就只會打小報告,這麼卑鄙的做法」
「少羅嗦。」姚思欣根本也沒耐心等顧良辰廢話完,就提劍,啊,不是,是提棍沖著顧良辰刺過去。
「姚思欣,你自己說是誰卑鄙?」才一個錯身,顧良辰就捂住垮下,漲紅了臉大叫起來。
周佳亦忍俊不禁的別過臉快走兩步轉出巷子,但是想象一下顧良辰此時的難堪都忍不住發笑。
「說讓你比我高出這麼一截,我戳不到你的肚子就只能戳你那個地方啦!」
看著周佳亦已經順利拐過巷子,姚思欣松一口氣,顧良辰卻不肯善罷甘休︰「姚思欣你犯規就明說好了,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沒有犯規,就算你跟我表哥打小報告也沒用。」姚思欣順利幫助周佳亦逃月兌,走到顧良辰的身邊,還不忘嘲諷,「顧良辰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從小到大你都吃這虧吃幾回了,給我自己說!」
顧良辰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只惡狠狠的罵一句︰「豪門敗類中的女****。」
走出兩步的姚思欣,挑挑眉回過頭,陰嗖嗖道︰「再罵,小心我把你打到不舉。」
鄭秋格跟袁盎然一直等到夕陽西下周佳亦也沒有出現,袁盎然無趣的收起自己的手槍遞給旁邊的助手︰「看來,你這個小阿姨對周佳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害我白白等這麼久。」
鄭秋格從茶館的椅子上站起來,腦袋上還有袁盎然手下的槍口頂在腦袋上︰「那麼,我能走了吧?」
「走?」袁盎然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大衣,挑眉看她,「往哪里走,我說你能走了嗎?」
鄭秋格臉上的血色開始一點點的消退,手指緊張的屈起︰「既然周佳亦根本就不會上你的當,我這個魚餌也就沒有用處了,我為什麼不能走?」
將袁盎然手下的那管槍從腦袋上移開,鄭秋格看都不看袁盎然一眼就往外走。
袁盎然鏡片後的眼楮微微眯起︰「這麼走了你會後悔的。」
「留下才會後悔。」鄭秋格對袁盎然的威脅毫不在意。
「哼。」從鼻孔里不屑的冷哼一聲,袁盎然將黑色的手套戴在手上遮住手背上的刀痕,轉頭吩咐︰「把她帶回來,我在車里等著。」
不多時,袁盎然的黑色勞斯萊斯就被拉開了門︰「少爺,鄭小姐已經帶回來了。」
「放開我,王八蛋,你他媽放開我」
袁盎然點點頭,鄭秋格就被綁住雙手推進了車子寬闊舒適的內部空間。
「袁盎然,你究竟想怎麼樣?」
鄭秋格坐進車子的後面,袁盎然伸手就去解她手上的繩子,邊解邊回答︰「不怎麼樣,我只想讓你留下而已。」
「誰會想要留下。」繩子被解開,鄭秋格推他一把就撲過去想要把車門打開。
「我已經把車門鎖住了,你打不開的。」
听完這話鄭秋格才扭回頭,雙手去扯住他的衣領,把他的眼鏡都差一點踫歪︰「袁盎然,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對,死抓著我有什麼好處,當年的事情我也沒有跟你計較,你還想怎麼樣?」
袁盎然被她抓著不反抗,等她顫抖的嘴唇說完這句話,袁盎然才往前探探頭含住她冷涼的嘴唇。
仿佛是受到電擊一樣震撼,鄭秋格的整個身體都因為嘴唇上突然接觸到的溫度而僵住,那樣唇與唇相接的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過。
但是這樣的感覺卻很容易就勾起多年前那個午後,陽光昏暗的回憶,明明已經當做噩夢一樣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但是鄭秋格這樣被吻住的時候還是瘋狂的想起了這一切。
「啊!不!混蛋,你這個****!滾開」鄭秋格瘋狂的推開袁盎然,手指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個巴掌,這讓袁盎然白皙的臉上很快就蔓延出一片紅色。
捂住被打的半邊臉,袁盎然向來驕傲的不可撼動的自尊在巴掌打上來的時候同時記起了當年的往事,一張空頭支票,一個拜金女人的貌似百依百順的臉,本以為可以就這麼用錢將女人的心全然栓牢,但是那個女人還是拿著那筆錢義無返顧的離開了。
只要想想就會覺得恥辱,他身為黑幫的少主,何時受到過這樣貌合神離的愚弄,而現在這個女人竟然還做出給他一巴掌的反應。
狠狠抓住她掙扎的雙手,整個身體都以不可撼動的強硬姿態壓在鄭秋格的身體上,袁盎然惱火的捏住鄭秋格微尖的下巴︰「你不是喜歡錢嗎?要多少我都給你,為什麼要騙筆錢就離開?」
「放開我!」鄭秋格不肯老實,扭動身體幾下被狠狠抓住,她死死瞪著他,帶著魚死網破的絕情,「你不覺得這才是騙子的本質嗎?」
袁盎然愣了一下,咬牙切齒的又問︰「這些年都躲著的仇家是誰?」
他找了她很多年都找不到,而她竟然查到在追查她的行蹤的根本就不是只有自己而已,這些年他不在她身邊,她到底騙了多少男人。
「仇家?」鄭秋格惡質的笑笑,看著他,「除了你還有誰?」
騙了很多人,當仇家躲著的就唯獨是他袁盎然而已嗎?
袁盎然自嘲般的冷冷嗤笑︰「被人玩弄之後記得你的就只有我而已嗎?」
鄭秋格可恥的紅了眼角,手指被袁盎然攥在手里每一根都在冰冷的發抖,而他的手上雖然有著溫暖的味道,卻似乎怎麼也沒有辦法感染到她。
「不是。」憋了好久,鄭秋格才克制住讓自己不要示弱的迎著他的目光開口,「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去糟蹋人,我討厭你」
「閉嘴!」袁盎然本性就是冷淡的近乎無情的那種人,在對著鄭秋格的時候也不見的溫柔多少,惡狠狠的威脅她閉嘴。
鄭秋格抿抿嘴唇,將快要出來的眼淚倔強的咽回去,紅著眼楮盯著他的臉看。
仿佛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袁盎然才緩聲︰「鄭秋格,我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知道嗎?」
鄭秋格倔強的不說話,稍稍起身留給鄭秋格足夠的空間喘息,他認真的看著她︰「我當年會強迫你全都是因為太喜歡你,只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我再也不會強迫你。」
鄭秋格垂下眼楮,聲音帶著一點哭腔︰「多久?」
全然冷漠的口氣,卻還是讓袁盎然有了希望的欣喜,將她來過來面對面的微笑︰「永遠。」
鄭秋格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放松下來,抬起眼楮卻神情詭異的扭過頭冷笑,笑完才回過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冷冷開口︰「休想!」
袁盎然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這讓他覺得諷刺而滑稽。
一把推開這個女人,袁盎然憤怒的一雙眼楮都滿是凶狠︰「把她送回去!」
車門馬上就打開關,袁盎然一把推開走下車去起來。鄭秋格還想趁機出來卻被袁盎然一把抓住推回去狠狠的關好車門。
「少爺,要不要關起來?」
「關在書房的隔壁,什麼時候妥協什麼時候放出來。」袁盎然擺擺手讓司機先開車離開,然後吩咐信得過的下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韓雅澤那邊也不許透漏風聲。」
「是,少爺。」
鄭秋格,你不要怪我這麼對你,在你跟我有糾葛的那一天或許就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你忘了我說過很多次願意留你在身邊,可是你還是逃開了。
而現在,即使是互相折磨,我也不會放過你。
而你,更不要想著能夠從我的身邊逃開。
周佳亦離開之後為了防止在坐公交車的時候暴露了行蹤,而打出租車,可是站在路邊像是傻瓜一樣打了好久的出租車都被當瘟疫一樣躲著。
等到意識到大半時間都因此而浪費了的時候,周佳亦才想起自己的雙腿是比任何交通工具更忠實的物件。
拍拍自己累死累活的雙腿,周佳亦氣喘吁吁的跑了十幾公里,差點快要結束自己的小命時才繞過大半個城市的小路到達那個地方。
但是十分可惜的是,就算是在太陽下山前趕到了那個地方也只是吃到了豪華轎車的尾氣。
除此之外別說是小阿姨的人影,就算是小阿姨的一只襪子也沒有見到。
「搞什麼,竟然騙我。」
這時候的周佳亦哪里會知道鄭秋格是被槍口指著腦袋打完那通電話的,而周佳亦因為找不到車來長安街,而使鄭秋格即使是在被抓走的車上也不停的慶幸周佳亦的蠢笨。
周佳亦轉了一圈,看著形形色色的原地居民朝她透過莫名其妙的眼神,才身子抖了抖打算離開,而好巧不巧的是這個時候剛好有一輛超級拉風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從巷子里面瘋狂的沖出來。
那樣的速度如果反應慢半拍,絕對會變成車下亡魂,以那麼囂張的氣勢來看,想必也是有點地位的家伙,就算是因為他開車不小心也一定會動用關系把自己洗清。
搖搖頭,周佳亦從轉角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沖著那輛飛馳過去的法拉利跑車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周佳亦轉身去了長安街的夜市。
在長安街的這種地方,行業多種多樣,若說多樣到什麼地步只能用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來形容。
「老伯,請問你見過」
「尋人啟事在那邊自己去貼,不要妨礙我做生意。」
還挺拽的,周佳亦傻傻的被這個有點力氣的干巴巴的老頭撥拉開,一臉的不服氣,接著又湊過去。
「老伯,我」
「再搗亂我找人拖你走了啊!」干巴巴的老伯,瞪著眼楮一臉的不耐煩。
周佳亦模模鼻子,就不信這個老家伙這的能叫人來拖走她,百折不撓的又湊過去︰「老伯,我只是」
「什麼事?」
一個黑暗的陰影在周佳亦把話說完之前,陰天一樣的籠罩住周佳亦單薄的小身板,周佳亦好整以暇的抬頭,瞬間覺得自己咽口唾沫都沒辦法壓驚。
面前身材魁偉的男子肌肉發達,拖周佳亦出去絕對可以做到跟拖拖把一樣的效果。
急急忙忙打著顫將口袋里面僅有的零錢放在老伯的手里︰「我,我是來買消息的。」
「真是的,早說不就好了。」
干巴巴的老頭將肌肉男差遣下去,周佳亦才敢打著顫開口︰「老伯,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這麼高,長的還算漂亮的年輕女人,穿著黑色的上衣跟女仔褲,還有方便逃跑的平底靴。」
簡單的描述完,老伯仰天想了想,「那個女人被塞進豪華轎車當行李一樣拉走了。」
果然,小阿姨已經落網了
周佳亦不敢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多待一秒鐘,因為就算是落網了,鄭秋格落網的速度也忒快了一點,周佳亦只是步行了十幾公里,拼命趕來的時候鄭秋格竟然已經嚇死人的落網了。
驚弓之鳥般的往左右看看,周佳亦覺得自己如果現在是老鼠的話一定會比較容易逃月兌,但是現在作為一個正在逃命的人,還是只能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才是最佳辦法。
縮著膽子往四周鬼鬼祟祟的查看一圈,確定沒有可疑人員之後,周佳亦才郁悶的原路往回走。
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逃跑歷程,周佳亦簡直想要朝天問路,但是看看周圍真的好多人,還是強行按捺下了這樣的想法。
手機忽然響起來,周佳亦往綠化帶那邊躲了躲,才按開接通鍵︰「請問你是」
「是我啦,姚思欣。」話還沒有說完,姚思欣瘋瘋癲癲的聲音就傳過來。
呆了一下,想想著姚思欣那一頭的小辮子,周佳亦搖搖頭清醒過來就問︰「你沒事吧?」
姚思欣跟顧良辰交手的經歷恐怕已經不少,但姚思欣的行為還是超出了周佳亦的預料,戳了人家的死穴,不知道顧良辰會不會往死里痛扁她。
「放心好了,顧良辰哪里是我的對手。」姚思欣在那邊還挺得意,「從小到大他都沒比我卑鄙過,等他毛長全了再說報復我吧!」
「對了,你現在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你不是沒地方避難嗎?」
「我小阿姨不見了」
「這個啊」姚思欣似乎見過很多躲債的人,苦惱的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會不會是被舊仇人抓了去?你想想看誰比較關注她。」
周佳亦手里抓著手機,唯一想起來的就是賭場里那個跟小阿姨賭過的男人,帶著一副眼鏡,臉白的跟鬼一樣,而且那眼神陰森森的。
「我想起來了,過會兒在打給你。」
一想起小阿姨可能是落到了誰的手里,周佳亦不敢耽擱的匆匆掛了電話,伸手不怕死的攔了出租車。
坐進車的時候周佳亦還頓了頓,只是攔個出租車不至于馬上就暴露了身份地點吧?又不是殺人嫌疑犯。
坐在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個帶著眼鏡的家伙真的是越想越可疑,不知道會不會痛扁小阿姨?
唉,悲慘的小阿姨
而且跟顧良辰好像還是一伙的,既然是一伙那麼小阿姨被捉,顧良辰不會不知道吧?
沒錯,就去找顧良辰。
怎麼說顧良辰都比那個臉白的像鬼還戴著眼楮,眼神陰森的男人要啊好對付的多。
周佳亦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忘記袁盎然把她的臉壓在賭桌上,擠到變形也不放手的事情。
這似乎已經給周佳亦留下了嚴重的陰影,所以周佳亦寧肯放著被抓住的危險去見顧良辰,也絕對不會去問袁盎然哪怕是一個字。
說起來的話,今天顧良辰還在說幫助自己逃跑的話,但是回頭就抓了小阿姨,真是個表里不一的卑鄙小人。
不過,那個時候沒有信他的話,現在還不是一樣要去找他。
所以才說世事無常,就是顧良辰都會這麼覺得。
周佳亦一踏進顧良辰家的門檻,顧良辰就是一臉驚奇︰「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周佳亦的記性還算不錯,上次鄭秋格被押在這里的時候,周佳亦順帶著就把這家的地址記了一個一清二楚,只不過叫人抓狂的是,這才幾天啊,怎麼就又來了。
「上次我來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