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讓周佳亦來打理我的房間,夫人你看怎麼樣?」
午飯過後,韓雅澤懶懶的沐浴在暖陽之下,修長的手指端著做工精細的皇家骨瓷咖啡杯,而劉海下一雙子夜般的眼楮卻是帶著調侃的笑意望著樓下在與牧羊犬玩耍的周佳亦。
「我會轉告周小姐的。」
禮貌的稱呼讓韓雅澤微微點頭,他喜歡這樣的決定,因為可以讓周佳亦了的自己更近一些。
自此,周佳亦變成了韓雅澤的專用僕人,而每一份感情的萌芽都需要外界環境的適當幫助,與韓雅澤越來越多的接觸讓周佳亦羞賀而迷茫。
漸漸在日常的交接之間都會臉紅心跳,幫他將衣服遞過去的時候周佳亦會本能的看著他扣下扣子的修長手指,而他嘴角洞察的笑意卻如若帶了調侃的三月春風一樣讓周佳亦措手不及的深陷下去。
她知道,她對他的感情開始不對勁。
被拋諸腦後的鄭秋格卻沒有機會被三月的春風吹得心癢難忍,而是被冷漠跟暴躁孤立的肺都快氣炸了。
「鄭秋格別放棄,別放棄,一定可以逃得出去的。」
鄭秋格為自己加油打氣,一個人自言自語還舉著拳頭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鄭秋格覺得自己越發詭異而神經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被這樣的處境逼瘋,鄭秋格望著唯一接觸到的空曠地下室有點喪氣。
自從被袁盎然抓住之後鄭秋格就一直被關在這個有點潮濕的地下室里,牆角厚厚的毯子是上好的澳洲羊毛毯,但是這御寒的毯子被鄭秋格翻來覆去折騰了千百遍也沒有裹到她身上抵消一點風寒潮氣。
唯一的一點用處或許就是在捂住那個看管她的男人的腦袋時,可以借機跳起來一棒子打暈他。
鄭秋格回頭看看被打暈後拖到牆角用毯子裹起來的男人,如果她能替代自己在這地下室待上幾個小時,也多少算是幫了忙的,最起碼這幾個小時或許就可以讓她逃出生天。
但是鄭秋格低估了顧良辰的謹慎跟城府。
圍著地下室繁多的房間謹慎的貼著牆角轉過一圈,鄭秋格還是沒有發現整個地下室通往地上的通道在哪里。
迷惑的看看佔地龐大的地下建築,鄭秋格承認自己真的沒有想到袁盎然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幾年前他說要建一個地下迷城的時候鄭秋格還在敷衍的背地里嘲笑他,但是現在他貨真價實的做到了。
看的出來,他已經成熟了,而且具備她無法看透的實力跟能力。
並且,他可以成功的囚禁她。
鄭秋格的身體無力的蹲下去,將雙手抱住膝蓋,頭發垂落下來的時候遮蓋住了冷漠失望的眼楮,她不得不承認她自己逃不出去。
有風從黑暗里隱約吹來,鄭秋格感受著地下寒氣濕重的涼風卻聞到淡淡的花香,這是外界的空氣,是地上的空氣。
像是處在絕望里的人突然看見了絕處逢生的生機,鄭秋格的眼神里有狂喜掠過,然後側頭去看那個有風吹過來的方向。
狂喜的感覺在心底偃旗息鼓,臉上跟眼里的生機也尋死頹靡下去,像是一朵午夜盛開的曇花迅速的枯敗在無形之中。
「真厲害,竟然從房間里面逃了出來。」
背光而立的男人有著挺拔的身姿,只是無框眼鏡架在模糊了膚色的臉上仍舊顯得陰寒詭異,在這樣昏暗的地下室里,連頭頂的昏黃燈光都仿佛承受不住男子冰寒的壓迫感,開始不是的閃爍起來,並且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下一刻就會燒斷電線讓一切都陷入到黑暗里面。
這讓鄭秋格看著一步一步悠然走過來的男人更加的感覺驚恐,有什麼在腦海里不斷的回放跟重復。
就像是老電影,雖然畫質低劣但是讓人沒齒難忘。
「你是想要逃出去嗎?」
男人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在這個有水聲在黑暗角落滴答的環境里,鄭秋格勉強站起身子,眼楮有瞬間的失焦,聲音卻是清晰而倔強︰「當然!」
她當然想要逃出去,逃得越遠越好。
「想要逃到哪里去?」袁盎然走近鄭秋格,看著對面真的筆直的女人,竟然想到這個女人是第一個強硬的跟自己對峙的女人。
「我不想告訴你。」鄭秋格別過臉,這個男人慘白的膚色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個缺乏人性的魔鬼,鄭秋格看見他就會想起自己那不恥的一夜。
「不想告訴我?」袁盎然文質彬彬,甚至是帶著幾分書生的氣質跟儒雅,但是他絲毫的不會軟弱。
「呃」
鄭秋格嘴巴里面發出含混的聲音,袁盎然猛然抓住她的下巴,雙指用力的捏著自己的皮膚個骨頭,鄭秋格能感覺到他力道里面的凶狠。
「不告訴我是想要遠遠的逃離我嗎?」
近乎于蠻橫的力道在死死扣住她的下巴之後又將她的整個身體都拖到懷里,鄭秋格被牢牢的禁錮住,這個男人的手段跟手法一樣凶殘而冷酷。
「你說過不會逼我,現在這樣是想要逼著我答應留在你的身邊嗎?」
鄭秋格被他困在懷里卻絲毫沒有妥協的打算,她本身遇見過太多的變故跟事情,也早就被險惡的環境訓練的學會了能屈能伸的妥協,但是在這個男人的手里她永遠都不想要妥協。
「我說過很多,可是你偏偏只記得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了。」似乎提到以前讓這個冷酷的男人有所動容,他的手上的力道放的輕了一點,甚至連語氣都在不知不覺里變得柔和起來,「這會讓我很生氣的,記不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這麼瞬間變得溫柔的聲音讓鄭秋格眼楮一眯,本能的警惕起來︰「你想做什麼?」
「大家都是聰明人,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袁盎然放開鄭秋格,然後跟她面對面的站著,眼神卻是分外清明冷醒,「我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只要你妥協什麼都好說。」
鄭秋格面對這樣的開場白有些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你拿什麼來威脅我?」
「周佳亦已經落到韓雅澤的手上。」
這次換袁盎然冷嗤一聲,看著面色蒼白的鄭秋格︰「怎麼樣,決定要不要答應我?」
鄭秋格沉默下去,這個談判的過程出乎意料的迅速,但是她完全的處于劣勢。
「什麼要求?」
果然,鄭秋格不會放著周佳亦不管,也許她是在想暫時妥協的辦法,但是只要第一步如願那就已經很好,烈馬是一步步訓過來的。
「我要你做我的****。」
袁盎然跟韓雅澤一樣是招蜂引蝶的典型長相,但是他的女人很少也很神秘,鄭秋格跟袁盎然是老同學,雖然是在一個學校呆了兩年,但是他不是一個秉性****執著的人。
也就是側面的說明,袁盎然不會忠于一個女人也不會捻轉花叢不知節制。
「你從來不缺女人。」鄭秋格不會真的傻到認為袁盎然還會對自己那麼執著,或許這麼久以來他並沒有忘記當初那種征服別人的成就感跟優越感。
恰好鄭秋格作為曾經給他留下過深刻印象的棋子,很榮幸的被再次擺在了棋盤上。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憑著一張舊船票再次登上了袁盎然的豪華游輪。
袁盎然不回答,但是卻將她拉到懷里輕吻。
鄭秋格抬起手想要將他推開,袁盎然只是冷冷開口︰「我很記仇的,我可以殺了她。」
鄭秋格愕然半晌,卻只能任她為所欲為,默默妥協。
姚思欣被表哥找借口攆出來住了一個星期的總統套房,但是一個星期後還是厚著臉皮蹭了回去。
她向來就不喜歡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晚上睡覺之前連個跟自己說晚安的人都沒有,這麼孤獨的生活對姚思欣這種潑辣爽直喜好熱鬧的性格根本就合不來。
表哥家的人對自己這個表小姐都已經是熟悉至極,紛紛跟這位任性蠻橫的表小姐打過招呼之後,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姚思欣將自己的行李放在原先住過的那個房間卻听見表哥的書房里面有奇怪的聲音,側耳在牆上听了听只隱隱約約的听見女人的叫一樣迷媚的聲音。
姚思欣不以為意的清了清耳朵之後才復又貼在牆上,這次是確確實實听見了女人壓抑的低喘聲。
姚思欣震驚的看著牆壁︰「什麼時候表哥也開始把女人帶回來了?」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姚思欣在房間里咬著被角思慮了一會兒之後,終于還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打開門直直沖向表哥的書房。
門板在面前,姚思欣有點臉紅的想著腦子充血打開門的惡果以及畫面,手指突然顫抖起來。
吱呀
門板打開發出輕微的聲音,抬頭步出的女子稍帶冷淡的督了擋在門口的姚思欣一眼,聲音有點啞的緩聲開口︰「請讓一下。」
「哦。」姚思欣按她說的話後退一步,讓她走過去。
女人看起來有點疲憊,走路的時候腿還有點奇怪,但是雖然長相不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卻讓人看得非常舒服,一眼看過去很和善的樣子,而且眉眼之間好像還有一點惹人探求的英氣。
一個女人的眉宇之間出現了英氣的氣質,是有點不羈的感覺,正對表哥的胃口。
袁盎然緊接其後出來,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服,姚思欣一臉艷羨︰「表哥,這個正對你胃口啊。」
「嗯。」看得出來袁盎然心情不錯。
姚思欣偷眼望進書房,發現書桌上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上,真是一個斯文敗類
「你怎麼回來了?」
袁盎然順著姚思欣的視線看想自己剛才用過的書桌,有點惡劣的皺眉︰「從今天開始搬回自己家住吧。」
「什麼!」姚思欣馬上把眼光撤回來,憤怒的瞪著自己的表哥,「為什麼要我回去跟那個狐狸精一起住,我不回去。」
「就算是繼母也是母親,你最好快點回去,你不是說打擾別人的好事會被驢踢嗎?」
「可是」
「你想被驢踢嗎?」
「不想被驢踢就乖乖回去吧,我的車子允許你開一下。」袁盎然整理好衣服,捏捏表妹皺巴巴的臉,轉身就走。
「真是的,一個兩個全都是這樣,韓家一個周佳亦鬧得雞飛狗跳,現在表哥也為了一個女人把我趕出去。」
姚思欣憤憤不平的離開,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後,鄭秋格若有所思的從牆後走出來。
「原來佳亦真的落到了韓雅澤的手上,袁盎然沒有騙我。」
如果這個時候能把周佳亦從韓家帶出來,那麼才能順利放心的離開,但是自己要怎麼從袁盎然的手里逃走呢?
鄭秋格落寞的垂下了眼楮,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一個人影,鄭秋格重新睜開眼楮露出一絲笑意︰「她的小表妹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沒有錯,借助明天要離開袁家的姚思欣,沒有人敢動這個表小姐。
一夜無眠,鄭秋格在凌晨三點皺著眉頭從袁盎然的懷里鑽出來,男人白皙的胸膛在冷月之下有淡淡的色澤,柔韌的腰身在鄭秋格起身的時候從薄被下一並露出。
唯恐驚醒了身邊淺眠的男人,鄭秋格小心翼翼的挪開身子,柔軟的大床有一塊凹陷隨著鄭秋格的動作而移動。
男人睜開眼楮看著背對自己慢慢離開的女人,嘴角露出一抹饒有興味的冷談笑意,在她赤著腳踏上地板的時候,才伸臂將她細膩的腰身霸道的拖回來︰「去哪?」
鄭秋格被霸道的摟住然後吻的脖子發癢,雙手抓住她扣住自己的胳膊︰「放開,我要去洗澡。」
「這麼早就洗?」袁盎然沒有戴眼鏡,眼里的調侃一覽無遺。
鄭秋格突然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羞惱的使勁去掰他捏自己腰側的手指︰「放開,你捏的我很不舒服?」
袁盎然冷嗤一聲放開她,卻還不等她離開就一把推倒在床上,然後翻身壓上,「習慣就好了,再來一次!」
「嗚,放開!!」
袁盎然哪里會輕易的就放開,硬壓著鄭秋格又做了兩次才放開,鄭秋格羞憤交加拿著衣服就開門闖出去。
「唔,美女你好**,雖然胸有點小!」姚思欣端著熱牛女乃被鄭秋格撞得側過身去,回頭將腦袋探到表哥的房間,看著表哥悠閑的穿著浴袍,壞笑著調侃,「表哥,美女還能起得來哦!」
袁盎然細眉抽搐一下,系好浴袍的腰帶,抬頭帶著微微的笑意冷冷道︰「你該回家了吧?」
姚思欣無趣的吐吐舌頭︰「吃過早飯就走啦!」
鄭秋格瞄一眼那對詭異的表兄妹,轉身向著自己房間的洗手間走進去,從洗手間的窗戶下去剛好就是袁家的後院。
後院的車庫里有袁盎然點名借給姚思欣的那輛車,如果能夠順利的進入那輛車就夠了。
但是讓人驚訝的下巴都掉了的事情竟然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出現了,鄭秋格費力的躲進車庫之後,姚思欣竟然一眼就看見了鄭秋格,並且支開旁邊的僕人,熱絡的過去蹲下跟她攀談︰「美女姐姐,你是想要從我表哥身邊離開嗎?」
「我幫你怎麼樣,不過你要躲進後備箱。」
搞什麼,這個一心和他作對的真的是他親表妹嗎?
「不要擔心,我會成功把你送出去的。」
姚思欣說到做到,超爛的車技把鄭秋格搖的膽汁都快吐出來的時候,竟然打開後備箱把她放在路邊揚長而去。
鄭秋格盯著離開的豪華轎車,不禁想問︰「這個孩子真的是正常的嗎?」
在大馬路上求助過警察叔叔之後,鄭秋格順利坐著免費公交向著韓家的別墅進發。
後面還有那兩個交警的對話聲
「真沒想到,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是精神病。」
「連回家的路也不記得,好可憐。」
「半路被人劫了也有可能吧。」
「真不想過幾天接到的案子是先奸後殺的案子。」
這兩個聯想力爆棚的混蛋,鄭秋格的青筋在額頭上忽隱忽現,旁邊顫巍巍走過來的老婆婆看見鄭秋格旁邊的空位張著干巴巴的嘴巴主動離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