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人插手卻是容易惹麻煩,就像是顧良辰,在會議上給周佳亦說了幾句話,回頭一散會還沒有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周佳亦肚子里那個還未出生的小女圭女圭就換了爹。
恐怕這個時候顧良辰已經百味雜陳,躲在角落里不想出門了。
給顧良辰撥了電話過去,接起來的不是顧良辰,而是他那個異母哥哥。
閑聊兩句進入正題,姚思欣臉上漂浮著兩朵紅暈,撂下電話後,臉上的紅色沒維持幾秒就煙消雲散,咬牙切齒的撞開表哥的門,沖進去。
「哥哥,我要求你代替我們伸張正義,消滅」
「出去。」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袁盎然的臉色很差的將手上的相冊合上,命令︰「出去。」
姚思欣厚著臉皮置若罔聞的拖把椅子坐下,然後眼珠緘默的咕嚕嚕轉了兩圈,將精明的算盤打在表哥手上的那本相冊上︰「表哥還真是念舊的人呢。」
袁盎然的臉色有微微的不自然,姚思欣帶著七分篤定三分調侃的斜著眼︰「表哥是在想初戀?」
「小欣」
「表哥慢著。」姚思欣的手指放在臉前搖了搖,然後正兒八經的擺出職場女性的氣場,「表哥你看,現在周佳亦已經變成眾矢之的,韓雅澤現在不處理周佳亦的事情已經難堵眾人之口了,咱們是不是也要開始分清立場,伸張正義,力爭事實的真相公平了呢?」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錯錯錯!」姚思欣站起身來,雙目炯炯有神的冒出幾縷幽異的不懷好意的綠光,然後慢慢道,「這是不關我的事,但是鄭姐姐是周佳亦的小阿姨啊!」
茅塞頓開的幾秒里,表兄妹兩人都是一副奸詐的惡毒嘴臉。
四目相視,陰笑兩聲,袁盎然看見敞開的門外走過的鄭秋格,迅速的恢復了以前那副冷凍海鮮一樣的表情︰「你讓鄭秋格這個拙嘴笨舌的親自來說服我,給我一個幫她的理由。」
本以為事情就會這樣順利解決的姚思欣瞬間就惡狠狠的垮下臉去,憤懣的瞪自己心機深重的表哥一眼,才無趣的扭回頭︰「你還真夠卑鄙無恥的。」
袁盎然還是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關門送客之後,將有鄭秋格那充滿青澀味道的學生年代的班級合照收起來,取了浴衣進浴室沖澡。
待會可能會主動送上門來,也不一定。
姚思欣別別扭扭的走近鄭秋格的房間,臉上的神色有點難堪的心虛,鄭秋格將最後一頁夾心餅干塞進嘴巴,起身倒了杯水。
「怎麼不問問我來是有什麼事?」姚思欣靠在門邊,像是一朵可憐的小蘑菇。
「能有什麼好事?」
鄭秋格喝口水,回身看她︰「進來吧,我沒有阻止你進門啊。」
「謝謝你請我進來說。」姚思欣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讓她打蛇隨棍上,于是鎮定了一下果然順桿上,「作為你請我進來做的謝意,我告訴你關于周佳亦的近況好了。」
鄭秋格怔了一下,才開口︰「也好。」
「周佳亦要被送去坐牢了」
這句話才剛說完,鄭秋格驚到般就看向姚思欣。
這樣的眼神讓姚思欣說不下去,嘴角抽搐了一下,才緊接著︰「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啦,前幾天的股東大會上有一部分的頑固派認定是周佳亦偷走了韓雅澤的保密資料才使明澤受到損失,所以要求韓雅澤送周佳亦去坐牢。」
「結果怎樣?」果然鄭秋格認真而緊張的關注著周佳亦的最後結果。
姚思欣嘆口氣︰「我跟顧家都力挺周佳亦,如果我表哥肯幫忙就最好不過了,但是喂,你听我說完再去啊!」
鄭秋格何等聰明,听姚思欣把話說到一半就已經明白這個表妹此行的全部目的,肯定是袁盎然對自己進來的拒絕介懷,所以才刻意讓自己去低頭求他幫忙。
倒真是一個好辦法,只是這樣近乎于威脅的做法讓她覺得煩躁而厭惡。
推開門,房間里面沒有人,浴室里面傳來的水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是浴室里面的人也有所察覺,擰上蓮花蓬,開始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什麼事讓你連門也不敲就闖進來?」將無框眼鏡上的蒸汽擦去,袁盎然將眼楮架在耳朵上,輕輕往上扶了扶,眼光透過鏡片落在鄭秋格的身上。
「袁盎然,你到底是有多卑鄙,總是反復的威脅我,對你來說很好玩嗎?」鄭秋格氣憤難當卻站在原地不在往前移動,「卑鄙的家伙,你究竟怎樣才肯幫周佳亦?」
「答應留在我身邊。」
「你休想!」鄭秋格斬釘截鐵的拒絕,並被這樣無理的要求激怒,忍不住出聲怒罵,「你真是個不知羞恥的小人!當年做了那麼下流的事情,現在都已經忘記了嗎?」
「我只是奪走你的****而已,這並沒有什麼下流的。」袁盎然將手上的毛巾放在椅子上,眼角帶上一抹****,「你終歸只能做我的女人,何必還想著四處逃離,別那麼固執,現在求我的話,我會幫你救出周佳亦。」
這話里確實帶著蠱惑,她肯來也只不過是為了這一個目的而已。
「鄭秋格,他們少了我怎麼撼動那些頑固派,你想真的看著周佳亦去坐牢嗎?」
鄭秋格的心里已經動搖,袁盎然繼續走過去撫模她二後順滑的發絲︰「今晚留下來,答應我以後都留在我身邊,求我幫你!」
仿佛每個字都帶著恥辱,但是周佳亦需要她的妥協,也需要他的幫助,她別無選擇。
「求你。」
會議因為周佳亦的問題推遲了下一場的時間,在此期間仿佛是戰斗降臨的前夕,支持即刻處理周佳亦的那一方跟堅信周佳亦無辜的一方進行了力所能及的地下工作。
韓雅澤很少去見周佳亦,但是周佳亦的胎息並不是十分安穩,天氣在秋末漸漸涼下去,周佳亦失去了看書的耐心。
有的時候能偶爾看見,周佳亦披著布滿流蘇的米色披肩在院子里的歐式長椅上眯著眼楮曬太陽。
米色的陽光打在這個因為懷孕而漸漸懶散的女人臉上,平添了健康的氣息,只是她每一次的呼氣都讓隔著落地窗望著他的男人覺得心疼。
股東大會上的老頑固們有不少是父親在世時候的舊部,一起打拼的多年能取的在今日明澤的穩健地位尚屬不易,堅信的武斗派處理方式更是強硬的毫無瑕疵。
周佳亦在整件事里確實有著源頭般重要的錯誤,他雖心里是偏袒周佳亦的,但是處在少董的位置,毫不思慮的就摒棄了大部分的反對意見將周佳亦庇護下來,也不是說能隨心所欲就隨心所欲的。
而一個人的力量總是帶著些許無奈的,如果能多幾個人站在周佳亦這邊的話,或許事情就不會那麼糟糕。
可是在顧良辰為周佳亦挺身而出的時候,他也在心里有了羞愧的自問顧良辰為周佳亦尚能做到這一步,憑什麼自己就不能為了她這樣做?
自己是不會讓周佳亦失望了
姚思欣在入會場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有幾分的安心,旁邊緊走幾步追上來的顧良辰有點憂慮︰「你表哥靠不靠譜?」
姚思欣橫眉怒目,萬分的不爽,舉起拳頭錘了他的肩膀兩拳︰「你可不準懷疑自己人哦。」
自己人?
顧良辰模模自己的被錘了一拳的肩膀,有點不明白,什麼時候袁盎然開始管這樣的麻煩了,他不是最怕麻煩的嗎?
與此同時,袁盎然也面無人色的坐在會議長桌的前的椅子上靜靜的反省,昨晚真是被耳邊風吹糊涂了,莫名其妙就趟了這樣的渾水,理由更是叫人笑掉大牙,竟然是為了讓鄭秋格可以對自己除去心里的芥蒂。
真是有了毛病的想法
盡管是萬分唾棄自己,但是他袁盎然既然把話說出來了,就沒有食言的道理,要想保住周佳亦也不會太難。
想到這里,袁盎然白的像鬼的臉上陰森森的吊起半邊嘴角,劃出一絲陰險的冷笑。
坐在他對面的老頑固,胡子抖了抖,捂住心髒,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把藥掏出來塞進干癟的嘴巴里。
真是活見鬼
「表哥,會議還沒開始,你這要撕人的表情先收斂一下。」姚思欣支著下巴,用手肘捅了袁盎然的胳膊一下。
袁盎然撇她一眼,傲然冷哼︰「我可是看在鄭秋格跟你的面子上才趟進來的,等會記得別插話。」
別插話真要命!
顧良辰跟顧明哲都一臉古怪的看向袁盎然,明顯的看出對方傲嬌的表象下是一顆想入非非的心。
會議在韓雅澤入座後正式開始,會議的全部重心都挪移到近來聞氏意圖收購部分屬于明澤管理的地下博彩場所的問題上,周佳亦的事情也被不可避免的牽連出來。
「我認為周氏的做法跟意圖明顯能跟聞氏企業的非法意圖掛鉤,將周氏移送司法機關是最好的辦法。」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認為這樣的做法十分不妥,我們並沒有明顯的證據起訴對方。」
「被盜走的文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我們現在並沒有目擊證人,如果周氏的那位小姐是被誣陷的,我們豈不是要冤枉她,這不公平。」
「她嚴重傷害了我們明澤的商業利益,竊取文件已經是罪不可恕的事實,司法機關會來取證的,姚小姐。」
唇槍舌劍的一番爭論下來,姚思欣嘴巴都要冒火,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礦泉水,站起身就要跟對方再戰三百個回合。
對方也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挑釁的目光從姚思欣身上掃一圈落到顧良辰的身上,陰冷的像蛇一樣惡毒,攻擊意味明顯暴露出來。
「喂,你盯著他看什麼意思?」姚思欣一拍桌子站起來,眼中冒火,「謠言是你這賤人傳的,是不是?」
姚思欣這話一說出來,會議室整個籠罩上了一層烏壓壓的沉悶氣息,風雨欲來的暴烈仿佛颶風摧襲了每個人的心頭一樣可怕。
而颶風的源頭正是身為上位者的少董大人散發出來的,韓雅澤眉目清冽,濃黑的眼瞳里卻是化不開的墨黑,在陰冷恐怖的暴怒邊緣徘徊的人緘默的一言不發,眾人也如臨大敵一樣氣不敢喘的屏息靜待。
萬物靜默的時刻,袁盎然卻突然將手放在鏡面般光滑的紅木會議長桌上,雙手圈成一個圈,從容的提議︰「既然各位股東的意見並不一致,不如我們請上天來做個明智的決定,怎麼樣?」
這听天由命的決定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是方法
「那,明澤的地下博彩有危機,我們就來賭一把如何?」袁盎然也不管對方那幾個微有異議的股東,斜眼督過去,看見對方在接觸到自己的視線後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滿意的提議,「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也簡單的很,就是現在處理周氏合不合適,如果不贊成現在處理周氏的那方在賭完一局後贏了贊成馬上處理周氏的那組,我們就要延緩一下處理周氏的時間了。」
當然延緩的時間就可以一直推下去,直到有人以身試法去提醒上頭那個根本不願處理的人。
「反之,如果贊成立刻處理周佳亦的那一組贏了,周氏就直接移交給司法機關進行法律制裁好了。」
這樣的辦法雖然並不是十分的人性化,但是對于現在猶如戰爭般正在交手的兩方來說,無疑是一個好辦法。
當然能保證勝利的前提,就是自己的小組里有一個擅長牌技的人。
贊成延緩處理周佳亦的是顧氏的兩位少爺,顧明哲跟顧良辰,袁氏的大少爺袁盎然還有尤為出彩的姚思欣大小姐。
對面的七位股東嘀嘀咕咕半天,臉色都不太好看,因為對方的人數雖少,但是除了顧家潔身自好嚴于律己的顧大少爺之外,其余剩下的三個人都是賭場里叱 風雲的人物,就算是姚思欣都是不可小視的女中豪杰。
而這邊除了弱質女流就只有老幼病殘。
韓雅澤許久不說話,立場早就被眾人默默判定到姚思欣那一隊。
怎麼說,那個待在他家里的女人肚子里面的孩子都十分可疑,就算是他的親骨肉也毫不稀奇,而那個姓周的女人更是被他興師動眾找過兩次之多。
「既然這樣,那我跟你們之中的誰賭呢?」
男人清晰說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驚訝的微微張了張嘴。
姚思欣不可思議的轉頭看著韓雅澤︰「少爺」
少爺,你腦子有毛病嗎?
「我贊成立刻處置竊取我明澤利益的人。」
韓雅澤站到對方的戰線上,袁盎然首先向表妹投去一個絕不出手的眼光,並立即招來表妹的白眼跟反對。
會議中場破天荒的休息了十分鐘,姚思欣火急火燎的揪住自己表哥的袖子︰「表哥,你真的不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嗎?」
在四個人中,唯一排到首位的只有袁盎然,自己表哥從幾歲開始玩撲克牌她這個表妹都能扳著指頭數清楚,如果由自己的表哥出手,肯定能贏。
「小欣,我能幫你的都幫了,鄭秋格那邊我答應過的事情也都做了,接下來這種麻煩的事情你自己解決會更好。」
冷冰冰的拒絕掉,姚思欣有些灰頭土臉,喃喃自語︰「難道要我披甲上陣?」
「你可以讓顧良辰去嘛!」嬌滴滴的女人一改之前一定要處理周佳亦時的那份強悍潑辣,抱著手臂斜眼打量跟長兄站在一起的顧良辰,「她跟姓周的賤人挺有淵源嘛!」
姚思欣克制著要去掐她脖子的沖動離開,戳了戳顧良辰的肩膀︰「喂,為了避嫌,無論如何你不準去跟少爺對抗,這次我頂著。」
女中豪杰的氣質讓兄弟兩人都向他投去怪異的目光,目光里透著一句由衷的贊嘆姑娘,你真是條漢子!
顧明哲沖顧良辰點點頭︰「姚小姐跟我想的一樣,你就留下吧。」
「但是一個女人的話」顧良辰有點為難,「雅澤跟你表哥其實難分上下,你確定能贏?」
姚思欣的臉色一下子就刷了面粉一樣,活月兌月兌的白了一層,怪不得自己的表哥不摻合,除了不管閑事,要是再輸了真是沒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