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天皇下詔。
授羽柴仕旭為攝政之職,授羽柴守仁為關白之職。
賜羽柴仕旭、羽柴守仁姓氏「豐臣」。
沒有幾個人知道,這詔便是羽柴守仁所擬,不過是加蓋了朱雀天皇印璽。
自此,整個扶桑國落入豐臣家主豐臣仕旭的手中。
六月初二。
豐臣仕旭命令,全國四十七個令制國,皆由明算學子任國主,由遠征軍將領任守護。
同時豐臣仕旭開始整編軍隊。
……。
劉知遠有個好妻子。
劉知遠登上帝位之後,回到家中,為了籠絡從龍將士,想向百姓分派索取錢財賞給作戰將士。
李皇後勸諫道︰「陛下靠河東開創大業,但沒有給百姓們帶來恩惠好處,就先要奪取他們借以生息的本錢,這大概不是新天子救民于苦難中的本意吧?現在應該把宮中所有的錢財,全部拿出來慰勞軍兵,雖然錢不太多,但人不會有怨言。」
劉知遠說︰「對!」
當即免除百姓分攤之議,把內府全部積蓄都拿出來賞賜作戰將士,官員、百姓听到後,都很高興。
劉知遠雖然趁亂稱帝,但畢竟根基不穩,除了河東軍的根基和幾個小藩鎮附和外,沒有多少人願意投靠。
只能大量的封官籠絡人心,對于如何處理晉亡後的亂局,明顯有些力不從心。
但有一點,劉知遠確實在這亂局中樹起了一桿明燈,讓亂如無頭蒼蠅的晉國軍民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那就是將契丹人趕出去。
遼帝耶律德光在大梁的日子真心不好過,自從收刮百姓獎賞士兵和縱容士兵「打草谷」之後,各地百姓紛紛起來反抗,撲滅這頭,那頭又起,日日就為了平亂而忙得焦頭爛額。
「打草谷」。原本是指契丹騎兵為馬匹找草料,而現在卻成了搶奪百姓財物的代名詞,不單搶奪財物,而且害命。契丹騎兵見著成年男子就用刀砍死。老弱病殘就地活埋,中原百姓死傷無數。外夷狼子野心,果然與眾不同,石重貴再昏憒無能也干不出這種惡事。
當初,晉國為了抗擊契丹,設置了鄉兵,號稱「天威軍」,教習演練了一年多,村民們還是不熟悉軍旅作戰,結果不能使用。于是又下令解散了,只讓每七戶交錢十千,原來的兵器鎧甲全部交納官府。
而鄉兵中的無賴子弟,不再肯干農活,佔聚山林的盜賊。從此多了起來。
到了契丹進入大梁城,放縱胡人騎兵四處「打草谷」;又大多命他們的子弟和親信左右為節度使、刺史,但這些人並不通曉政事,華人中狡獪者往往依附于他們麾下,教他們肆無忌憚地作威作福,苛斂錢財,使得老百姓活不下去。
于是就地相聚成為盜賊。多的有幾萬人,少的也不低于千兒八百,他們攻陷州縣,殺戮搶掠官民。
滏陽盜賊頭目梁暉,聚眾數百人,向劉知遠上表歸誠請求效力。劉知遠同意了。
磁州刺史李 向劉知遠呈上密報,劉知遠命令梁暉襲擊相州。
梁暉了解到高唐英還沒到,而相州聚積了許多兵器,且沒有守備軍兵。
次日夜里,派手下爬過城牆。到城中打開城門,眾人涌入,殺死契丹人數百名,契丹的守將突圍逃跑了。
梁暉佔據了相州,自稱留後,並向劉知遠上表陳述作戰經過。
遼帝耶律德光賜給趙暉詔書,命他為保義留後。趙暉斬殺契丹使者,燒掉詔書,派支使河間人趙矩為使者奉持表章前往晉陽。契丹派將軍高謨翰進攻趙暉,沒能攻克。
劉知遠見到趙矩,非常高興,說︰「你帶著咽喉要地前來歸順于我,天下是不難平定了!」
趙矩勸劉知遠早日率兵南下,以滿足天下人的盼望。劉知遠答應了。
鎮寧節度使邪律朗朗五,生性殘酷暴虐,澶州人吃夠了他的苦頭。
盜賊首領王瓊率領他的一千多人趁夜襲擊佔領了南城,然後向北穿過浮橋,縱兵大肆劫掠,將邪律朗五圍困于牙城之內。
耶律德光听到這個消息,心中害怕,開始派天平節度使李守貞、天雄節度使杜重威返回原鎮,從此再沒有久留河南的意思。
耶律德光調兵遣將營救澶州;王瓊退守澶州城近郊,派弟弟王超上表劉知遠求救。劉知遠聞知卻未派兵救援,只是給予王超豐厚的賞賜,送他回澶州。
結果王瓊戰敗,被契丹殺死。
更有許多百姓自發地起來反抗契丹的統治,一時間,中原遍地都是狼煙。
耶律德光心中已萌退意。得知劉知遠自己稱帝,為防止劉知遠攻擊,派通事耿崇美為昭義節度使,高唐英為彰德節度使,崔廷勛為河陽節度使,以便控制扼守各地要塞。
而同時,開始將大梁府庫的錢財和搶奪各地百姓所得一起押運回契丹。
等到錢財運的差不多了,該享受得也享受了,耶律德光對這些拜伏在腳下舌忝他腳趾頭的晉國降臣們說︰「朕離開上京太久了,有些想述律太後了,需要回去探視探視。」
可有幾個不懂事的諂媚道︰「陛下想述律太後,將她老人家接來大梁就是了,何必辛苦陛下午里往返呢?」
直把耶律德光氣得翻白眼。
五月下旬,耶律德光終于下定決心北返了,這中原真不是契丹人呆的,天天被亂民反抗的日子,朕一天都不想過了,于是任命他的表兄蕭翰留守汴梁,把值錢的連同太監宮女都帶著,踏上了北返上京的旅程。
走之前,耶律德光封成德軍節度使杜威,為太傅,加同平章事。有來抗衡劉知遠。
這杜威,原名杜重威,為避石重貴的諱,才摳去個「重」字,成了杜威。
他是石敬塘的妹夫,也是石重貴的姑父。
石重貴百般信任他,最終卻被杜威擺了一道。
杜威也是百般信任耶律德光,最終卻被耶律德光擺了一道。
那件耶律德光賞賜給他的黃袍,一直被他珍藏,可是這皇帝之位,已經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