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賢露出淺淡的一笑,手攀上蕭燕燕的瘦削的肩,他知道蕭燕燕每逢十五便要徹夜禮佛,對侍寢之事一向推辭,可是,今天,他很想再問一問︰「燕燕……今天,可以麼?」他吻上她細長的脖頸,吮吸著她女子的香味。
蕭燕燕閉上眼,腦袋中一片空白。她點點頭,身子軟了下去。
耶律賢伸出手,放下床帳。帳外,一對蠟燭落淚相視,忽暗忽明,時而躍起如明眸閃動,時而壓制住,猶如鼠目窺伺。
一夜溫存,耶律賢待皇後更是好了,蕭燕燕的確是個有治國之才的奇女子,幾天來他的病情似乎是愈加嚴重了,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他已然沉醉。保寧八年(975年),遼景宗諭史館學士︰「在書寫皇後言論時也應稱‘朕’或‘予’。」
耶律賢身子漸弱,早已放手讓蕭燕燕代為治理國家事務。蕭燕燕的確沒有讓他失望,若她是個男子,他定然不會放心這樣的人留在契丹的朝廷。可是,這個人偏偏是讓他愛的快要發瘋的女人。
從朝堂回來,韓德讓的臉色並不好看。月兌下玄色的褂子,抿了一口已備好的茶水,他想起什麼,皺了皺眉頭,命人找來了晚妝。
她的臉依舊冷得如同冰山,面對眼前的男子,竟無言。白皙如玉的手攀上腰間的佩劍,臉抬起,眸子忽而清亮,忽而渾濁。
「皇後說想你了,讓你進宮小住幾日。」韓德讓抿了一口茶,悠然月兌口。
晚妝的臉色稍稍好看些,從胸臆中嘆出一口氣來︰「是麼?」當年在蕭家,也只有蕭燕燕待她真心實意的好。
她真的無法忘懷,是韓德讓將她從疆場帶回,是他在鮮血里抓住她的手,告訴她︰小妹妹,不要害怕。
他教她騎馬,那一句話不知何意味︰我帶你去天涯海角好嗎?
也許,那樣高傲的少年,只是把他當成了心愛的燕燕。當她知道這一切,並且听從了他的安排住在了蕭家,她還是願意相信,那個少年是她的天神,那時的她只有十歲。
但是,她是女人,她要的一份愛情,當心被最愛的男人傷得支離破碎,她的心里便只留下了深深的恨意,正如一道疤痕,從心口一直蜿蜒到靈魂的最深處。
她轉過身去,淡淡留了一句︰「好,我這就去收拾一下。」她的身形輕盈,如同翩飛的蝴蝶,很難想象這樣素麗端莊的女子竟然是一個從來沒有失過手的殺手,而這一切都要拜他所賜。